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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只是宰只妖兽,红笺便是指着季有云,对石清响说:“咱们宰了这个老贼好不好?”此时的石清响也多半不会说个“不”字。
定下要杀妖兽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杀。速度要快,动静要小,最好一招致命!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才是红笺要的结果,打得惊天动地,妖兽嗷嗷叫就是不死,再将季有云这头狼招来,到时候该哭的就是红笺了。
正好趁着那妖兽吞下元婴修士正在炼化,“阴阳蛊花镜”可以出其不意地接近它,而要动手,他两人最厉害的当属曾经打伤季有云的五行配合之法,只是现在石清响还能与她有那份默契吗?红笺不敢确定。
不管怎样,只看石清响摩拳擦掌,一脸的跃跃欲试,红笺也想试一试,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回那缕魂魄,石清响一天比一天正常,要信任他,相信他可以做得与原来一样好,更说不定因为两人共同祭炼了“阴阳蛊花镜”,他们会比原来更有默契。
往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就算一直找不回原来的他,红笺也有信心陪着石清响往前走。
“……知道了,这很简单嘛,你施法之后我便跟着用‘光阴箭’,两道法术先汇合到一起,再打中那妖兽。”
“对!出了问题也不怕,一次不行咱们就再来一次。”
石清响没有说话,但看他那表情,显然并不相信这么简单的事到自己手里还会出什么问题。
“走!”
“阴阳蛊花镜”悄无声息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很快它飞出竹林,接近了水坑周围的法阵。那妖兽趴在坑底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水面上微微泛着涟漪,表明水下有个活物在呼吸。
但这一切在“阴阳蛊花镜”进入法阵的瞬间骤然生变!
坑里的水极速减少,形成一个黑色漩涡,一股巨大的吸力使得“阴阳蛊花镜”当即现出形来。水面沉下去,妖兽露出硕大的头颅。
那不是漩涡,是妖兽的血盆大口连着无底深洞,它愤怒的目光看到了“阴阳蛊花镜”。眸色转深露出一丝轻蔑,似乎想将这个发着光的小东西一口吞下肚去。
此时由远处看过去,似有许多道雷电无声击中了法阵和它中间的大水坑,银光缭绕,水花飞溅,竟如流星火雨。
动静这么大,红笺却没有慌,先前那妖兽已显露出警觉和神识的敏锐,被它发现很正常,至于法阵的异象会不会引来季有云。她已经顾不得了,这妖兽一剧烈活动,坑下便传来铁索“哗啦”“哗啦”的声音,季有云为了减少麻烦,锁住了这只元婴圆满妖兽。令它只能在水坑里呆着。
如此到方便了自己。
箭在弦上,距离足够近了,现在攻击正是时候。
她毫不犹豫破开虚空,弹指一挥,登时周围那些星星点点的银光全都不见,唯有她指尖所向,真元如璀璨银河直取妖兽的眼睛。晋阶元婴之后。她这招“长河落日”威力大增,与金丹圆满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于此同时“阴阳蛊花镜”跟着空中一跃,脱离了那股怪异的吸力,这是石清响出手的时机,石清响感觉到了,“光阴箭”紧随射出。这只是极短的霎那间,譬如电光石火,但红笺仍是看出原本相差毫厘的两道法术距离越来越大,未在空中相融,而是一前一后击中了妖兽的头颅。
“光阴箭”始终未能追上“长河落日”。
妖兽接连受到重击。但这大家伙不愧为元婴圆满,防御惊人,两记法术未能对它造成致命伤害,到惹得它狂性大发,前肢挥动,天上飞石砸落,它吃痛的怒吼回荡在整个季氏家庙。
红笺暗叫不妙,为什么合击会出现纰漏,她只看当时两道法术的情形便想到了原因,较之先前成功配合,她晋阶了,那法术快了何止一筹,可石清响元婴不再,境界跌落,“光阴箭”的速度却慢了下来,这次配合失败是两个人的原因,可看石清响一脸别扭,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红笺来不及同他解释,只道:“再来!”
她隐隐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危险在快速接近。
红笺已经在想,如果这一次再不成,是不是该先行逃命。
石清响抿着唇没有出声,眼神中透着倔强,忽隐忽现躲避着妖兽攻击的“阴阳蛊花镜”外形突生变化,淡淡灰雾缭绕,红笺在法宝的空间之内,感受不到这股灰雾有什么奇妙,但妖兽的行动却突然迟缓起来。
趁此机会红笺“长河落日”再次挥出,这一次她有意放慢了速度,而石清响的“光阴箭”也早一刻打出来,红笺一见两道法术在半空的情况便松了口气,松开了已经捏在手中,准备再补上一记的法诀,驱动“阴阳蛊花镜”直冲上前。
两道法术在距离妖兽前额仅剩尺许远处汇合,异彩方生便径直没入妖兽的脑袋,这个位置,只怕会连它的妖魂一起击碎,连出窍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红笺的神识感受到了一股窒息般得惊悸,这是遇到强大敌人自然的反应,这里的斗法惊动了季有云,他来了,近在咫尺。
唯一叫红笺觉着宽慰的是,老贼即使来得再快,她和石清响还是抢在头里成功宰掉了这只似乎对他十分重要的妖兽。
“阴阳蛊花镜”自那妖兽爆起的漫天的血雨中穿过,红笺轻轻松松拿到了那颗蕴含着巨大土系能量的妖丹。
该捣的乱捣完了,剩下的就是怎么保住小命!
红笺的情绪感染了石清响,刚刚成功杀死了妖兽,叫他出了口郁气,他神识远不如红笺强大,也就不像红笺承受那么大的压力,犹带着兴奋问道:“是刚刚那老贼来了么?咱们怎么办?”
“跑啊祖宗!”红笺毫不犹豫地道。
“往哪跑?”
是啊,往哪跑这可是个大问题。要想逃得过化神,基本上是不大可能,与其在无遮无挡的无尽海里被他追上,还不如就在这季氏家庙里看看有没有能暂时躲避的地方。说不定季老贼投鼠忌器,不敢太过毁坏家庙,能叫两人寻得一线生机。
没有时间多给红笺考虑,她只简单说了声:“回去!”便操纵着“阴阳蛊花镜”调头往后殿飞去。
几乎就在“阴阳蛊花镜”离开原处的同时,虚空如水幕般一阵摇荡,季有云现出了身形。
他似乎对场上的情形已然心中有数,目光循着“阴阳蛊花镜”消失的方向往竹林望过,中途目光一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团巨大的虚影自他背后浮现出来,这虚影面目模糊,既像季有云又像是那妖魂吞噬!
突然之间,红笺觉着自己眼前一黑,就像有什么东西将她与周围隔离开,看不到也听不到,神识完全不起作用。
她虽然还在凭感觉控制着“阴阳蛊花镜”,可那法宝却在竹林中渐渐显出形来,季有云伸出手,像有一道看不见的绳索牵引,“阴阳蛊花镜”虽在拼命挣扎,却距离着季有云的手越来越近。
“吞噬”隔绝六识,幸而红笺与石清响共同祭炼了“阴阳蛊花镜”,彼此心念相通,此时他们除了自己,也只能感应到对方。
黑暗中石清响抱住了红笺,红笺虽然还不能完全发挥阴镜的玄妙,但他二人却正契合阴阳两镜患难相依的真意,“阴阳蛊花镜”突然化作一团黑雾就此消失不见。
季有云面露愕然,随即一步跨出,进到了竹林里,他伸指往数十丈外一株古松的树冠上一点,那里虚空微现波动,古松就在这种波动中瞬间化为了齑粉。
逃出“吞噬”的控制,红笺眼前堪堪重现光明,便险些被季有云这一指点中。
她手心里捏着把汗,季有云显然能感觉到“阴阳蛊花镜”的位置,刚才是侥幸逃得快,必须叫这老贼有所顾忌。
红笺索性神识传音:“季老贼,我看你是不想要《大难经》了!”
季有云只听《大难经》三字,就知道眼前这古怪法宝里与他捣乱的人是谁了,《大难经》他当然想要,做梦都想,季家祖先依靠它算出了蜃景神殿的准确位置,若他有完整的《大难经》在手,自此便是神殿的常客,又何愁成不了真仙。
必要活捉法宝里的人。
他这么一迟疑的工夫,“阴阳蛊花镜”顺利逃入了后殿。
这偌大后殿里摆的不是牌位便是棺材,红笺尚来不及看看清楚,季有云已经追至。他毫不犹豫便将“阴阳蛊花镜”藏身的棺材掀翻,有红笺开了头,石清响跟着出声骂道:“季老贼,你不敬祖宗,天打雷劈!”
季有云闻言大喜:“我就猜是你们两个小贼,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今天就给老夫留下来吧!”
“阴阳蛊花镜”一路东躲西藏拼命地逃,季有云紧追不放,季氏家庙很快房倒墙塌,红笺见老贼半点儿顾忌都没有,直将家庙拆得七零八落,不禁暗暗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