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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心一剑”!
若有可能,红笺也想稳妥些,避开法术的锋芒再去施展“万流归宗”,但这山洞里空间实在太狭小了,她不过稍稍一退那剑光就到了眼前。
一切尽皆不及,除了“万流归宗”!
“慧心一剑”是金丹期的功法,红笺的“万流归宗”却也进阶过两次,第一次进阶使其脱离了平凡功法之列,真正可以用之于对敌,第二次进阶多出来吸收金系真元的能力,说起来此时这两个功法应该是品阶相当,势均力敌,但其实结果却并不是这样。
“心剑”这门传承之所以号称金系第一,是因为它不但具有毁灭一切的力量,速度也足够得快,快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心念不过一动,法术已经击中目标,叫人想抵御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应对。
“慧心一剑”未到“心剑”的程度,可也具备了同样的特征。
红笺倾尽全力的一招“万流归宗”刚刚抢了出来,眼瞅着却是来不及了,“慧心一剑”那磅礴的金系真元已经到了眼前,海啸般就要将她覆灭。
这是她以“万流归宗”对敌以来第一次这么吃力,可对面的蒲平平更是看到了他生平仅见的怪事,就像扑面的黄沙阵中有人挥舞着大扫帚扫了几扫,他的“慧心一剑”登时便消失了一大半,仅剩下的十之一二呈现出扭曲的圆弧状,击中了那个偷袭他的黑衣人。
如此古怪的身手。这人比大宗门的那几副材料加起来都难对付。
蒲平平心中陡生警兆,对方受这一下向后直飞出去,后背撞在了石壁上,黑衣碎裂。半边身子鲜血尽染,可这个人却连吭都未吭,右手一抬,下一瞬间反击来了。
蒲平平方才见黑衣人法术伤害不大,身体又如此脆弱,已经估计到对方极有可能是个水修,所以当他见到刺眼的金光骤然亮起,着实有见了鬼一样的感觉。
蒲平平想退开想闪避,可方才红笺的处境同样也降临到他身上,空间不够。腾挪不开。事出太过突然施法相抗又来不及。金系法术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敢以身体硬挨,故而他匆匆忙忙掐了个法诀,打出去的是施法最快的“锐金诀”。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锐金诀”只是金系法术最基础的一个法诀,与红笺的反击相较只能算是聊胜于无,二者相撞,“锐金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下一刻红笺“中空剑”便正中蒲平平的前胸。
相较起来,蒲平平受的这一下可比红笺方才被“慧心一剑”扫中要严重得多,但蒲平平的肉身也远比红笺结实坚硬,所以他硬受了这一记之后情况也与红笺相仿,前胸开了个血洞,伤势虽然不轻。可也未到致命的程度。
两个人都是呼呼急喘,背依着石壁以为支撑。
蒲平平此前在湖边同高鸿礼等人刚打过一架,虽然吃了恢复真元的丹药,又耽误一阵才找来,真元终是没有回满。
而红笺这边未防备蒲平平会来,真元也是差着半截,两人斗到现在都有些无以为继。
好在这洞里灵气浓郁,蒲平平一边恢复着真元,一边开口劝降:“阁下如此身手,做个连面也不敢露的散修实在可惜,不如我来引荐,你加入我们符图宗如何?”
红笺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她伤在身体左侧,此时勉强以大量真元止住了血,左臂不敢轻抬,但她知道蒲平平也好不到哪去,就看谁能撑住了不松懈。
蒲平平继续道:“我们戴宗主是化神修士,更难得的是他没有门户之见,最喜欢提携像阁下这样有本事的散修,只要你加入我们符图宗,没有人敢追究你的出身来历……”
蒲平平实在不像是一个会长篇大论游说别人的人,但他这番话张口就来,显然是平时耳濡目染,不知听旁人说起过多少次。
红笺冷笑不语,她此时真元除去留一手“万流归宗”终于稍有积蓄,水系功法伤害稍弱,可也够蒲平平受的,所以她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催动“中空剑”向蒲平平袭去。
蒲平平这次全神贯注戒备着对方,自然提早发现,只是他身手大不如方才灵活,只得勉强分出点真元来打了道法术相抗,他这才发觉对方几番风格迥异的攻击全是来自于一件飞剑状的法器,随口恐吓道:“你不要以为不露脸就万事大吉了,我们符图宗有的是办法找到你!”
这一番折腾两人刚刚稍见好转的真元又所剩无几,只得恢复了僵持。
就在这时,山洞外边传来了法术的连声轰鸣。
蒲平平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他由声音判断那是金系法术,来人应当是江焰,这小子到不怕死,真跟了来。
若不是被这个古怪的黑衣散修拖住,有这半天时间他早将异宝收入囊中,并且没有这个散修的话,他也根本不会将江焰看在眼中,甚至希望他们几个都能赶来,省得自己拿到异宝之后还要费力去找人。
只是此时,若是这人同江焰几个是一路的,他可没有得手脱身的把握。
这一番打斗不管是蒲平平还是红笺都有意避开了那木系灵种,现在异宝就在二人之间,好似触手可及,蒲平平仗着“救愈符”还剩三分效力,不再顾及其它,飞身向着半空的石碗扑去。
红笺扬手将“中空剑”祭出去接连击中蒲平平,却未能阻住他去势。
红笺暗叫“糟糕”,这木系灵种她没有办法收服,按说蒲平平是金灵根,也应该束手无策才对,但符图宗的符箓花样太多叫人防不胜防。
看蒲平平这饿虎扑食的架势真怕他提前有所准备,灵液里的异宝若万一叫他拿去谁知会发生什么不测,红笺不敢再瞻前顾后,也顾不得管山洞外边来者是谁,径直冲上去阻止。
木系灵种离红笺稍近,这表明她在与蒲平平这番艰难的斗法中占着微弱的上风。故而蒲平平虽然先有所行动,红笺却仍在电光石火之间将他截下。
蒲平平身经百战十分有经验,吃过一次亏虽然不明所以,却不再冒然以法术去攻击红笺,他的手臂和两手充斥着金系无坚不摧的巨力,猛地冲红笺头顶插去。
红笺只听风声便知道这一下若是挨实了纵有水真元护身自己怕也经受不住,她侧身拧腰,身体轻如飞絮,以一个柔韧到不可思议弧度躲过了这凶狠的一抓。
手指破风的尖啸声擦肩而过,红笺毫不停滞,驱使“中空剑”直刺蒲平平双目。
距离这么近蒲平平没有躲避的余地,抬手以泛着“锐金诀”的肉掌硬挡了一记,紧接着“呼”的一声便如泰山压顶般向红笺压过来。
两个人挤在那个天生的大石碗前几乎要扭打成一团,不管是蒲平平还是红笺都没想到这一架会打得如此狼狈。
两人之间距离越近,出招越快,越是凶险。
对方功法古怪,没有厉害的攻击手段,而且体质颇弱,受不了重击。蒲平平意识到他肉身上的巨大优势,拼尽全力试图以泛着“锐金诀”的一双肉掌生撕了眼前的敌人。
若不是木系灵种当前,红笺绝不会同他如此纠缠,做为一个水修被敌人贴了身,实在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她下意识地闪避着蒲平平狂风暴雨般地攻击,“万流归宗”吸取“锐金诀”效果差强人意,红笺只是抽暇一试随即改以“中空剑”和对方抢攻,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推移,两个人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点点血花溅落得满地都是。
“看来异宝就是在这山洞里了。幸好仇师弟懂得如何破那幻境,不然只靠江焰你硬轰,咱们还未必出得来。”
“小心,那姓蒲的说不定已经来了!”
破开了幻境的几个人站在山前说话,声音清晰传到山洞里来。
若说红笺听到第一句话时还不知道来的是谁,第二个人开口却叫她心神一松,既然来的是江焰和他的同伴,这姓蒲的就没有多久好蹦跶的了。
蒲平平脸色也变了,他目露狰狞,两手挂着寒风狠狠拍向红笺,趁红笺侧身闪避,猛然甩开了她的纠缠,两步便到了石碗跟前。
他全然不顾“中空剑”的威胁,伸出手去,掌心赫然贴着一张符,二话不说抓向灵液之中的木系灵种。
红笺被蒲平平甩脱心猛地一沉,顿时意识到要糟。
蒲平平既然对木系灵种有了动作,红笺可不敢赌他会不会成功,不管蒲平平是要收服异宝还是要将它毁掉,那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蒲平平的手就要触及碗中灵液,上去阻止肯定是来不及了,红笺脑袋里一热,不及多想,在这瞬间探身做了个方才就一直犹豫着未敢一试的动作。
她对着那半碗灵液全力施展了“万流归宗”,心中叫道:“不想被蒲平平收服,你就跟我来吧,我会以‘万化生灭功’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