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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吃啊?真的很好吃……”
程雪嫣给他剥了个粽子,他却将脸别到一边,弄得她十分尴尬。
“姑娘别管他,凌公子此番是没有预备在外面吃饭,否则一定会自己带着筷子的……”
凌肃的脸色便愈发难看。
雨点打在油布上噼啪作响,却也压不住那群人的推杯换盏之声。
凌肃如坐针毡,看得程雪嫣也难受,碧彤则一个劲拿眼睛剜他。
好在雨稍住,程雪嫣见他实在待着难受便决定要走。
碧彤按住她:“姑娘,这乔家小铺可是帝京里有名的小吃,我看姑娘走了这大半晌,还是多吃点,省得晚上又饿醒了。”
又附在她耳边:“姑娘,万不可事事迁就他,否则……”
程雪嫣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
“我也吃好了,若是再不走,怕是这雨又要下,不知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况且已是这样晚了,再不回去……”
正说中了碧彤的担心,她立刻站起身。
凌肃如获大赦,拔腿就往门口走,眨眼便出了门。
程雪嫣和碧彤刚刚走到门口,那几个粗汉突然吆喝起来。
“慢着!外面雨已停了,你还带着个斗笠干什么?我们哥几个还要喝一阵,不如把斗笠借给我们怎么样?”
二人装作听不见,可是刚要出门就被一人一手一个的抓了回来。
一股酒气喷入斗笠,熏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不对呀,哥哥。”这人盯着碧彤看了会,向着里面喊道:“你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倒像个姑娘,该不是女扮男装吧?”
程雪嫣暗叹不妙。以前看电视里的女扮男装根本就没有人识破,还总有秀公主的芳心暗许,怎么到自己这不好使了?难道电视都是骗人的?
“我看看我看看……”
那几个粗汉都围拢来,对着碧彤上下打量。
碧彤吓坏了,直喊:“你们要干什么?”
“我看这**也就是个下人,这斗笠里的才是正主儿!”
一人猝不及防的揭开了程雪嫣的斗笠。
每个人都瞪大眼睛屏佐吸,场面突然安静下来,可是没一会就爆出一阵狂笑:“哈哈……哥几个果然有福气!来来来,**陪大爷喝几杯。”
这工夫凌肃听闻屋内动静不对,急忙赶进来,见状一声怒喝:“住手!”
此类所谓的英雄救美古装片都演烂了,可是这个凌肃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难道他会奇迹般的爆发小宇宙来证明自己原本是深藏不露的盖世豪侠?
程雪嫣可没抱那个幻想,她只是琢磨着自己那半吊子跆拳道能不能踢倒他们,可是好久没练了……她不自觉的瞄了瞄其中一人的下身……速战速决!
“对,这小子就是他们一伙的。哦,看来是一对小**在幽会啊,哈哈……兄弟,有福大家一起享。来,过来喝几杯……”
他伸手拉凌肃,却被凌肃不客气的挡开。
“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人顿时捋胳膊挽袖子的摆出一脸凶相。
“几位客官,这三位是路过的,就不要难为他们了,否则小的也不好做……”乔老三一瘸一拐的赶过来。
“老三,放心,我们不过是想请他们喝点酒,就算想干点别的……哈哈,也不在这,保证不连累你!”
“不行啊,客官,他们是我这店里的客人,若是……”
“别唧唧歪歪的,大爷心情好跟你说两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给我滚一边去!”
他只一推,乔老三就连人带拐杖的摔到桌子上,又掉下来。
凌肃趁机猛推面前的大汉,拉住程雪嫣就往外跑,却被人一把抓左领对着门框猛*撞一下,于是便听话的趴倒在地。
程雪嫣急了,瞅准那人下身就要下脚,却突然听到一声怪叫,那人手舞足蹈的凌空而起,直接来了个标准的嘴啃泥。
高手!
是……乔老三?!
“乔老三,你疯了?!”
余人惊愕。
但见乔老三腿也不瘸了背也不驼了,紧接着,乔老三把那几个人像丢口袋似的随手丢出门去。程雪嫣和碧彤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吱哇乱叫的从眼前飞过。
外面一片**咒骂,却无一人敢进门,终于连最后一点骂声都不见了。
乔老三爆发后就默不作声的拾起拐杖坐回原位。
若是电视剧,接下来便应该是双膝跪地:“师傅,请收我为徒!”可是……
“凌公子,凌公子,你怎么样了?”
“凌公子,快醒醒……”
凌肃悠悠醒来,看见程雪嫣,立刻使劲往外推她:“快逃!”
“还逃什么啊,人早都跑了。”碧彤没好气的说道。
一个小书生,看着像模像样的,却是个纸糊的,只一撞就晕过去了,没保护成别人,自己脑袋倒得了个大紫包,秀若是跟着他……
“人都哪去了?”凌肃惊奇的看着屋内一片狼籍。
“不是被凌公子打跑的吗?”
“碧彤……”
程雪嫣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二人合力将凌肃扶起。
凌肃撞得不轻,不得不靠门才能站稳。
“乔掌柜,刚刚多谢了!”
程雪嫣施礼道谢,乔老三却视若无睹。
碧彤又要生气,虽然他救了自家姑娘,可也犯不着如此目中无人吧。
马车有些颠簸,凌肃斜斜的靠在车厢里,眼望窗外,目光无神,头发有些凌乱,全失了来时的神采。
碧彤不知剜了他多少眼,每每要出言讽刺都被程雪嫣无声拦下。
她很理解凌肃的心情,一个男人无法保护心爱的女人又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挨了揍……怪只怪……怪什么呢?怪不该去乔家小铺躲雨?怪不该来到集市?还是该怪自己今天根本就不应出门?原本好端端的约会,就这么被一场意外给弄砸了,他那么心高气傲,会不会……
左思右想间,马车已到了一幢宅子前。
“凌公子,下车吧,今儿还得我们姑娘送你回家。”
程雪嫣瞪她一眼,这碧彤,人家凌肃本来就很难过了。
车夫扶着他向门口走去,可是他一推,自己又差点摔倒,程雪嫣急忙扶住他。
“都这时候了还逞什么强?”碧彤忍不住又刺了他一句。
门环在洇湿的木头门上闷闷作响。
一个老妇人开了门。
“肃儿,这是怎么了?”
程雪嫣料这便是凌肃的母亲,一路上只顾着琢磨心事,竟忘记了她还有个准婆婆。
像被扎了一锥子般紧张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娘,我没事。”
二人正要扶着他进门,却被凌氏不动声色的替换到一边:“谢谢二位送肃儿回来。天也不早了,二位请回吧,姑娘家家的在外面不好。”
姜还是老的辣啊,黑灯瞎火的竟一眼就瞧出她是个女的。
她如此说,程雪嫣也不好再跟着,只好屈膝告辞。
凌氏见她模样做派不像是效人家的女儿,便开口询问出处。
碧彤见凌肃虽不是家徒四壁,却是略显清贫,不禁油然生出诸多优越感:“我们姑娘是程府……”
听到“程府”二字,凌氏脸色一变。
“二位请回吧,我们凌家寒门效接不起二位的大驾,还望以后不要再来了……”
“娘……”
凌肃不忍程雪嫣受窘,可是凌氏却不容他解释。
“肃儿,人可以没有钱,没有功名,却不能没有骨气!有些事你可以忘,娘却不能忘!你也活了二十几年了,也不是没摔过跟斗,可怎么这么不长进?人家穿过的衣服再怎么值钱也是穿过的,人家不要了,你还偏要捡那个剩,你那些书都读哪去了?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还不跟我进屋去!”
“咣!”
一声巨响后,房檐上扑扑的掉下几坨土。
主仆二人僵立在空荡荡的院中。
“这……这……”碧彤气得就要凿门理论。
“算了,”程雪嫣淡淡的:“咱们也该回去了。”
院落虽不大,但很整洁,整洁的有些……清冷。
一点冰凉划过腮边。
她看了看天,有几点星光正从云层透出,那么遥远,那么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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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彤发现主子这几日都闷闷的。
她自是知道原因,别说主子,就连她一想起凌老太太的话就生气。
姑娘的心结就在这,万一憋出病来可不好,可她又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心思一动,金掌柜上个月的红利她还没有去拿,这会取了来,姑娘见了银子没准能高兴些。
程雪嫣只道是她最近跑野了,也没有心情管,一个人恹恹的坐在房中。
她的确是为这事烦心。凌氏说的没错,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程雪嫣,她都已非完璧,况且还是负心于先。
一切的一切,期待的是那样美好,想象的是那样美好,可是在现实面前,总会被冲刷得满目斑驳。
凌肃没有消息,虽然之前他也是会很久很久没有消息,可是这回……
心仿佛被小虫子咬了一下。
打开镜台一旁的抽屉,取出一包东西。
那是凌肃端午节时买给她的,拿回来时看了看,果真是上了那小贩的当,不过也只有那镯子是不错的,戴在腕上也正合适。却又褪了下来,与其他几样重新包在一起。这样,只要一看到它,就会想起当时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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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当你身边出现个神经兮兮的人,你不由得也变得神经兮兮起来。不过我但愿只是变得神经兮兮,而不是遭遇了什么……或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