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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你是说当朝的国君想要害我们?可我们这种怪病已经有三百多年了,不对,三百年,三百年前,我们赤尤一族还是前朝的贵族,那时候的赤炎不叫赤炎而是叫赤尤国。”项灵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神情显得极为的严肃,如果按照这种推测下去,那他们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必然是拜他们所赐。
没想到,他们赤尤一族,忍辱退让,带着最后的几百户族人想要隐迹沙漠,从此不问前朝恩怨,却没想到会换来那人的暗算,真是极好,真是好极。
项灵仰头大笑,却换来了众人的不解,大家其实隐隐的已经知道了答案,可这份恩怨却是如此的绵远深长,没想到当朝皇帝还在继续迫害他们。
“爹爹,这事是不是那狗皇帝干的?孩儿这就去杀了他,灭他们满门。”项斯的眼皮疯狂的开始跳舞,手上的青筋也一根根爆了出来。
眼看着就要暴走,却被元宝从身后点住了穴道。
“元宝,你干嘛点住我的穴道,快解开,我要去找他们算账。”项斯嘶吼道,已经没有了那张温和的脸,他的脸上满是怒色,就好像连头发和指甲尖都带着丝丝的暴躁的热浪,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了。
“项大哥,这事就交给我们三个吧,你还是不要去了。”元宝不忍心一项温和的项大哥会因为此刻的愤怒而打开杀戒,即便那个人真的很可恨,可没有了解事情的始末,或者没有看到事情的真相,枉造杀孽与之别人也是一种不公平的剥夺。
“不,我的事,我要自己解决。”项斯咬牙切齿的道,声音里满是恨意。
“豆豆,你就听元宝他们的话吧,这仇不仅仅是你的,也不仅仅是爹爹的,这关系到我们这一族的兴衰,你现在的样子,确实不适合去执行这次的任务。”项灵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却是突然跪到了元宝和南宫清墨等人的面前。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元宝大惊,连忙上前想要将项灵搀扶起来,可他却是执意跪在那里。
“各位,虽然草率的将这么重大的任务托付给三位,可项某实在是找不到更适合的人选,我知道你们三个是豆豆的同门,资质和修为定是比豆豆好,我赤尤一族现在老的老,死的死,少的又太过年幼,请恕我无理,恳请三位帮我找出那下降头之人,除去那降头,至于这我们这族和他们的恩怨,待我们族人商议之后,自己解决。”
项灵字字铿锵有力,却也是字字发自肺腑,言辞切切,字里行间也是多了几分难掩的疲惫。
“伯父,你快起来吧,您放心,项大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元宝用手碰了碰南宫清墨和慕延殇。
“伯父,我们会按照你说的做的。”南宫清墨却是抢先元宝一步,将项灵扶了起来,慕延殇在项灵的注目下也点了点头。
“大家要不先吃碗面再去吧。”杨芙毕竟是个妇道人家,但是也隐约的觉得事情的严重性,可毕竟是项斯的母亲,看不得孩子受苦。
“伯母,那水还是先不要喝了,你即刻去告知村里的人,我们先去找出那尸源,等那东西除去后,我再告诉你们净化水源的办法。”元宝一听杨芙要去下面,立即想到水是引头,定是不能再吃了。
“好,元宝说的极是,我这就去。”杨芙将项灵扶到了床上,看到夫君眼中鼓里又欣慰的目光,不由的有了几分羞涩之意。
“芙儿,这事就交给你了,快去吧。”项灵握着杨芙的手,拍了拍,两人眼神碰撞,老夫老妻的,很多话即便不说,已经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许多深意来。
杨芙最后看了眼项斯,转身走了出去,脚步已经没有初见时的踉跄,倒是沉稳了许多。
“元宝,清墨,你们也让我随你们一起去吧。”项斯已经冷静了下来,刚刚的自己确实是有点失控了。
“不行,你也是被下咒的对象,若是去了,情况定是对你不利。”南宫清墨一票否决,这鬼尸降头的厉害之处可不仅仅如此,若是被那个人发现,那他很可能就变成了他们三人的软肋。
“好吧,那一切就拜托你们了,你们可否先解开我的穴道,总不能这样一直定着我吧。”项斯显得有丝无奈,他从小以为爹爹和族人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生了怪病,却不想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被人下了降头,而且是三百年前的。
这种恨像是藤蔓,瞬间将他的心紧紧遏住,又像是海水,突然就涌进了心头,那种恨和愤怒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他急着找一个出口去宣泄,可他们却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他不可以那样做。
“项大哥,这个穴道三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的,你在这里和伯父好好说说话,冷静冷静。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元宝却是不愿意帮项斯解开,因为她多少还是了解他的性子的,更何况南宫清墨刚刚也说了,他若是去了,定是他们的软肋,会是那个人要挟他们的武器吗?
项斯深深的吸了口气,终是闭上了眼睛,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皮都在跳动,黑色的帘幕下是红色的光,他始终记得邻居张叔那不甘而又发黄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天花板的样子。
心中压抑晦涩,明明不能动弹,可整个人都焦躁不安起来。
等到他再睁开眸子时,元宝三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
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了他和爹爹。
项灵靠在床上,一瞬不瞬的望着项斯,忽然起身,走到项斯的面前。
“爹,你别下床,你身子还虚。”项斯有点不忍心,替项灵担心,怕他这副样子会突然摔倒。
“孩子,爹爹也恨,比你恨,这种恨只会多,不会少,可这也是我们的命,索性这种不公的命运已经开始的逆转,爹爹相信你那三个朋友,这仇我们以后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爹爹不希望你因为现在的愤怒而招来我们整个赤尤族的杀生之祸,你可能懂爹爹说的话?现在的我们,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养精蓄锐,厚积薄发,而不是以卵击石。”项灵叹了口气,他是这一届的族长,怎么能自私的为自己考虑,渡惘镇也不仅仅就她们几个人,还有几千条鲜活的生命。
“爹爹,孩儿知道错了。”项斯像是瞬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他的眸子开始恢复了正常,只是心中觉得冷,这个世界,无论在哪里,总是弱者被欺,强者为尊,而他此刻,却是个卑微的弱者,只能选择隐忍这份家族的仇恨。
“知道错了就好,等下你就即刻出发帮爹爹把这几份信交给这几个人,爹爹有事需要他们去做。”
“可....”项斯刚想说自己被元宝点住了穴道,可下一秒,身上的穴道却是被解开了。
“扶着我去那边。”项灵有点体力不支,可即便如此,还是固执的站着。
“好。”项斯不再多言,默默的搀扶项灵到书桌那边坐下,又帮他磨墨。
项灵执笔,想了想,很快,一封封书信便从他飞驰的毛笔下产生了。
“那你快去吧,信封背面有他们的地址,这是令牌,他们见到这个自然会信你。”项灵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简单的刻着一个尤字,怎么看都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牌子,可项斯后来才知道,手中的这块木牌却是那么的神奇而又无价。
元宝和慕延殇一直跟在手中拿着罗盘的南宫清墨身后,他们此时正一路沿着河岸朝前走着。
路上偶尔还能碰见一两个人,都是老弱妇孺,几乎很少能看见成年男子,即便有,都是些弯腰驼背的老人。
元宝的心情越发的沉默起来,谁能想到那些老者的身体里面住着的其实是一个那么年轻的灵魂。
她想起项斯,他也有十六了吧,难怪会看上去比一般人都要过分的成熟,怕是也没能逃开那个诅咒。
想着,心中焦切“南宫清墨,你好了没有?怎么还没找到?”
“闭嘴,你都问了我十几遍了。”南宫清墨终于憋不住了,他第一次觉得元宝是聒噪的,可他自己何尝又不是,他的罗盘毫无一点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刚刚出门的时候还是直直的指向这条河的,可是越接近这里,罗盘却越来越安静了,一点指示都没有,真是活见鬼了。
元宝碰了一鼻子灰,盯着水面发呆,那家伙干嘛那么凶,她也不过是多问了几遍而已。
可当她无意中看到远处河中间那团黑气的时候,不由的擦了擦眼屎,不会吧,那黑乎乎冒着黑雾的地方怎么那么奇怪。
“延殇,你看,那水中央,有一团黑色的东西,会不会是水怪啊?”元宝打趣道,慕延殇和南宫清墨都是血魔宗的弟子,按理对于妖物是比较敏感的。
“黑色的东西?”慕延殇往元宝指的方向看去,却是一片平静的水面,哪里有什么水雾。
“元宝,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慕延殇的话让元宝倍受打击,可南宫清墨却在这时,忽然不走了,他的目光却是直直的盯着元宝刚刚指向的水域。
呵,原来你藏在这里。
南宫清墨的嘴角终于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