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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府,莫枢寝室。
莫枢躺在床上,何已辛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青黑的药液,一勺一勺喂给莫枢。
“主人,你还能坚持多久?”
何已辛脸上的表情只有悲伤,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可又怕答案无法让他接受,才拖到如今。
“我还能……坚持很久……”莫枢强撑着说出,脸色苍白如死,无一丝生气。
“骗人!时间不多了对不对?我天天照顾你的身体,情况如何我会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徐子易看到,多讽刺!”
“换君主就换君主,选什么使徒?这种无用的规矩早该废除掉了,非要让悲剧重演!”何已辛怒不可遏。
“这是老君主定下的规矩……”莫枢轻吐口气,他也有难言之隐。
“规矩是人定的,能定就能改,能改就能废。你再执迷不悟早晚会后悔的!”
听完他的放肆,莫枢却不生气,抬手推开送到嘴边的药勺,抚着床沿下地,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向室内的一幅山水画。
何已辛看着被推回来的药勺,不满道:“喂!主人,这么大个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不能因为药苦就不喝啊。”
只见莫枢在画作上的太阳处按了一下,又听“咔嚓”一个响声。
莫枢掀开画作,画作后面竟然遮挡着一扇门,他手一推门,走了进去,留下一句话,“我只知道,在我有生之年如果不把该做的事做好,肯定会后悔。”
“如果主人去了,我也不独活。”这句话是在莫枢走进去后何已辛悄悄对自己说的。他已经不记得陪伴在莫枢身边多少年,只知道这辈子他都不会离开了。低头看着手中的药液,真的有那么苦吗?
抱着疑惑和试一试的心态,他决定尝尝。谁知药液一入口,一种非比寻常的烂苦味迅速漫延了整个口腔。也不是没吃过药,但是莫枢给自己调配的东西简直……难以下咽!
“噗——”刚一入口药液就被喷了出来,何已辛抠着嗓子眼不断干呕。
……
谢炎这边,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一个看似很热闹的地方,前方一群人围着一个擂台,议论纷纷。
“前面这么热闹,去看看吧。”盈盈拉着谢炎一路小跑冲向人群,谢炎无奈地笑笑,任由她拉着。
在靠近人群时,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传来,刚才还兴奋的盈盈停下脚步。不知为何,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喘不过气。
靠近人群的同时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一连十五个人,十五连胜,还真是厉害。”
“有什么办法?不杀死那些人死的就是自己。”
“这就是使徒的宿命。”
“没啥可看了,走吧走吧。”
因为是盈盈感兴趣的事情,谢炎早就上前打听了。
“这位兄弟请留步,打听一下,这里这么热闹是在干嘛?”谢炎随便找个人问,对方看到他也是一愣,先是打扮,很少有人头上裹着布的吧?再者是他提的问题,山水间的人没有人不知道的吧?
那人惊讶道:“不会吧你,连挑选君主使徒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谢炎灵机一动,道:“哦,我是近百年来一直潜心修炼,刚刚出关。原来是挑选君主使徒,不知进展如何,可否告知一二?”
谢炎曾在乌有那听说过最近山水间在挑选君主使徒的事,并且人人皆知,当时乌有没肯明说,这会儿正好逮着个机会问问,至于“潜心修炼”这一部分,既然兵器营里放神器的仓库能百年不进一次,说明在他们看来一百年并不算太长,大可随便找个理由忽悠忽悠。
果然,这位仁兄并不怀疑谢炎所说,山水间也会有人闭关潜修数百年只为星能等级更进一步,闭关百年不算什么,而一旦出关必然有所突破。
“这样啊,难怪兄台不知。五年前就开始了,从五个贵族孩子斗到现在剩下两个,是冯家的冯雨幽和古家的古若离,两个关系好的世家孩子,近期就要分出胜负了。可怜呦~对了仁兄,你潜修百年出关,实力应该大涨了吧?就是不知道你这头……”
他盯着谢炎的头一阵不解。
谢炎心里觉得好笑,若是让他知道布下的头发,岂不是又得吓倒一个?
虽然不知道什么冯雨幽、古若离,还是有很多疑惑没解,当下也不是一一细问的时候,毕竟自己不是这长大的人,圆不了谎就麻烦了。
“唉,这事要怪自己,一心想早日突破,错服了药剂,头发都掉光了。这不,拿条布遮遮丑嘛。”谢炎撒起谎来一流,语言安排得极好,说是药剂又没说是什么药剂,世间万物千奇百怪,保不准还真有吃了掉头发的。再看眼前这人,傻头傻脑的智商不像有多高。
会被戳穿这一点谢炎一点都不担心,山水间以修炼星能为主,实力强大为耀,权利名誉为荣,会去干其他事、即副业的的人并不多,懂药理的更是少之又少,医疗组也有不少像英吉那样打下手的。
“原来如此,兄台能突破是甚好,这样咱们山水间又多了一份抗敌之力。”
又小小寒暄了几句,那仁兄才离开。
当谢炎回过头去找盈盈,看到的却是盈盈目视前方茫然无措的表情。
此时周围的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没了人群的阻碍,擂台上的场景清晰可见。
血,满擂台的鲜血,有些甚至溢出擂台将土地染得殷红一片,站在周围能闻到很浓烈的血腥味。
擂台上、擂台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尸体,死状其惨,与上次在林荫小路上尸体的状况一致。
风一起,血腥味就更加重了。
而这些碎尸之中,站着一个佝偻着身体、浑身浴血的少年。血液从少年的脸颊流向下巴,从发根流向发尾,从手臂流向指尖,连衣服都被浸透,可以滴出血来。
似乎感觉到盈盈的视线,少年回眸!
盈盈呆住了,足跟一软,直直跪倒在地,那种仿佛灵魂被碾压的感觉再次出现,与昨晚梦境中的场景一摸一样。此时此刻,少年在看着她,用那双足以贯穿灵魂的眼睛注视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盈盈不明白。
谢炎皱起眉头,寻着视线看向擂台,这一幕血腥尽收眼底。
“盈盈!别看!”谢炎以最快速度飞扑过去,一同跪倒在地,轻搂住盈盈,用身躯挡住身后的场景。
这么做对盈盈来说无济于事,少年回眸的场景已经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有了昨晚梦境的铺垫,再经历一次现实中的场景,盈盈冷静了很多,同时也看到了很多在梦境里没看到的东西。她看到了少年的另一番情绪,那是一丝隐藏在瞳孔深处不易察觉地痛苦、无助、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少年要伪装,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无忧无虑,应该天真无邪才对,他分明很害怕,很恐惧。但是,为什么要伪装?他究竟经历过多少黑暗?
有那么一瞬间,盈盈不惧怕那种眼神,只想冲过去抱住他,好好安慰他。可……盈盈做不到,她动弹不得。
“别怕,有我在。”谢炎轻拍着盈盈的背。
该死!真不该出来这一趟。
乌有赶到时看见这一幕,再结合擂台上的惨不忍睹,很快就明白了。他上前半带斥责道:“说了让你们在附近转,怎么跑到这来了?”
他已经以最快速度赶来,在附近找了一圈没发现他们,怕就怕出现这种情况,可还是发生了。
“乌有,我们现在就回去。之后……”谢炎背起盈盈,抬起头看向乌有时已是眼神犀利,“将所有有关君主使徒的一切都告诉我!”
乌有愣了愣,犹豫片刻还是道:“好。”
谢炎很清楚,为什么君主使徒不被人提及,毫无疑问是属于山水间的黑暗面,而这种黑暗伤害到了盈盈。
“咦~幻影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热闹了?走走走,咱们去看看,刚才那里还好多人呢。”廖利渊蹦蹦跳跳,越清跟在她身边。
“什么味道这么腥?”廖利渊拱了拱鼻子。
越清也仔细闻了闻,空气中的确有一股腥味,是血!当他放眼望去擂台的方向,顿时明白了,可是廖利渊见不得这种场面。
“来,太守,我们回去。”越清迅速从廖利渊身后伸手遮挡住她的双眼,推着廖利渊转身走去。
“干嘛呀越清,好不容易空闲下来,还没玩够就回去,我不干!”廖利渊顿顿脚,虽是这么说,却也没推开越清。
谢炎那边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越清也发现了他们,只礼貌性朝他们一点边匆匆离去,实在不想多留片刻。
碎尸中的冯雨幽,在分别看了两边一眼之后,抬起步子悄然离开,神情冰冷,眼中满是戾气,他自嘲地一笑,刚才与盈盈对望时竟然有想哭的冲动,真是可笑!
现在哭就得死,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我要活着!”
冯雨幽坚定信念,一步步前行。
为了自己而活着,为了身后默默流泪的母亲而活着。
“所以,古若离,我们不再是兄弟。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