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缯盯着眼前的信纸,然后又拿起同样花纹的小信封,“这个花纹我在那里见过。”
晓哲咽了下唾沫,凑过脑袋来看,暗红色的信纸上有着淡淡的莹,重复排列这一种古朴的花纹,晓哲多看了几眼,没什么印象。
大缯拿出智能手机拍下信封和信纸,然后交给晓哲,“不要愣着胡思乱想,查这上面的指纹,还有刚才和你说的把可可最近都在办什么案子找出来,里面涉及的人名都列个表格给我。”
苏晓哲虽然还有点心惊,但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大缯转身往门口走去,晓哲在身后叫道:“周队浔姐不会”
“不会有事的”大缯拳头紧握又松开,这句承诺,不知道算是说给谁听。
“然然然别信别相信”
猛然睁开的双眼,惊魂未定的呼吸,昏暗的天花板在视线中慢慢由几重幻影重叠成清晰的轮廓。
是梦境,可可对自己默念,听到姐姐的声音,只是一个梦,唔,好暗,我在哪里白材我不在棺材里
慢慢撑起上半身,浔可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地下室的平板**上,放眼看去,**的一侧显眼地放着一只巨大的棺材,昏暗的灯光中,能看到棺材身上若隐若现繁花一般的纹路。
唔想坐起身来却觉得四肢都不听使唤,努力几次失败后,可可颓废地仰躺在**上,即使把手举过头,“每一句都是理智清醒的实话,我大可以说些不着边际的谎言或者什么都不告诉你,但是我想你需要知道,我为什么要绑架你。”
可可转头看向眼前这个人,温和的外表,取下眼镜后的双眸看来仿佛深渊。
李一骥坐在椅子上半弯腰,对可可温柔而镇定地说:“我要带你进另一个世界。”
大缯独自坐在驾驶座上,关上所有车灯,将自己封闭在这个小小空间,车外大道上流光溢彩的车影飞驰而过,好似和自己不在一个平行世界。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酒吧里差点就失控了,他揪着那个自称什么都不知道的酒保,把枪顶在他得脖子上,逼问他也许真的不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为什么今天没有人陪他一起来酒吧调查,白翎他们有的是理由说在调查其他方向,其实是谁也不敢这个时候靠近他。
酒吧的监控上,前天晚上可可的确独自进入了酒吧,但是再也没有她离开的画面,大缯扶着额头,回想起那天晚上,可可摸出枪瞄准自己时候的面无表情,他见过她发怒,见过她微笑,见过她发呆,见过她睡醒时迷糊的各种,他都记得,但从没见过那一刻,好似眼前的不是我周大缯,而是一面墙,一块石头,或者什么都不是。
然后他和古吉坐在可可家外的车里监视了一会,古吉还曾劝过他,可可心结太重,这么多年,恐怕她从未对谁倾诉过心里的恨,你不要做事过激反而坏了事。当时自己在想什么想过要冲进去把她关起来训一顿,想过要先找到她买枪的渠道,一刀砍断这个卖黑枪的路线,在别人发现可可买黑枪之前。还在思考的时候,他们就看到可可独自从楼下走出,骑着自己那辆淡米分色的小摩托,一路开到这个大缯从未来过的酒吧门口,就这样直接了当地走了进去。
再也没有出现。
浔可然,你是被人带走了,还是知道我跟踪你,所以自编自导留下一封信躲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很混账大家都忧心忡忡,你真是个自私的徐蛋,你知不知道
大缯觉得眼眶很酸很疼,车窗外不断闪烁的霓虹灯光,微凉的空气,触手可及的一切都让他心里难受,一遍一遍对自己强调,可可,你给我好好地活着等我来收拾你,等我
“滋滋滋咦滋滋”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大缯打开看到来电显示,“常老爷子”。
“大缯啊,晓哲给我电话说昨天你收到一封和可可失踪有关的信”老爷子开门见山,从不含糊。
“是,一个白信封套着另一个红色信封,红色的那个写的我是收件人,纸张有点特殊花纹。”
“花纹长什么样子”
“苏晓哲没有给您看吗”
“东西在物证科取指纹,现在一时拿不出来。”老爷子听起来有点心焦。
“你有智能手机吗我拍了照片直接短信发给你”
“没有,我不会用那玩意儿,你在哪里直接来一趟噢对对老太婆说了,你肯定没吃晚饭,过来吃饭”
大缯想推辞说自己吃过了,想想还是不在这个时候假客气了,“好,我立马到。”他说。
大缯嘴里塞满了饭菜,狼吞虎咽,常夫人在旁边看着都心疼,“啊呀小周你吃慢点,你午饭是不是也没吃啊”
常老爷子则盯着手机上的照片默不作声。
大缯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眼睛却盯着常老爷子的表情。
老爷子默不作声放下手机,起身进屋里去了。
大缯连忙放下碗想追去问个究竟,被常夫人一把拦下,“不管什么事儿先把饭吃好,你给我坐下听到么”
大缯看看常夫人严厉的神情,眨眨眼,坐回位子,老老实实把饭吃完。
过了几分钟,老爷走回饭厅,手里拿着一封信,让大缯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爷子将手里的信封放在桌上,暗红色的花纹,和一旁手机里的照片一摸一样,但是看起来稍微旧一些,不等大缯提问,老爷子就回答了,“这封信是十几年前我收到的,来自一个不同寻常的朋友,大缯你也许没见过,但小浔是见过她的,你还记得几个月前的无头女尸案,小浔去华龙殡仪馆拿回来的那个红色漆木盒子,装着一个女人头的给她那个盒子的人,就是给我这封信的人,名字叫巍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