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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伤心
相爱容易相处难。
殷总居高临下,轻蔑地说:“你是谁?居然敢推我?”转头看卫卿,脸色冷冷的,说:“卫总,这就是你旗下的员工?”神态倨傲,语气咄咄逼人,一脸誓不罢休的样子。
周是差点气炸了肺,她还敢恶人先告状!冲上前去想要理论,卫卿喝住了她,脱下西装一把把她包住,冷声说:“周是,还不快向殷总道歉!”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先镇住场面。他知道周是的脾气,受了这等委屈怎么忍耐得住?总不能让她当场和人厮打,这像什么话!毕竟他是东道主,于情于理有责任这样做。
周是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说什么?叫她道歉?他竟然叫她道歉?她被人无缘无故扇了一耳光,而他竟让她道歉!当场怔在那里,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这么窝囊过。
卫卿趁她发愣的空当,忙说:“殷总,不好意思,全怪在下****无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哪能跟一小孩子斤斤计较。来来来,我以酒赔罪,大家干一杯。”众人忙附和地举起酒杯。殷总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周是,冷笑了声,说:“我再不承卫总这个情,可就是不给面子了。”气氛才重新活络起来。
周是咬唇站在那儿,委屈得心都要碎了,几欲落泪,死命忍住了,她才不要在那女人面前哭!见卫卿一味地道歉赔罪,忙着缓和场面,完全不管她的死活,整个人都凉了,心如死灰。她的嘴唇不知不觉咬破了,尝到淡淡的血腥味,一点一点滑下喉咙,又干又涩。她真是伤心到极点,加上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将袖子一捋,趾高气扬地站在殷总面前,对着众人大声说:“你刚才不问我是谁吗?也不怕告诉你,他是我老公!”说着指了指卫卿,冷眼看她的反应。
她这话听得众人又是一惊,齐刷刷看着卫卿。卫卿亦十分吃惊,她第一次叫他老公,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尴尬。以前无论他怎么哄,怎么劝,怎么骗,她死都不肯叫他一声老公,现在被人一激,倒是不害臊了。卫卿忙镇定下来,柔声说:“周是,乖--不闹了,快跟殷姐姐赔个不是。”
众人一听,这话说的那个温柔,看来是真的了,又是一劲爆消息,大家吃惊不小,纷纷交头接耳。殷总被大家的目光盯得十分狼狈,忙说:“原来这位周是小姐就是卫总的未婚妻,刚才真是失礼了,失礼了--”她尚反应不过来,应对有些慌乱。
卫卿忙解释,“周是她年轻,说话做事冲动,还望大家见谅。本来只是想让她到公司历练下,不是故意瞒着大家。大家千万不要介意。”众人忙说没有没有,都笑说原来卫总未婚妻这么年轻,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周是怒极反笑,从容不迫地说:“看来我得回去先换件衣服,还请大家见谅。”众人见她这等情况下犹处乱不惊,谈笑自若,倒是收了小觑之心,连声表示没关系没关系。她趁大家不注意,将他西装毫不客气地扔还他,冷笑了下,眸光冰冷,面无表情,对他视若无睹般离开了。
她那神情看得卫卿一惊,她虽一言不发,却如刀剑一般,刺得他心中一痛,知道大大不妙,忙对众人连声说“抱歉”,得体敷衍一番,忙追了上去。
周是一出大厅,听到后面脚步声,撒腿跑起来,接连撞倒好几个人。卫卿自然是紧追不舍,连声喊:“周是,周是--,小心--”周是跑到十字路口,刚要冲过去,绿灯一闪,已变为红灯,只好先退回来,汗流浃背,大口喘气。她到处看了看,跨过人行道,想往另一边跑去。卫卿趁她停下来的时候,紧紧拽住了她。撑着腰,气息粗重。她还真能跑,跟兔子一样,怎么脾气不跟兔子一样温顺呢!
卫卿拖着她往回走,她死命挣扎,差点让她挣开了,没好气说:“过来,有话好好说。当街大闹,成何体统!”他将外套盖在她肩头。周是愤怒地扔在地下,冷声说:“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她胸前的酒渍已半干,湿湿地贴在身上,时时刻刻提醒她刚才所受的难堪,使她更加难受。
卫卿试着跟她讲理,“周是,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是老板,是一个公司的总裁,只能那样做。总不能帮着你跟客人打架吧?我们没有尽到地主之谊,有失礼仪,自然要说抱歉是不是?”卫卿看着周是脸上的红痕,比打他自己还难过,他都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可是这种场合,他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整个公司,他有他的不得已。
周是一听,气得浑身颤抖,他的意思是在责备她不懂礼貌,任性胡来?她吼道:“她那么嚣张无礼,打了你老婆,你还这么偏袒她?她算哪门子的客人?跟我可没关系,有也是跟你不可告人的关系!”
卫卿累了这么些天,身心疲倦,已不若平常那么有耐心,又听她这样说,脸蓦地一沉,“周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希望你说话要负责任,没有的事不要乱说。你再无理取闹,信口开河,我可不客气了!”
他竟然说她无理取闹,信口开河!周是用力咬唇,拼命忍住,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决堤而下,“是啊,我是年纪小,没经验,没阅历到任别的女人跟自己未婚夫眉来眼去,还要受人一耳光。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打人还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有钱有势很了不起吗?就能黑白颠倒,一手遮天吗?卑鄙龌龊到极点的人,蝼蚁都不如!还有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挨打,算什么男人……”声音哽咽,不断抽泣,说到后面渐渐说不下去了,放声大哭。
卫卿听得皱眉,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跟泪人儿似的,心中一软,只好叹了口气,哄道:“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骂也骂够了,有没有解气?还疼吗?来,给我瞧瞧,吹一吹就不疼了--”
周是一把推开他,怒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还是跟她继续眉来眼去吧!反正我是无理取闹,信口开河--你再不满意,我也就这样了,谁叫你当初有眼无珠看上了!你当真有本事,咱们一拍两散!从此了无牵挂,一干二净!”
卫卿怒了,气她不知轻重,吼道:“怎么说话的?这话也能随便说?生意场上的事,本来就有许多无奈,你以为事事都能分出个是非曲直来?当面被人侮辱,背后受人冷箭,遭人陷害,这样的事多了去了,我还不是照样得忍下来?你再委屈,也不能说这么不知分寸的话!”
这就是年龄、阅历造成的差距。周是受了一耳光,认为是毕生的耻辱,从此无颜见江东父老。而卫卿毕竟是商场打滚的人,什么没经历过?认为她还是太孩子气,不够成熟,做事太过冲动。
他还在教训她不知忍让!周是伤心之余唯有满腹委屈,“凭什么要忍?你以为国破家亡,非得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呢?我就一刁蛮任性的小女人,睚眦必报,她打了我,我就不放过她!哪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不知道天下有打了人还有理的了!”
卫卿无力地说:“周是,你还没接触社会的黑暗面,别说打人,天下有杀了人还逍遥法外的呢!”她年纪还小,秉性耿直,是非对错,泾渭分明。
周是震惊地看着他,“你是说我活该被打?”卫卿头真正疼了起来,怎么就不能沟通呢!说出来的话一到她嘴里完全变了味,两个人想事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他揉着眉心说:“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打在你身,疼在我心,你想哪儿去了!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闹成这样,大家都累了!”他被人灌了一晚上的酒,早已经眼皮酸涩,浑身疲惫不堪。
今晚两个人情绪都不佳,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周是迎风而立,微凉的夜风一吹,脸上的泪痕已干得差不多,干涸的泪渍绷在皮肤上,十分难受。一晚上的折腾,已让她筋疲力尽,她酸楚地说:“你觉得我能怎么样?还不是任人打骂,还得装出一副宽大为怀、心无芥蒂的样儿?卫卿,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直至今天,她总算看清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家庭,不是年龄,不是所谓的外在因素,而是他们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彼此的生活圈一点交集都没有,相差那么多,硬要凑在一起,多么痛苦!她的心因为迷茫不确定而痛苦。
自古以来,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
卫卿看着她,眼神阴冷,面无表情地说:“周是,我想你需要冷静冷静,我先送你回学校。别再开口说话,我不想对你发脾气。”他亦感到烦躁,内心纠成一团,不想让情况进一步恶化,唯有先把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周是颓然地垂下双肩,“不了,大家都需要好好想一想,不仅仅是我。”声音灰暗而无生气,然后转身,“放心,我自己会回去的,我还没糊涂到拿自己开玩笑。”她不再看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快速离去。
今晚真是个噩梦!她真希望醒来时还是那个没有卫卿的周是,潇洒自信,飞扬跋扈,她从不曾像今天这样患得患失、痛哭流涕过。
司机问她去哪,她怔怔地也不说话,对着坐垫狠狠捶了一拳,她为什么要伤心,痛苦,流眼泪?呸!他也配!心中愤怒难消,见路口有网吧,便让司机停下车,也不回学校了,一头栽进网吧,准备刷夜。
周是在网上跟人玩游戏正玩得起劲,手机响了,心情不好不想接,刚要挂掉,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才知道不是他,而是宁非。她懒洋洋地喂了声,不怎么有心情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宁非听她这边有些吵闹,问她在哪,她随口说在网吧打游戏。
他立即发觉她的不对劲,问:“怎么不高兴了?出什么事了?”他跟她打电话,她通常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宿舍,从没有这么晚还在外流连不回的。周是也不瞒他,“就是不高兴啊。”心情糟糕透了,谁都看得出来。
宁非赶紧不问了,忙说:“好,不高兴就不高兴。打游戏多没意思啊,不如我们出去k歌,闹一晚上怎么样?”他是个极聪明的孩子,知道周是不耐烦说,立刻不提。
周是心动,大吼大叫确实有利于情绪的发泄,比一个人闷在电脑前强多了。说:“就我们俩?你多叫几个人我就去。”宁非一口答应,知道她要热闹,说带一打的人来。周是来到“钱柜”时,宁非和其他几对男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们要了间大包厢,点了一大堆吃的,还有酒水,挤了满满一桌子。
众人开始唱歌。都是十几岁的小孩,闹起来简直无法无天,点的不是摇滚就是重金属音乐,又唱又跳,又吼又叫,吃的喝的扔得到处都是,包厢里跟台风过境一样,乱得不成样子。这样环境下,周是哪还有心情郁闷,人都快震晕了,吼道:“宁非,太吵了,我吃不消!”看来她跟现在的孩子已有代沟。这哪是唱歌啊,就比谁的嗓门大。她年纪大了,人老了,不行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声音太吵,宁非没听清楚,凑过来问怎么了。周是没法,对着他耳朵叫,“我要走了,你们玩吧。”这声音,震得她心脏快受不了了。宁非猛地抬头,她唇贴着他脸一擦而过,清凉柔软,昏暗的环境下,令他不由得一颤。
实在没法说话,两个人来到走廊上。宁非问:“为什么要走?不是特意出来玩的吗?”周是咳了数声,声音沙哑,“不行了,受不了这刺激。”宁非皱眉,“那你回去干吗?回去又能高兴了?留下来吧,让他们闹去,我们喝酒吃东西。”
周是迟疑,是啊,回去干吗,还不是继续伤心!她觉得脸颊隐隐发烫,下意识用手摸了摸,疼的何止是面子,还是里子--心口跟针扎过似的。她为了他,连耳光也挨过了!可是他呢,却任由自己在暗夜里独自流泪。自己对他曾是全心全意地信任,信任到把自己全部交给他,不留任何余地!可是此刻,他却让她失望了,彻底失望--
宁非见她不语,拉着她坐下,让他们把音量调小。有人将话筒递给他,他接在手里,问周是:“你不唱?”周是看着迷蒙的灯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黯然摇头,“不了,我嗓子已经喊坏了。”她心情跌至谷底,一醉是不是能解千愁?宁非放下话筒,“那我们划拳。”两个人坐在角落,开始划起拳来。他教周是一种新的玩法,输了的人不只要喝酒,还要回答问题。
一开始是他接二连三地输,周是很兴奋,大赞自己有天分,这么快就学会了,连声逼着他喝酒,心情好了不少。宁非笑笑地看着她,一连三杯,眉头都不皱一下。周是想了半天,问的问题很没有建设性,问他多大了,以前在哪上学,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做什么诸如此类,宁非乖乖回答。
等到后面,周是输了好几次,好胜心起,不肯罢休,拉着他说:“继续,继续--我就不信一直输给你!太没面子了!”舌头已在打卷,口齿不清。宁非问她家里的情况,知道她只有一个爸爸,又问她以前有没有交往过男朋友,和卫卿是怎么在一起的,为什么订婚了。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底细全摸清了,连李明成和张帅都让他给套出来了。
周是懊恼地说:“宁非,你作弊,为什么又是我输!”宁非看着不胜酒力的她,脸色绯红,想了想说:“酒我可以替你喝,不过可要诚实地回答问题哦。”周是推开他,“不要--,我自己喝。”抓起杯子,仰头灌下去,连打了几声饱嗝,瘫软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说:“你要问什么?嗯--”不知为何,大吵大闹过后,眼睛里泛出泪光。
宁非见她身体往下滑,坐过去扶正她,揽着她问:“为什么心情不好,晚上出什么事了?”周是已经喝得有点迷糊了,听他这么一问,又伤心起来,呜咽着说:“宁非--我被人打了--呜呜--他竟然还让我道歉!”
宁非眸光一冷,改搂住她腰,问:“打哪了?疼不疼?”周是点头,“疼,这里疼--”说着拍了拍自己心口。宁非许久不说话,又问她具体怎么一回事。周是开始数落卫卿的恶形恶状,说他骂她任性胡来,说他见她被人打了,还要她跟人赔礼道歉,说他对自己不耐烦了……周是委屈地哽咽出声,啜泣不已。
宁非断然说:“离开他,跟他分手!”他对卫卿一向没有好感,现在更厌恶了。周是哇一声哭出来,“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他了--”所以才会痛彻心扉,觉得他不可原谅。宁非对此沉默无语,良久才说:“走吧,我送你回去。”她需要好好休息。周是点头,胡乱揩了把眼泪鼻涕,在他的扶持下出来。
刚出来,就听到手机拼命响。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无数个未接电话,全是卫卿打过来的。刚才在包厢,一直没听到。她本来不想接,可是见到这么多个未接来电,还是有点吓着了。
刚接起,卫卿的声音就吼过来,“你人到哪去了?怎么不接电话?还是这么任性,一生气就闹失踪,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生气能解决问题吗?你多大了?别整天像小孩子一样……”
卫卿看着她连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扬长而去,也着实气到了,心想,是该让她受点教训,长点记性了!不然无法无天,太不成样子!都是他宠成这样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禁不起一点委屈!
回到酒宴,他继续应酬,笑说让诸位见笑了,谈笑风生,表情自如。众人很快不以为意,都开玩笑说周小姐今天确实委屈了,卫总可得好好哄哄。酒过三巡,卫卿表面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等气平下来,慢慢地也有些急了,坐卧不宁。还不知道她现在气成什么样呢,依她那脾气,只怕要出乱子。于是找个借口提前离开,一路给她打电话都没人接。知道她的脾气,于是打她宿舍电话。陆丹说她还没回来,他开始急了。从她打车走那会儿,就是走也该走到了,这大半夜的到底上哪去了?
找也无从找起,才发觉原来自己并不了解她。不了解她的朋友,不了解她在学校的情况,不了解她生气会干什么。只好拼命给她电话,开车来她学校等。他心急如焚,忧心忡忡,焦虑之余,很是气恼。这周是,就没有一刻让人安生过!等打通电话那刻,他的火气砰一下就爆发了,劈头盖脸就一顿大骂。
周是本来就气,哪禁得住他这样骂啊,酒醒了大半,脸一变,冷冰冰地说:“要你管!谁是小孩子了!我怎么是小孩子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幼稚不可原谅的事了?不要老拿我当小孩子看,我比任何一个同龄人都成熟懂事,知道生活之不易。我不接电话怎么了?我难道没有个人自由吗?我生气了不能出去排遣郁闷吗?我也有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卫卿,别太高估你自己!”不等他说话,立马关机。
他们从未这样吵过架,周是是真怒了,而卫卿气得也不轻。她站在走廊发了好一会呆,才惊觉宁非还在一边,忙说:“不用你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宁非坚持,“没事,一点都不麻烦。再说你喝了酒,送你回去是应该的。”他扶着她上车,一直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真是体贴细心的一个男孩子,尤其是这年纪,实属难得。
卫卿听了周是一番话,有所震动。潜意识,他还是拿她当孩子看,一生气,总以为她是在闹脾气,使性子,尽量容忍她,哄着她,却从未正视过她到底为什么生气。这次也一样,认为她不够成熟懂事,竟然当众和人闹起来。可是仔细一想,却是事出有因。这些天,她时不时在吃醋,对他是那么不放心。而他却未问过她如此不安的原因。
看来,他们之间需要好好沟通,进一步了解彼此的想法。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眼前的情景却叫他发狂。一辆出租车在旁边停下,先是一男孩出来,长相不俗,他随便看了眼,觉得有些眼熟。再一看,眼睛冒火,周是从上面下来,软软地倒在那男孩的臂弯里,脚步踉跄,还反手抱住他的腰,以求平衡,看来醉得不轻。
她也太不像话了!
相爱容易相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