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之下,身穿白袍的吴莫邪似与那银白月色融为一体,獒犬遮月静静地趴在身边,时刻守护着主人。
“明月昭吾心,万物自天灵。”
那道沧桑的苍老叹息恍若穿越万年岁月而来,久久在吴莫邪的脑海中消散不去。
“此人到底是谁?为何每次叹息回荡,我便会心神颤动,更引起体内神秘能量的共鸣。”吴莫邪双目掠过精光。
他胸前已然止血,毒素也被排出体外,只是那道被尾刺穿过的伤口依旧触目惊心。但吴莫邪的注意至始至终都放在了那道叹息上,反复在心中默念,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我魂无属相,曾尝试过无数魂法,无一成功,却在生死之际无意从月光中获得一种神秘能量,连遮月也因此异变。”
“莫非,这和娘的遗信中所说当年爹做出的一个决定有关?可为什么会是月亮呢?”吴莫邪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的他虽然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前面却依然一片模糊。
而四个时辰眨眼即逝,体内能量也随着满月的离去而消失,吴莫邪的一头银发也变回了原样,他再次变成了一个凡人模样,伤口撕裂的痛楚蔓延全身,一阵阵虚弱紧接着袭来。
骨头仿佛被人无数次折断,而全身肌肉也似乎罢工了一般,现在莫说来个祭灵师,就算来个普通凡人,也能轻易置吴莫邪于死地。
吴莫邪取出了魂戒中的几株药草,挤出汁液滴在伤口上,才感到身体舒服许多。
若非是白袍如血染,吴莫邪简直会认为昨夜不过是场梦境,毫无修为的自己。干掉了两个混元境的祭灵师,若是传出去,任谁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目光瞟向后方,吴莫邪却发现那两局尸体不见了踪影,而更感惊异的是,秦海正坐在自己的不远处休憩。
“秦海?”
秦海抬起眼来,对吴莫邪笑道:“莫邪兄,你的伤如何了?”
吴莫邪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你还没走?”
“昨日将尸体埋了后,见莫邪兄你面对着满月养伤,怕王允他们会杀个回马枪,便在此替你护法。”秦海的神色稍显疲惫。
吴莫邪一愣,旋即目光浮现复杂之色,抱拳道:
“多谢了……”
“不用,昨夜发生了这么多事,说起来也是我让你陷入如此险地的。”秦海歉意道。
吴莫邪默然良久,抚摸着遮月的毛发,缓缓问道:“虽说如此,但我杀了你的同伴,你不恨我?”
“嘿嘿,他们几个,也不算我的同伴。”秦海目光闪过一丝讥讽,摇头道:“昨夜你也听到了,我和他们不过是在一次万刹盟族会上无意结识,而我爹更是给了王允那白眼狼七百魂石,他们才答应让我入伙。”
吴莫邪点点头,他看得出王允那种心狠毒辣之人,不过是将秦海几个当成了炮灰,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根本毫不介意将同伴挡在前方。而秦海的本质也不坏,只是本身的性格懦弱导致他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莫邪兄,若我们重结同盟,我秦海定不会再让你陷入险地之中,我可以立下魂誓在此。”秦海神情坚毅道。
吴莫邪眉头一扬。他本身对秦海便无什么怨气,如今见后者更是发出魂誓,不由得心神一动。
魂誓,是这片大陆上最具威名的誓言,祭灵师一旦违背自己的魂誓,所有的修为便会尽皆消散,从此沦为废人。
所以,天元大陆的人是信奉神明的,魂誓,便是神明存在的最好证明。
吴莫邪现在的体质虚弱,更让他头疼的是,自己虽然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可这力量充满了未知性,因为这力量来自于虚空上的月亮。自己总不能等夜晚有月亮的时候再出行吧,况且,那股神秘能量会不会再出现都是未知数,这样一来,自己倒还真需要一个盟友。
当即,吴莫邪答应了秦海的要求,差点未让秦海喜极而泣,可紧接着,吴莫邪问出的一个白痴问题却让秦海面色呆滞。
“这个,不知我们来天莲谷试炼,到底要做什么?”
秦海面色古怪,露出一副像是被人捅了十刀后的表情,说道:“莫邪兄,你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吴莫邪摇摇头,疑惑道:“万刹盟没个具体说明,又没人告知我,我怎么会知道?”
还需要具体说明吗,天莲谷的开启在东南域可谓是一等一的大事,凡是祭灵师人皆众知,或许也只有那些隐居在深山老林的野人才不知道吧……
秦海不断腹诽道。
不过他还真猜得个**不离十,吴莫邪的确是相当于从小生活在深山老林,再加上族人的冷落,常年混迹在摩云山的吴莫邪很少与人有过交道,对万刹盟的大事也几乎一无所知。
“天莲谷之所以被成为天莲谷,是因为当年的谷主坐拥着一只天莲灵妖,天莲灵妖修炼之时,落下莲子化为莲灵。再过一周时日,府邸出世,仅有持莲灵者方可进入,而届时一旦没有得到莲灵的,人只会被重新开启的封阵撕成碎片。”
“还有这等事。”吴莫邪恍然。
“不仅如此,拥有莲灵越多者,越是能在争夺序列上获得更大优势,不过具体是什么优势,我倒不清楚了。”秦海将自己所知一抖而出。
“得加紧获得莲灵才行。”吴莫邪肃然道。
“莫邪兄,我们已经来晚了,如今能轻易找到的莲灵都被大家族的天骄所夺走,而这天莲谷又是禁制密布,稍有不慎便会被禁制灭杀,我们能得到莲灵的几率极其渺茫。”秦海苦涩一笑道。
“既然莲灵是莲子所化,那天莲灵妖的身边,岂不是有很多莲灵?”吴莫邪蓦然说道。
“话是如此,可传闻那天莲灵存活了千年,行踪不定,甚至有人说它栖息在地心深处,至今无人能找到他……”秦海摇头叹息道。
吴莫邪沉吟半晌,突然淡淡一笑,蹲下身摸了摸遮月的头,笑道:“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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