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已经偷偷在空间里找好防狼喷雾了,就怕万一打起来,宋家人吃亏,没想到沈氏一句话,直接让自己远离“战场”了。
宋茹怎么好意思让嫂子为自己出头呢,反而劝沈氏带着俩孩子去王家躲躲。
宋老太太不耐烦了,她看到王家人已经出来了,自觉有了底气,迫不及待想下车去手撕前任亲家,看儿媳妇和女儿磨磨唧唧的,不禁催促:
“好了,有王家兄弟在呢,冯家人还能真和我们打起来?都去吧。”
宋家一行人刚下了车,冯家老太太就注意到了,立刻对着宋茹的方向哭诉起来:
“我那可怜的儿子呦,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下,妻子却要嫁给旁人了。”
宋茹不想把家事摊开来讲,只冷冷地说:
“您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明白我是怎么变卖嫁妆首饰给夫君治病的事吗?”
有瓜,宋筠耳朵都支楞起来了,听这意思,难道冯家人还不愿意给自家人治病?
而且她敏锐地发现,这话一出来,巷子里其他人家也开始开了一丝门缝,伸出头来围观。
冯家人有些恼羞成怒,大概也是觉得宋家没什么帮手,有个男人忍不住走了几步,想过来抓住宋茹,却不想正碰到王家老大,被他一把制住了。
王家人一表明立场,其他几户邻居也不好偷偷围观了,纷纷打开房门,走出来撑腰,有的还想满足一些自己的好奇心,一个劲儿撺掇宋茹说明白她亡夫的死亡真相。
宋茹并不想现在和冯家闹翻,她毕竟做过人家的儿媳妇,只是看着前任婆婆,像是在问她该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一切说清楚。
冯老太太到底还不至于完全不在乎脸面,只得继续卖惨:
“我那儿子,没福气,得了治不好的病,全家倾家荡产给他治,却还是早早去了。”
巷尾有户人家的老太太,半是好奇半是恶意地问了一句:
“那您今天来,是为了茹娘再嫁的事儿吗?”
宋老太太不防被熟人背刺了一把,原本积蓄着准备等进了家就发泄给前任亲家的怒气,先对邻居使了出来:
“好你个碎嘴皮子的老婆子,我闺女再不不再嫁,关你屁事?不是你儿子上赶着勾搭寡妇,给人家养孩子的时候了?”
“总比你闺女不守妇道……”
敢这么明晃晃得罪宋老太太的人,也不是善茬,立刻就要怼回去,被他儿子羞红了一张脸拉了回去。
只听那老太太临被拉回家,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嫌弃儿子给自己这个老娘丢人了。
宋老太太已经破了功,却没过了瘾,又望向冯家老太太,一张嘴就是冯家黑历史:
“怎么,你家那老头子、大儿子小儿子上青楼又玩得没钱了?想来我家讹一把?还是你把两个儿媳妇磋磨得回了娘家,得给儿子高价娶新妇?”
宋筠的手正在背包里紧攥着电棍呢,时刻准备给冯家人来一下,只是再紧张的气氛,都被自家祖母的花式骂人给搅合轻松了。这老太太,真是嘴炮小达人,亏她还一直以为古代读书人家的女眷,都很知书达理呢。
宋筠仰望地看着宋老太太,沈氏却有些不快,怎么能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这种话呢?
她难得地反驳了婆母的话:
“娘,您何必和他家计较,没得失了身份。咱家也不能次次被冯家上门一讹诈,就给点钱,她那儿子就算论斤称两的卖给咱家,也不值这些钱。正好王家大哥也在,不若一起去公堂上摊开了说明白。”
宋筠疑惑:她印象里,冯家人从来没出现过啊,谈何总来讹钱呢?
事实上,不只宋筠疑惑了,冯家人可更疑惑了:
冯老太太之前几年没穷到来宋家耍无赖的地步,一直端着架子,还真没要过钱,但她又不敢肯定自家俩儿子有没有做这个事儿,因此只憋着不敢开口。
她身后跟着的三个仆人倒是没什么看法,自己主家什么德行,他们心里也清楚,保不齐大爷或者三爷在外面或赌或嫖地没了银子,来宋家打了秋风。
一看冯家人这心虚的样子,其他人就也默认冯家的确经常来宋家讹钱了。虽然他们也没注意过,只是这事儿,沈氏也不至于说谎,瞬间就更鄙夷这家人了。
冯家的气势被戳破,冯老太太又怕自家儿子真被带到公堂上,毁了名声,她内心还指望着儿孙光耀门楣呢,只得软了语气:
“这是念哥儿媳妇吧,可不能这么说,茹娘既然已经归家,我们自然不会干涉她的婚嫁,又怎么会来讹钱呢?”
沈氏点点头,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
“我就知道,都说冯家在县里名声极好,对内宽和,对外仁善,倒是我小人之心了。伯娘这次来,想必是为我家茹娘添妆的罢?既是如此,那便进屋再说吧。”
在院内顶着门的李伯和菘蓝倒也机灵,立刻开了门,热情地迎冯家人进门,仿佛不是他们拦着不让对方进去一样。
王家大哥看气氛已经不太差了,就先让两个弟弟回了家,他则是跟着宋家人一起进去,多少算是个助力。
沈氏喊过菘蓝,让他去找宋念,又让白穗带着两个孩子回他们夫妻俩的院子里休息,生怕孩子们被吓到。
事实上,宋箴和宋筠都是胆子大的孩子,并不想远离战场,当着沈氏的面可不能这么说,只能乖乖地随白穗回去。
却说宋念那头,接到了菘蓝传来的信儿,问明白具体过程,就知道自家娘子已经基本把事端平息了,最起码能把冯家糊弄过一阵儿,倒也不太急着回去,反而想把赵雁林拉去解决问题。
宋家为了赵家都被他前任岳家给针对了,那赵家为了宋家吸引一下冯家的火力,也很应该。
宋念其实也不仅仅是这么恶趣味地要拉赵家下水,实在是冯家毕竟是妹妹的前任婆家,他想对付起来,还真是轻不得重不得。
宋老太太和沈氏说几句难听话也就罢了,毕竟是妇道人家,最多被说一句不够讲理,并不能代表宋家的意思。
宋念却不能硬着来,那就成了他们家让妹子攀了高枝儿,就对付前任亲家,显得太过势利。
反倒是赵雁林,作为宋茹已定了亲的丈夫,很有资格和冯家对话:不管怎样,宋茹已归家,又定了亲,赵雁林就算是内定的监护人,冯家来闹事,侵犯的是他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