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不是要谢炎给他们付账么?
摊主老头见状也是一愣,道:“原来是谢炎的朋友,那这顿面钱就免了,碗也不用刷了。”他心中却是一喜,谢炎这小子在遇到盈盈之后似乎整个人都变了,更成熟、更稳重,不再生人勿近,居然还能交到朋友。
谢炎立刻与父子俩撇清关系,“我们不认识。”
肖龙眼里闪着泪光,可怜兮兮地,“谢炎,我们好歹同学一场,你怎么能见死不救?”调头对向盈盈,以比先前可怜千倍万倍的语气道,盈~盈~我知道你最好了~”
在开学的自我介绍上,肖龙的直觉告诉他,盈盈帮得上忙。
果然,盈盈上前推了推谢炎,面对同学他做不到不管不顾。
然而肖颂凯,本来谢炎的出现让他惊喜,可当盈盈站在自己面前,他的身体不由自主退了两步,他断定从来没见过盈盈,可是身体的本能反应骗不了谁,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惧怕,同时还有更深的恨意,这种感觉唤起了他藏在心中无比悲痛的记忆。
黑纱人的身形,露在斗笠外的半截橙发,不知不觉与眼前盈盈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如果说盈盈就是黑纱人,黑纱人又是遭人控制,那么只要揪出幕后之人是否就可以……
可是不对,黑纱人所展现出的实力怎么也无法让二者相互比拟,那个杀人似切菜的黑纱人会是盈盈?除了身形和发色外,在盈盈身上感觉不到任何黑纱人的气息,甚至乎感觉不到生命体的存在,就好像徒有一具躯壳,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就算是绝世高手能够很好隐匿气息,也不至于人就在眼前都那么虚无。
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桌上是几碗热气腾腾的面,肖龙大快朵颐,肖颂凯则有点漫不经心。
“你们慢点吃吧。”盈盈好笑地看着父子俩。
肖龙边吃边庆幸自己猜对了,盈盈果然是谢炎的软肋,一试准成!
“几天没洗澡了?又脏又臭!”谢炎没好气,要不是看在盈盈的面子上他早就出手打人了。
“我三天,父亲五天,唔……”等到说完肖龙才意识到说错话,急忙伸手捂住了嘴。
谢炎一脸鄙视。
父子俩吃着,还有两个人看着,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一段时间,肖颂凯突然停下筷子,神情严肃地看着盈盈。
“盈盈小样儿,你家住在哪里?都有些什么人?”与其憋在心里,还不如说出来。
盈盈被这唐突的询问弄得有些无措,正想说些什么时,谢炎抓住她的手站起来,黑着一张脸道:“盈盈和昨晚那个人没关系,你不要太过分了。盈盈,我们走!”
谢炎稍作停顿,从兜里掏出一小叠钞票放在桌子上才带着盈盈离开。他想过了,不能一直蹭摊主老头的面吃,不是为了给父子俩买账,而是近来蹭面的钱。
留下的父子俩人愣了愣,肖龙埋怨道:“父亲,你怎么能随便怀疑别人?太过分了!”
肖颂凯神情古怪地低下头,他也不想胡乱猜忌,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是呢?
吃完面父子俩人也走了,待摊主老头来收拾碗筷时发现桌上谢炎留下的一小叠钞票,他嘿嘿一笑,“不是说不用付了吗,算了,帮那小子攒着。”
……
谢炎将昨晚的事向盈盈说了一遍,省略掉黑纱人出现的地点和一些对黑纱人的猜测,之所以会被某些人怀疑,只是因为她和黑纱人的体貌特征相似,让盈盈不用多想。
盈盈点头,没有再深究下去。
“其实,我有一些事情瞒着你,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谢炎心生一计。
“为什么,我只有谢炎一个朋友。”盈盈异常紧张,紧紧捉住谢炎的手,生怕丢了来之不易的友谊。
果然如此,谢炎在心里奸计得逞地大笑,表面上却装着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说道:“好吧,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今天晚上到我家来,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许反悔。”
“嗯!”盈盈像看到希望般重重点头。
……
明莱学院教师宿舍,回廊里杨伟东猛地回头看向一个拐角处,“谁!”
拐角处一个怯怯的身影走了出来,她一身洁白衣衫黑色长发,样貌极其普通,低着头,两手互戳着。
“杨大人,我……”女子银牙紧咬,眼泪很快就泛了起来,委屈说道。
“花?”见到是熟人,杨伟东松了口气。
那个被叫成‘花’的女子,懦懦道:“圣女得知如今杨大人行事不便,特派花来保护您。”
杨伟东无奈,“下次我亲自跟阅女解释,你如果不好交代的话就暂时跟着我吧。”
“不不不……”花连连摆手,“哪儿劳杨大人亲自前往?而且圣女她行踪不定,连我们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她。”
花心中欢喜不已,之前的委屈和泪水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调皮坏笑的脸。
杨伟东点头,他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会故意亲近任何人,花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
启步走去,身后的花紧随其后,心里乐开了花。
……
夜晚。
原本是漆黑的夜,在当空高挂的一轮圆月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异样的光芒,整个锦阳城笼罩在这种森寒的气氛下。
月光,仿佛能将一切吞噬殆尽。
谢炎在家中等得不耐烦,时间还早,他决定主动去找盈盈,今晚约她出来的目的很简单,他要将有关于自己的一切都说出来,包括嗜血症。
只是在他出门时一心挂念着盈盈,对月空中高挂着的圆月忽略不见,以至于犯下了他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