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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流水,转瞬即逝,一晃眼便离西漠中那血色的夜晚远去半月,楚汐的伤口已无大碍,但伤势较她轻微的君惜竹却依然卧病在床,虽然高烧已退,伤口也在恢复中,只是恢复的情况却不甚如意。
这日,公主楚汐与军师刘世博议事近尾声后,两人突然就提到了君惜竹。
“萧姑娘的伤势着实奇怪,按说早该愈合才是,缘何如今依然卧于榻间?”刘世博装作不经意的提及,随后又道:“殿下若有闲时,不妨与萧姑娘多加亲近一些,萧姑娘虽然来历神秘,但她一身才学及谋略却是在下望尘莫及,若有必要,在下愿意退位让贤,请萧姑娘来担这军师一职……”
刘世博与武略不一样,他是非寒门出身,曾经也做过官,只是因为得罪了仇家,被摘了官帽,才会来楚汐这个落魄公主府做军师,他会看人会做事也会做人,深知公主楚汐如今是搁浅蛟龙,它日若能重归大海,必将四海纵横!
在遇到君惜竹之前,刘世博颇为自己的才能赶到自豪,可自从见识到了君惜竹那算无遗策的智谋之后,他就在想,无论如何也要将君惜竹留在公主身边,凭公主的才华和君惜竹的智谋,这两人迟早有一天,将会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若有朝一日公主大权在握,那他刘世博的那些仇家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确有蹊跷。”楚汐应罢,当即便起身前往兰亭苑。
兰亭苑是楚汐所置下的别院,时常过去小住,位于锦城东郊,苑内苑外都种满了紫竹,极其静雅,君惜竹便被安排在这里养伤。
公主到时,正是夜幕降临之际,入得苑内小楼,便见君惜竹正倚坐床头,拥着锦衾、手执先贤古卷看得极是认真,连楚汐入门都没能惊动她。
许是方才沐浴过,她长发被披散于身后,一袭雪白广袖深衣贴服于身,倚坐于床头的君惜竹,此时竟显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温文清雅,道不完的绝代风华!
掩上房门,楚汐缓步轻声移至桌旁,也不出声打扰正在看书的君惜竹,而是开始看起自己以前留在别宛的兵书。
一时间,房间里除了两动翻书的声音,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君惜竹巨烈的咳嗽声响起。
楚汐顺手提起房中桌上的茶壶,想倒杯茶给君惜竹润润喉,却发现壶中滴水不剩,想来已经缺水多时。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微微抿唇半晌,大步上前,一手扶住君惜竹,一手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下人们伺候不周,怎么也不传句话给我?”
前段时间楚汐自己也在养伤,所以就将君惜竹的事情全都交由刘世博安排,刘世博虽是军师,但在照顾人这方面,他身为男子总归是做不到那么周详。
楚汐的突然出现,君惜竹一点也不意外,趁着喘息的时间摇了摇头:“殿下日理万机,聆雪怎么好意思因这点小事打扰?再说了,近日里也有丫头过来伺候,只是她偶尔忙起来也就忽略了一些小节罢了。”
“如此说来,倒是怀谨怠慢阿雪了。”楚汐歉然道:“明日我便去寻两个会照顾人的贴身侍女过来。”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君惜竹侧过脸庞,眸光深深的看着楚汐:“殿下不也没有贴身侍女?”
楚汐一怔,淡淡道:“以前我也有过几个贴身伺候,只是我身边终究不太适合留人……”
“所以,你就将她们遣走了?”
“不!”楚汐眸光一冷,眼底掠过剑锋般的冷意:“岂可只是遣走便了事?”
“六岁的那年,养育我四年的奶娘掉进了湖里,我看着她在湖里挣扎求救……可我没有救她……我怎么会救她呢?我亲眼看着她在落水前偷偷的传信给楚文弘,所以,我就站在岸边看着她淹死在我面前。”
“后来,我自己去买了个侍女回来,可那侍女入府后不久,便被城里的一些纨绔给玷污了……没多久,她便投井自尽了。”
“还有两个侍女是你见过的,她们一个是星族的圣女,一个是玄门的少门主,一个是为了接近刺杀我,另一个则是想让我为她们所用……”
楚汐面色如水清冷而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可君惜竹却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那一丝颤抖,以及被她深埋在眼中的那一丝血色。
从某些方面而言,楚汐和君惜竹其实是同一类人,她们都是在阴暗中成长,都是在成长中学会了看穿人心和人性,也都是在成长中让自己双手染满鲜血。
所以,
你要说的,我都懂。
你没说的,我也知。
“没有侍女也好,自己照顾自己,也挺好的。”君惜竹差点握上楚汐的手,不过想想终归不适合,于是捏住了楚汐的半片衣角,淡淡道:“其实我以前也有过一个贴身侍女,不过呢,她不喜欢伺候我,反而喜欢伺候我喜欢的那个人……所以,我干脆就将她送了一个阉人。”
君惜竹从不与人谈论自己的过往和作为,但今晚似乎有些反常,或许是因她尚在病中之故,也或许是因楚汐先开了这个头。
“阿雪有喜欢的人了?”寻常人要是听见君惜竹的话语,多半会往她身世上想,可楚汐却抓住的是另一个不算重点的重点。
“喜欢的人……呵呵……”君惜竹露出一抹苦笑,很快便收敛了起来:“算是吧。”
对于南宫瑜的情,君惜竹从来都不否认,但她却也不敢轻易承认,因为,她与南宫瑜之间,都有着太多太多诉不清、道不尽的无可奈何。
比如张太后的死。
比如张皇后满门抄斩。
又比如东宁国的覆灭……
太多太多的倾扎,最终谁都不敢肯定,自己心里还有着的最纯粹的喜欢,哪怕她经重生后第一时间想的人是南宫瑜,哪怕她今生下定了决心要守护南宫瑜……可那又如何?又能代表什么呢?
君惜竹默然倚坐在床头,她长睫微垂,唇角掠过一缕飘渺到近乎幻灭的笑。
这样的笑――寂如三世烟火尽散,寥如寞寞风雪独舞。
楚汐静静的看着她,眸光清冷如水,明如星月之华。
没有追问,亦没有安慰,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仿佛三丈软红都被她以目光隔绝。
仿佛身外所有的喧嚣都成了虚无。
仿佛所有的悲伤与忧愁,都可以在她静谧无声、清冷如水的目光里销声匿迹。。。。。
窗外夜风轻拂,房内灯火摇曳,许久之后,楚汐才轻轻开口打破了一室的静谧:“阿雪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何事?”
“玉佩,”楚汐道:“虽然那是母后留给我的东西,但阿雪要是喜欢的话,留下也可以……”
玉佩啊?
君惜竹尴尬一笑,掀开锦衾在床上找了片刻,终是在床尾处将玉佩给找了回来。
“若是殿下不来讨要的话,聆雪倒是想将玉佩拿去换些金银傍身。”君惜竹边将玉佩还给楚汐,边玩笑道:“如此成色上好的紫玉,想必换千金不难。”
“阿雪倒是看走眼了。”楚汐淡然道:“此玉乃是上好的岚夙玉,听说是我母后昔年的定亲之物,甚至还有传闻说,此玉上面藏着前大宁皇室的宝藏图,阿雪只换千金,不值也……”
“善!”君惜竹扬眉淡笑,风华无双:“难怪殿下如此挂怀,原来这玉佩竟有如此价值,早知道我就该带着玉佩一走了之,想必也不用心忧下半生金银物甚了。”
“阿雪若是喜欢,又何必一走了之?”楚汐将玉佩送到君惜竹面前:“收下便是。”
“玩笑话!玩笑也!殿下莫要当真!”君惜竹大惊,心中暗道这傻公主怎么可以随便送人这么贵重的玉佩?当下便连连罢手拒绝道:“如此贵重之物,聆雪受之有愧!”
“何愧之有?”淡淡一笑,眉目间散去了素来的清冷,楚汐缓缓道:“宝剑配侠士,良玉赠知己,阿雪值得怀谨以此相待。”
知己?!!!
君惜竹蓦然一震,对上了楚汐的目光,清澈如水,明如星月之华,不含丝毫杂质。
两两相对望,静默无声。
良久,君惜竹移开目光,朗声一笑道:“曾以为我们是朋友,却不想竟然是知己!”
“既然如此,聆雪就却之不恭了!”君惜竹接过玉佩,郑重佩在腰间:“人在玉在,天涯海角,知己常存!永不相负!”
楚汐见君惜竹收下了自己的玉佩,清冷的眸中流光溢彩,她亦含笑道:“人生难得一知己,知己难得须珍惜,既是知己,那又何需如此誓言?阿雪只需谨记一言便可:今生今生,只要阿雪不相负,那怀谨必然倾尽所有护阿雪一世安然!”
这个时候的楚汐和君惜竹两人没有想到,便是这知己二字,让她们互相成为了对方终身放不开的羁绊,直到诸多烟云随风消散后,君惜竹才恍然明白,许多人和许多情,从一开始都已经注定了结局。
只是,那样的结局终究太过荒谬和飘渺,所以,谁都不敢肯定,谁都不敢认真,亦不敢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人跟我说,嗯,这年头的都流行圣母马丽苏,流行搞笑流行he,所以我写的这些各种阴暗的女主必然不够惹人爱……泪奔啊……
好吧,还是要申明一下,这故事,应该不会是个悲剧的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