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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弯弯绕……她宣布认输。
“我估计你今晚上走不了了……”
程雪嫣吓了一跳,脑子立即直接跃到某些重要情节上。
“怕什么?皇上又不是老虎,他倒是会保护你不被那群女人伤害。还有我,我也会保护你!”馨月公主拍着胸口,转而又一脸苦闷:“只可惜我保不了你多久……”
“为什么?”
馨月公主的跳跃性思维总是令她摸不着头脑。
“你没听她们说吗?我要去和亲了……”神采飞扬立即转作黯淡默然。
“和亲?同赫祁?”程雪嫣记起在后花园时的确有人提了这么一句。
馨月公主点点头:“都是她们说的,皇兄没提,不过**不离十。自古以来,皇室的公主不就是为了和亲才准备的吗?有宗室女分封公主代为和亲,也有公主亲自和亲,外藩也将自己的公主嫁于天朝,只为建两国邦交,保四方平安。自惺兄就极疼爱我,从不给我立什么宫里的规矩,因是他本就知道我将来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许多……”
语气有些愤慨,有些凄然,更多的是无奈。
“赫祁国力日强,不容小觑,多年来与天昊在边城抗衡,却只是小打小闹,如今大动干戈之际又突然鸣金收兵,派来使者说要同天昊和睦相处,不过我看他们是居心叵测,到最后仍要以和亲了事。既然如此,竟又带来几个问题,说要看看咱们天昊有没有能人异士能解他们的疑问。你说,这不是故意来找茬吗?更可恶的是,一旦问起那是什么问题,他们就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话,根本就听不懂,这不是公然嘲笑天昊无人才吗?皇兄还对他们礼遇有加,要是我,一棍子都打出去!”
她踢了下腿,动作干净利落,突然转头一笑:“知道我这招是跟谁学的吗?”
她又开始思维跳跃了。
程雪嫣摇摇头。
她凑了过来,极力压低声音,却是压不住心底的快乐:“轻骑都尉。”
轻骑都尉?程仓翼?
话一出口,脸却蓦地一红,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丫头……不,馨月公主,该不会暗恋她老哥吧?
“天昊一直以来最忌讳的就是外戚擅权。我现在真羡慕你,虽然也难选择自己喜欢的,却是可以丢弃不喜欢的……”
声音渐低,最后竟失神的往前走了。
程雪嫣四顾无人,又不认得路,只得跟在她后面,没精打采的打量这美丽却冷漠的景色。
也不知是又走到了哪个园子里,因为是午时刚过,宫里的人多在休息,炎日烤得那些花都无精打采的。
她拿扇子挡着刺目阳光,心想再走下去就要中暑了。刚要提醒前面的人,却见两丈开外处有个太监模样的人正拿着木勺舀水浇花。
这人难道不知道这样热的情况下浇花会把花弄死吗?
疑思未落,却见那人鬼鬼祟祟的往四周看了看,从怀里偷偷掏出一张纸,伸手挨个轻摇头顶鲜黄的花,想来是收了花粉,又迅速包好,顺揪了几片叶子放进怀中。
如果说他是要做见不得人的事吧,偏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她们又偏偏走入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如果说是她多虑了,那他为什么又要做出偷偷摸摸的样子?
疑思间,一个赭服的太监匆匆赶来,请过安后说皇上要召见歌艺先生。
她吃了一惊,馨月公主却突然来了精神,连连冲她挤眼。
虽然那个要见她的人是皇上,她也难免要想到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是单独召见还是……”
“大姑娘去了便知……”太监口风很紧。
忐忑不安的跟在小太监身后,跨过垂花门时不禁往回望了望……那个鬼祟的太监已经不见了,只余黄灿灿的花在翠绿中微微摇动……夹竹桃,娇艳欲滴。
穿过几道彩绘回廊便看见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宇坐落在绿树繁花掩映之中,最为惹眼的是殿台角上的嘲风,昂首阔步,眺望远空。垂脊的前端有骑禽的仙人引路,其后依次跟着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押鱼、獬豸、斗牛和行什,就这么静默在万里晴空之下,无声的彰显着皇家威严。
程雪嫣只顾着抬头看那走兽,冷不防打金嵌银的朱紫殿门里冲出一个小太监,直直的撞在她身上。
一旁的赭衣太监一把抓过就是劈头盖脸一耳光,尖声细气的训道:“该死的奴才,眼睛长哪去了?程尚书的千金也是你能撞得的?”
小太监捂着脸唯唯诺诺,一起身,一个白亮的东西翻滚着从胸前掉落。
赭衣太监眼疾手快的接住,紧接着又给了小太监一耳光:“混账奴才,这盅碗是皇上平日最爱用的,上个就叫你给打了,如今宫里只剩这一只,你不小心端着,你有几个脑袋?”
程雪嫣见他手上护着的也不过是个八仙莲花白瓷盅,看似很普通,不知是皇上有怪癖还是宫里在倡导勤俭节约。
赭衣却气急,后来竟招了另两个太监拖了这人送去暴室了。
程雪嫣虽不知这暴室是何地,但就那小太监哭得凄惨,估计是黄鹤一去不复返了。
指尖不禁发凉。
赭衣却还了一脸谄媚,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
脚步在踏进那高门槛的瞬间,一股温凉的风从大扇的红棱雕花长窗吹入,吹得鲛绡团纱的落地帷帘水波般动荡,于丝丝缕缕间透出沁人心脾的甜香。
这香气……眼前不禁又闪过那谪仙般的人,听音楼……甜香……淡吻……
当她木木然随着赭衣太监走入,当那落地帷幕微摇现出里面那一袭白衣负手而立之人时,她险些叫出那个名字。
却也只是一瞬的恍惚,当帘幔归于静止,当那人微转了身子于眼角邪魅又尊贵的看向她时……不知是放心还是失望,指尖沁出一层惫。
“给皇上请安。”
宇文寒星怠慢的摆摆手,赭衣太监无声退下。
却是没有叫她平身,她只得保持这艰难的姿势,偷眼四处打量。
无人……无人……无人……只有他……她……
心下慌乱。
当然,她还没有自恋到认为只要是个男人见了她就不能自拔的地步,可是为什么自关雎馆到程府来了这么多人却单单要召见她?在她的印象里,自古以来的皇上都是**之徒,否则哪来的三宫六院?而这些偏偏还被礼教历法支持纵容。皇上,是这个时空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不容违逆,他莫名其妙的只召见她一人,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思?她没法不往坏处想,万一他提出什么非分要求……她若是不应,是不是也要被拖去暴室?
她很佩服许多作品中描写的能于瞬间扭转乾坤不伤分毫的智者,不像她现在脑子是一团浆糊,只想着什么“从”与“不从”,虽然皇上至今未发一言,她却遏制不住的往不纯洁的方面想,到头来竟不知是恐惧还是渴望……他帅得一塌糊涂,或许“从了”也不算吃亏,万一经此一事**冠六宫……天啊,她在想什么啊?
“我皇兄可还好?”一个声音轻飘飘的砸了下来,竟是与馨月公主的提问一模一样。
她猛的抬起头,却见他拿着根象牙管毛笔在手中把玩。
乳白的笔管在他指间灵活转动,她不由得就想起与那个春夜,紫香居那人手上的玉笛在轻盈旋转中牵引一线月辉……
忽的,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明朗起来。
皇兄……
……“姑娘有所不知,”碧彤撇撇嘴:“先帝当年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十二岁就夭折了,只剩下一对双生子,听说因为立储的事二人生了间隙,现在在位的是三皇子,如果二皇子广陵王利用带兵出战的机会……”
……“天神的儿子就守在花旁,一直守着,竟忘记了岁月的流逝,忘了自己是天神之子,甚至有一天,天神要召他回去继承王位,他都放弃了……”
王位……二皇子……皇兄……二皇兄……况……
脑子嗡嗡作响,也不知是过度惊讶所致还因了窗扇的风轮转动,以至于皇上又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听清,只隐约拾得一句轻飘飘的话,似是感叹:“……我那骄傲的皇兄啊……”
“……打小他就是这样,喜欢什么也不说,只在心里惦着。朕如今就想看看那个让他宁肯放弃皇位也要守着的女子到底是怎样一个惊世骇俗的人物……”
一只手伸至面前,同那人一样修长优美,只是上面缺了道月牙形的忧……
见她无任何反应,他一声轻笑,扶她起来。
他的手竟也是温凉的……原来那熟悉的甜香是龙涎香之气……
“朕见过你,只不过隔着几层帘幔看不甚清楚,后来又被玉狐狸一闹……”
是屏开雀选那日?他就是那个贵客?
“不过虽只一眼,朕便明白了皇兄的心思。你……的确让人过目不忘……”
他目光灼灼,似要望进她的心里,弄得她没来由的紧张,却又忽然一笑“你曲唱得不错。任君独赏伊红妆……”
他又叨念一遍那歌词,话锋一转:“顾影自怜……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呢?因为顾三闲?你倒当真与众不同呢,竟然敢休夫?朕只听说顾太尉家的三公子是个奇人,只是一直未有机会得见。唉,朕比不得平民百姓,只得困在这皇宫里,天天听那群老臣聒噪,还得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朕倒真羡慕皇兄……你怎么不说话?朕记得在碧翠林中你还敢瞪朕呢?这会怎么看都不看朕一眼?朕又不是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