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不在的这段日子,要说对宋筠有什么影响吗?
好像没有。
上下学不用父母接送,没有需要签字或听写或全家一起做手工的家庭作业,衣服有白芷洗,饭有李婆婆做,闲来无事斗嘴有宋老太太配,聊八卦有沈氏听,就是做游戏,还有两个哥哥呢。
宋筠只能感慨,古代男人在家庭中的存在感,真的是过于微弱了。她如今只有在看到坐着马车出街的官家小姐的时候,才会突然想到:
我爹怎么还不考进士?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嚣张地当大小姐?
等她去了赵家,就忘记宋念了,全身心地投入到卢夫子的“如何管理下属”小课堂中。
当然,其实对着宋筠和赵桐,卢夫子还是注意了一些尺度,讲的是儿童版本的驭下之术,对着宋茹和赵桐的堂姐,她能说的就多了,还加了家庭关系中如何优雅地赢得胜利之类的小窍门。
至于林染是怎么从在母亲身前侍疾到和宋茹她们混到了一起,其实宋筠也懵懵懂懂,只知道某一天早晨一去赵家,就见到了这个姐姐。
然后她就跟着宋茹一起管理家务了,在宋筠和赵桐回学堂练字读书的时候,赵染、宋茹、卢夫子就坐一起吃茶聊天,接受宅斗教育。
宋筠回家想了想,这可能是林氏和卢夫子沟通过的吧,一方面是让宋茹和林氏形成松散的联合去对抗赵老太太的作妖,另一方面,做母亲的大概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像自己一样受骗。
其实以宋筠的看法,表妹和私生子都应该被远远送走,而不是还被赵雁泽养在外头。
但哪怕是沈氏,都觉得“那毕竟是赵家的血脉,怎么能不管呢”。可见,如今的世情,对外室之流,并不像前世对小三那样的愤恨,反而是带着一种“虽然不讨喜,但也该养着”的无奈。
不过,事情倒是很快迎来了转机,甚至是脱缰野马一般的发展:
那就是,表妹的公公婆婆找来了,要把儿子的独苗和遗孀一起接回去,认祖归宗。
前面说了,表妹的婆家并不在府城,当年他们很干脆利索地把儿媳妇赶出来,自然也没兴趣关注她接下来如何生活,更不会知道“遗腹子”的存在。
所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找过来的,难免不让人是怀疑林氏的行为。
只是,虽然宋筠每日身处八卦的第一发生地,可这样的事,人家也不可能来个当街对质,赵染更是从不多言父母的事,每日照常过来和宋茹她们聊天吃茶。
宋筠又不是没眼色的人,肯定不能问啊,只能暗戳戳地和宋茹打听。
据说赵雁林最初是不赞同哥哥的行事的,觉得对不住林氏。但亲侄子都要被认成别人家孩子了,他更不赞同嫂子的行事了,帮着赵雁泽打听了好几日,想看看是否是林氏露出去的消息。
结果嘛,不了了之了,没查出林氏或者林家插手的痕迹。
大概又过了几日,宋念都回来了,赵家那边才出了结果,表妹和孩子跟着婆家离开了。
这可真是神转折了,宋筠都开始怀疑赵雁泽是喜当爹了,难得地开始回忆她前世所学的生物学知识,然后严肃地去问宋茹:
“姑姑,那个孩子你见过吗?”
“见过啊,你问这个干嘛?”
宋茹其实不太操心大房的事儿,有没有儿子的,反正她又不准备得了大房的家产,更不准备过继自己的孩子,那这个外室子是真是假,关她什么事?
如果不是赵雁林无人可说,整日回来和她碎碎念,那边又有个小八婆的侄女,宋茹根本懒得理会这一出又一出的闹剧。
“他是双眼皮吗?”
宋茹费劲地回想一下,只能给出这么个答案:
“好像是吧,眼睛挺大的。”
那完了,赵雁泽也是双眼皮,靠孟德尔遗传定律,宋筠是判断不出来他们的血缘关系的。
至于通过血型,这就超出她的能力范畴了。
宋茹提醒侄女:
“你可别关心这事儿了,那孩子都认祖归宗了,和赵家没关系了。”
“难道他现在的祖父母,真的没怀疑吗?”
“怀疑什么?怀疑又怎样?说不定对他们来说,这孩子不是亲生的反而更好,死掉的儿子香火没有断,活着的儿子还能借这个侄子从我那大伯子手中要点好处。”
好吧,这大概也是大家庭的生存智慧了,在家族利益面前,死人是否感到屈辱,好像没那么重要。
------题外话------
其实本来是应该加更的,但我的结膜炎这几天比较严重,先攒着吧。
昨天和作家群里认识的朋友说“我得结膜炎了”
对方回了一句“红眼病?”
我心说“怎么还带骂人的?”
后来我查了查,结膜炎和红眼病竟然真的是一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