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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绮彤昨天下午回了雨瑶阁就一直哭。三姑娘只当她是因为大公子的事……姑娘可能不知道,这些日子绮彤经常坐在一个地方发呆,虽也是干活的,可是比方说沏个茶吧,去了好久也不见她端茶上来。上前一看,她正不停的往茶壶里倒水,手里的壶都倒空了,她还在那保持着倒水的姿势。有时还莫名其妙的往外跑,三姑娘若是有事派人四处寻她也寻不见。三姑娘自然生气,说了几次。昨儿下午她照样跑了,三姑娘刚要找人寻她,就见她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还撞了三姑娘一下,却头也没回的钻到了屋里。三姑娘气个半死,使劲踹门也不见她出来,只听到她在里面不停哭。三姑娘心一横,当即就回了夫人让她赶紧把绮彤弄出府配人去。可是她刚从夫人那回来,便听绮彤哭得更凶了。她还纳闷,这信儿怎么这么快就传回来了?正要找快嘴的人责罚,却听得小丫头说她走的那工夫,幼翠来过一次,话里话外的说绮彤**了傅先生……”
碧彤一路扶着程雪嫣飞快往雨瑶阁赶,嘴碎碎的叙述整个过程,而程雪嫣则将昨日所见所历一点点的捋顺开来……
绮彤在馨园里为情所困,傅远山见色起了歹念,正欲动手时,被赶来寻绮彤麻烦的幼翠看到了……也不知她是看到了全部还只不过是断章取义,亦或者刻意的歪曲事实来打击绮彤,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绮彤哭了一下午,到晚上没了动静,大家都只当她是哭累了,也没在意,可是小丫头半夜起夜时见绮彤房门的窗子上好像飘着个长条的东西,就顺手推开门……结果就看到绮彤吊在梁上……”碧彤适时做出惊恐表情,仿佛正是她看到那可怕的一幕。
只可惜好端端的花一般鲜嫩的女孩,先是因身份低贱无法同心上人长相厮守,现又遭了无妄之灾,结果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在悲痛的同时,她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痛恨。庆幸的是她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避免了人言可畏,否则现在吊在梁上的会不会也多了个她?痛恨的是如果自己勇敢的站出来指证傅远山,绮彤可能就不会受此冤屈含恨而终……如此竟觉得万分气闷,恨不能将那始作俑者揪出来痛打个千遍万遍。
“赶紧找了人将她解了下来,原是刚吊上去不久,又缓过气来,却也只比死人多口气,在那挺着,眼直勾勾的,谁跟她说话都没反应……”
她没死?
胸口的憋闷稍稍通透了些,可是……只怪她想象力太丰富,她竟开始怀疑绮彤是不是也被另一个穿越者霸占了身体所以才会反应异常呢?按理这种概率微乎其微,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去联想。
远远的,便听得雨瑶阁一通喧闹。
怎么,难道绮彤已经折腾起来了?
她赶紧加快脚步,却听得一个男声撕心裂肺的喊着:“让我进去,绮彤……绮彤……”
是程仓翼?
她急忙飞奔过去。
只见一身通墨锦袍的程仓翼正奋力往雨瑶阁里冲,旁边一群小厮在拼命的往回拽他。
“让我看看她,我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事……”
程雪瑶粉嫩嫩的站在雕花窗扇后面,好像眼前的混乱与她无关,只拄着腮,轻飘飘的说道:“平日里哥哥连看都不看妹妹一眼,今日怎的这般热情起来?实在是让妹妹消受不起啊……”
程仓翼闻听此言猛的向她看过去,垂在额前的凌乱发丝飘飞横舞,那因为愤怒涨得血红的眼当即让她打了个哆嗦,却又不肯失了脸面,只冲正奋力拉着主子的小童怒喝:“是哪个多嘴的下人,雨瑶阁芝麻大点的事也被你得了去到处宣扬,你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是怕程府不够丢脸?”
小童当即跪下来,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
程雪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抓住程仓翼的胳膊就往外拖:“哥,快回去……”
“不,我不看到绮彤绝不会走!”
程仓翼的锥心之痛如毒药般蔓延到程雪嫣身上,她不禁又伤心又愤怒,伤的是一场意外的赐婚毁了两个真心相爱的人,一种根深蒂固的门第偏见险些断送了一个人的性命,又把另一个几乎逼疯;怒的是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人煽风点火,就让他看看绮彤又能怎么样?犯得着说什么“闺门重地,男子免进”、“不过是个丫头,哪犯得着主子如此挂心?小心折了她的寿”的风凉话吗?还说什么“我可不像某些人,仗着长辈的**爱,和亲哥哥也不避嫌,也不怕人笑话”……
程雪嫣听得哥哥的全身咯嘣作响,仿佛程雪瑶若是敢再蹦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他就立刻冲过去拆了她。偏偏程雪瑶自认为安全,小嘴兀自叭叭个不停。
程仓翼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身子如有电流通过一般震动着,发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不停说话之人,似是一头野兽即将扑向猎物。
程雪嫣也不禁害怕起来。
她不知道程仓翼的武功高强到何种地步,只见先前拉扯阻拦的小厮一批批的摔倒……撤换……增加……若真的拦挡不住,那么程雪瑶……且不说程雪瑶,雨瑶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程准怀和杜觅珍怕也就快出现了吧……
她急忙拉住程仓翼的手臂,却发现那手臂已是坚硬如铁。
“绮彤没事……”
低吼之声似是一顿,那双红眼转过来对她,看得人心痛。
“绮彤没事,”她急忙重复:“相信我……”
她目光坚定。
坚硬的手臂渐渐舒缓下来,低吼渐歇,只剩下深重而急促的喘息。
程雪嫣像哄孝般轻声慢语:“她真的没事,哥哥先回去吧,我这会就进去看她,如果有什么话,我第一时间去告诉哥哥……”
额前飘飞的发丝慢慢安静下来,血红的眼中漫起无限的伤痛与凄凉甚至还有哀求。
程雪嫣鼻子一酸,急忙别开目光:“小童,还不快扶大公子回去!”
小童万分用力的将自己抽得头晕目眩,忽的听到有人叫他,一个鲤鱼打挺的蹿起来,却晃了两晃又重重跌倒在地。
负责保卫的小厮急忙分作两伙,一伙拥住程仓翼打算将他护送回墨翼居,一伙上去扯胳膊扯腿的将小童抬起来。
事情本已经结束了,偏偏程雪瑶不识时务的又来了句:“还是雪嫣姐姐有本事,三言两语的就把哥哥骗住了,妹妹就是再修上一世也学不来呀……”
程仓翼猛的顿着步,缓缓转头,眼底如结了一层冰,看得程雪瑶不寒而栗。
程雪嫣见他颊上青筋绷起,不觉又气又急,正待上前劝解,却瞥见绿树掩映的甬路上正移来一大群人。
定睛一看,正是程准怀和杜觅珍……
这下糟了!
只听程雪瑶一声欢呼,回头时却见她满面泪痕无限悲戚的奔过来扑进杜觅珍的怀里:“娘,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晚一步,怕是就见不到女儿了……”
如此的信口雌黄,程雪嫣只觉指尖发凉,浑身发颤。
只这一会工夫,程雪瑶就哭得几近气绝。
杜觅珍也直掉眼泪,浑身发抖,哭腔道:“老爷,你再不为我们做主,我们娘俩在程府也呆不下去了……”
程准怀胡子微颤,几步上前,劈手就给了程仓翼两个耳光,怒喝道:“逆子,还不跪下!”
“爹,今天这事……”程雪嫣急忙要说出真相。
“雪嫣,”程仓翼打断她的话:“今天的事……全是我的不对,请父亲大人责罚!”
说着,重重跪在地上。
心仿佛被狠砸了一下,钝钝的痛。
“逆子啊……逆子!”程准怀仰天长叹:“我们程家难道就要毁在你的手上?来人,家法伺候!”
程雪嫣急忙跪倒在地:“就算哥哥有错,可是爹看在哥哥就要大婚的份上饶过哥哥这一次,万一爹盛怒之下打坏了哥哥,皇上那边……”
最后半句果真有效,程准怀拳头攥了半天,终于恨恨放下。
那边相依相偎的母女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
“程府上下无不知晓此事重大,都在尽心竭力,可你……你整日里浑浑噩噩也便罢了,竟还如此的不顾深浅,你欲置程家于何地?”
“老爷……”
人群中突然钻出一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却是幼翠。
“老爷,今天这事也不能怪大公子……”
程雪嫣顿觉事情不妙。
“都是绮彤,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处处卖弄风情。她本想跟了大公子的,却不料大公子要娶曲姑娘。她愿望落空,心怀不满,却又想攀高枝,昨日还去**傅先生……”
“什么?”
人群中爆出一声尖叫。
杜影姿满脸惊愤:“还有这种事?这个绮彤,真是败坏门风,咱们程府怎么会有这种下贱坯子,赶紧撵出去了事,省得脏了这脚下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