君主府某处昏暗的密室内,烛光晃晃,忽明忽暗,地上、桌上到处摆放着瓶瓶罐罐,空气中弥漫着刺鼻难闻的药味。
身处其中的莫枢,他低着头手中拿着两根小铁棒,桌布上放着五颜六色的药散,手中的小铁棒不断搅拌,观察着。
说实话,在这种完全密闭的地方,仅靠几根蜡烛的光亮是远远不够的。
莫枢的眼睛里喷吐出两束鲜红的强烈光线,光线柔柔地照射到药散上,使他能在昏暗的密室中不受影响。
他眉头深锁,额头上的汗珠不知不觉已有豆大,偶尔滑过脸颊滴落地面都能溅起一朵小花。
“咳咳……”
两根木棒“锵锵”落地,莫枢喘着粗气,一只手手肘抵住桌子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按住上下起伏的胸膛,眼中的红意渐渐淡去。
“为什么?还差一步……到底缺还什么?”他按住胸膛的手握成拳头,对桌子一下一下大力捶打,愤恨道:“可恶!可恶!可恶!”
轰……密室的石门开启。
何已辛大汗淋漓,抚着门沿,哭丧着一张脸。
听到声响,莫枢恶狠狠地望过去,他的石室从来不允许其他人进入,何已辛也不例外。因为这里的实验材料很多都含有剧毒,除非本人,不知情的人误碰,难逃一死。
何已辛一脸惊慌地冲进来,眼泪汪汪。
“不是说过在外面等吗?万一我不在,你碰到东西怎么办?”莫枢愤怒起身,大踏步朝何已辛走去,然而当莫枢想要进一步责备下去时,却听到了何已辛的一番惊人话语。
“主……主人,我弄翻了你二号石室里的黑水,溅到身上了……”
此言一出,莫枢大惊,倒抽口了凉气,那黑水可是含有超强腐蚀性的剧毒,溅到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即使何已辛拥有贵族血脉也免不了受皮肉之苦,那剧烈的腐蚀性可不是闹着玩的!
莫枢几乎是听到话的同时迈开双腿一个箭步来到何已辛面前着急地察看。
“没事吧已辛,溅到哪了?那种药水是具有超强腐蚀性的啊!不是说过别乱碰里面的东西吗?怎么就是不听呢。”
看着莫枢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心急如焚的样子,何已辛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他捧着肚子笑弯了腰,不可开交。
“诶哟喂~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笑,莫枢冷脸严肃道:“已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到底溅到哪了?我好把毒素逼出来。”
莫枢一张苍白的脸格外严肃,夹杂着那永远挥之不去的悲伤,如此复杂且精彩的表情让何已辛看了更加卖力发笑,一发不可收拾,惹得莫枢又气又急。
原来这样吓唬莫枢是个好玩的法子,何已辛暗暗记下。
“咳咳咳……”莫枢一口急火上涌,本来就病态苍白的脸更加如死灰。
何已辛意识到玩得过火,“没事吧主人?我……我是吓唬吓唬你,那个什么黑水是我瞎编出来的,根本没事。况且,不这样你能出来吗?你从中午到现在都在石室里滴水未进了,研究什么破解药,不知道人家会担心的嘛?”
“你……”莫枢先是一愣,得知是虚惊一场后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对何已辛半开玩笑的欺骗还是格外怒火,本来是想责怪一番的,转念一想,他毕竟是在关心自己,心立即软了下来。
“我的时间不多了,只有在我最后的这段时间把解药研制出来,山水间的族人才能得到救赎。”
何已辛冷哼一声,“救了他们,谁来就你啊?也不想想耗尽心血后得来的是什么?他们知道真相的话是没有人会感激你的。”他语气缓了缓,“好啦,别生气了。无论我们的契约还在不在,你永远是我的主人,我永远是你的使徒,直到我们一方先离去。这些话我只说一遍,在没利用完我之前不许死!”
唉,已辛啊已辛,你这是何苦呢?你这辈子已经为我承受的够多够多了啊,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
这些话莫枢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感叹。
“好,我答应你,尽量多活一点。”
得到回复的何已辛开心地咯咯笑,一蹦老高,不忘说正事,“太好了!对了主人,筱井刚才来过,她说决定明天给谢炎脱体,还说……啧啧,谢炎那家伙有一项贵族特殊技能,哼哼,是操控鬼火。”
“什么?”莫枢不敢置信,要知道鬼火可是世间极物,而拥有能够操控鬼火能力的贵族万中无一,属于稀有中的稀有,罕见中的罕见。莫枢眉眼之间尽是无法掩藏的喜色,他自己就是操控鬼火并且炉火纯青的人,不会再遭到反噬。
或许是心中欢喜,莫枢病态苍白的脸竟有了些许生气,一直以来悲伤的愁容也是尽皆淡了好许。
这一现象让何已辛诧异良久,原来多给他讲一些好事就能让他开心啊。
何已辛突然捏起鼻子嫌弃道:“臭死了臭死了,都多久没洗澡了?你这个样子还算什么君主?”说着拉过莫枢就往外走,也不顾莫枢是否愿意,自顾自说道,“我一定要把你洗得白白净净,香喷喷的,比姑娘家还水嫩。”
何已辛想象着莫枢被他强行扒光的场景,实在是好笑至极,再想像将莫枢丢进浴桶,洗得比姑娘家都水嫩,顿时大笑:“哈哈哈……”
“谁说要你帮我洗澡了?说什么比姑娘家都水嫩!”莫枢有些尴尬。
然而何已辛像没听到莫枢说话一般,“放心放心,主人您的身段不比女儿身差,调教起来完全不是问题。嚯嚯嚯嚯嚯……”
又是一阵狂笑,莫枢心中无语,以前的他哪敢这么放肆。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来不及了,主人啊主人,你人生的败笔之一就是草率地解除了我们的契约。”
“这么说好像我有很多败笔似的。”
“难道不是吗?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