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命无常

“阿元——”张春怒叫道。

有的人认识一辈子都没有感觉，有的人只相识一天，便已结为知己，陈一元便是有这种魅力的人。

这时候，从爆炸开电梯井通道攻进来的PTU警察已经从后面追来了，张春眼睛一红，看了他身旁的最后一名兄弟一眼，毅然从排污井爬了出去。

“噗——”

同样是沉闷的一声枪响。

张春被一枪爆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他甚至不知道子弹来自何方。

“噗——”

这一伙杀手与劫匪的组合彻底落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们没有辜负彼此的承诺，比大多数港岛所谓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却三面两刀的黄纸兄弟高尚得多。

“欧耶——”大厦上的狙击手站起身来，离开狙击枪，右手握了一只拳头，兴奋地叫道。

连续三枪干掉三个目标，全部一枪爆头，没有浪费一颗子弹，这家伙有自傲的资本。

这三响狙击枪来得太快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当然这说的是普通人，像徐一凡、彭奕行这些精神高度灵敏的人，第一声枪声响起的时候，便已经反应过来了。

第一枪还无法准确定位，但是那个嚣张的狙击手没有变换位置开了第二枪，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等他第三枪响起的时候，徐一凡已经瞄见他在那一层楼的哪一个单元，还有在哪一个窗口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徐一凡肯定要还击回敬一枪，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别以为世界就你是主角。

“撤——”徐一凡低喝道。

现在无疑是一个撤退的绝佳好机会，所有的警察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狙击手的身上，凌祖儿自然是听偶像话，亦步亦趋地跟着徐一凡，但是徐一凡忘记了一个不安份的家伙。

枪王彭。

“好枪法！”彭奕行轻呼了一声。

放下自己手上的MP5冲锋枪，任其悬挂在身上，迅速冲腰间拔出自己的改装枪。

呼——

拔枪、举枪、瞄准。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等徐一凡转过头时，第一颗子弹已经冲出彭奕行的枪膛了，这是一颗测试的定位子弹。

“嘭——”

子弹打在窗沿上。

狙击手托尔愣了一下，低头透过玻璃窗，看见了广场上卓尔不群、与众不同的飞虎队警员，高手不高手，从开枪的姿势便能看得出来。

双方都是打比赛出身，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千锤百炼后最标准的瞄准姿势。

彭奕行的枪声提醒着在场的警察，狙击手狙杀了嫌疑犯，现在不是躲避的时候，而是应该立即还击呀！

所有的警察纷纷转身，调转枪口，对准楼上。

这个时候，彭奕行的第二枪已经发出了，紧跟着的是第三枪，那是彭奕行的拿手好戏，连击，虽然对方居高临下，用的又是狙击枪，说不定还是带瞄准器的，但是彭奕行毫不畏惧，也从不畏惧。

“嘭嘭——”

说时迟那时快，彭奕行第三颗子弹出膛的时候，那些警察才刚刚瞄准完毕，紧急关头，竟然没有发现彭奕行手里的枪很是熟悉。

当然，有一个女人发现了，千万不要小看女人挖掘细节的能力。

彭奕行后面的两颗子弹穿过托尔所在的玻璃窗，从托尔脸颊边穿梭而过，托尔的眼皮抽搐了一下，飞虎队竟然有这等高手，吓得立刻趴下，不敢得瑟地站着。

“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哒……”

震天的枪声响起，四名飞虎队警员和一众军装警察同时开枪扫射，托尔所在的窗口立刻被打烂，玻璃碎片由高处砸落。

“别动！”方洁霞此刻的心情就像吸了大麻一样舒畅。

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如流水般从方洁霞的脑海里面过了一遍，她终于明白了，终于彻底地明白了，‘V’这个混蛋果然又一次狠狠地耍了自己，什么八楼，什么十二小时游戏，什么炸电梯，什么下水道通道，全部都是假的，这个王八蛋一环紧扣一环，所有的一些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当着几百名警察，记者的面，大摇大摆地走下楼。

十楼的是陈一元同伙，八楼的是杀手小庄，炸电梯进入下水道的也是陈一元，所有的人都被‘V’给利用了，包括自己，包括所有进入黄庆大厦的行动警察，甚至这混蛋连媒体都影响到了，利用不断地爆炸与枪声，使地媒体向指挥车施加压力，导致自己方寸大乱。

这个王八蛋真是太坏了，把所有人都坑了一遍。

方洁霞愤怒过后，便是通体舒畅的心花怒放，任你‘V’奸诈似鬼，也要被本小姐逮住，方洁霞此刻就像是在心里擦了白花油一般，一个大写的爽字。

可惜马上方洁霞就要乐极生悲了，这女人毕竟小看徐一凡了，别说她拿枪指着的是彭奕行，即使是指着徐一凡，这么近的距离，徐一凡都有N种办法卸下她手里的枪。

徐一凡两个急速的大跨步靠近，方洁霞吓了一跳，本能地转身抬枪指向徐一凡，却不料正中了徐一凡的诡计，大多数人危险逼近时，都会是这样的反应，却也不想想，徐一凡的速度一旦爆发起来，哪里是转身抬枪来得急的，若是徐一凡设身处地，这家伙必定会先一枪毙掉彭奕行，看你还这么得瑟不。

方洁霞自然没有徐一凡那么贱，纸上谈兵很溜，但是真正的实战应变能力却是拍马也赶不上徐一凡这种枪林弹火走过的老鸟，立即便手枪被夺下，人还被徐一凡紧紧地抱在怀抱里。

“大家不要慌，方警司让我们立刻还击。”徐一凡大声地吼叫道。

枪战现场子弹爆炸的声音本就很猛烈，再加上方洁霞说活声音并不大，很容易便被枪火声给掩盖住了，何况徐一凡又一惊一乍地吼叫，附近的警察还真以为方洁霞是让他们对着楼上还击，这样也确实比较符合逻辑。

情况紧急，没人再继续看向方洁霞跟徐一凡。

“噗噗….”两颗子弹在彭奕行脚边响起，狙击枪子弹的冲劲极大，立刻掀飞了两片地板碎片。

徐一凡吓了一跳，本能地把美丽的女警司顶在前面，自己隐藏在方洁霞后面，迅速拔出自己黑枪，对着楼上还击。

“嘭嘭——”

“蹦蹦——”

没人能在彭奕行和徐一凡的联手还击下还能稳如泰山，徐一凡和彭奕行的子弹交叉着出现在托尔的身旁，托尔不敢再自傲地趴在原地慢慢瞄准，凭感觉还击两枪之后，立刻后退，转换到房间里面的第二道窗口重新埋伏。

短短一瞬间的交战，已经有两名倒霉的飞虎队警员倒下了，一名是大腿被射穿，瘫倒在地上干嚎，另外一名则更加倒霉些，被托尔的狙击枪子弹从胸口处打进，穿过胸腔，只后背的下方钻出，此刻躺在地上，死活不知。

“别动呀！白痴！”徐一凡夺下方洁霞的手枪顶在她的后腰处，低声地叫道。

方洁霞愣了一下，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她一只都是天之骄女，别说被人骂了，连重话都极少被说过，今天的行动中却一再被‘V’这个混蛋侮辱，现在更是被他单面骂白痴，方洁霞要炸了。

“啊——”方洁霞突然尖叫了一声：“快，抓住这个混蛋，这个混蛋才是真正的‘V’。”

方洁霞也不知道是突然哪来的一阵大力，竟然挣脱了徐一凡的环抱杀，母老虎一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徐一凡大声地尖叫道。

伏击点除了方洁霞的厉叫声，简直落针可闻，只有方洁霞的声音在回荡扩散中。

“这个混蛋才是真正的‘V’？”

“真正的‘V’？”

“V？”

恰逢杀手托尔暂时退后，重新挑选伏击位置以及更换弹夹，而地面上的警察因为失去了目标，暂时偃旗息火，方洁霞突然这般憋足了气尖叫，自然是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连楼上的托尔都隐隐听见什么‘V’什么的。

枪声已经响起，苗志舜、李鹰等人自然全部带队跑来支援，连守在楼下的军装警都调来一小半警力冲过来支援。

刚刚跑到现场，便看到自己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方洁霞警司，脸色潮红地指着一名飞虎队警员大声地吼叫道。

“啊？？？？”

“？？？”

现场的人面面相觑，刚刚徐一凡和彭奕行联手压制住楼上狙击手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不明白方洁霞突然发什么神经。

“杰，立刻接应。”徐一凡低声，然后突然大声地叫道：“宝贝别闹，这人多呢？回家我什么都听你的。”说着往前一步，方洁霞岂会上当，面带寒霜地立刻后退两步。

现场其他的所有人嘴巴都张得大大的。

“宝贝？”

这话信息量太大，集体石化了一秒钟。

还是那些记者的反应最快，“咔嚓、咔嚓！”快门声不断地响起。

‘梭——’一辆黑色的轿车冲了过来。

“砰——”

一声响亮的枪声响起。

一颗子弹打在徐一凡的身上，正中胸口，徐一凡瞪大眼睛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看了一下开枪的方向。

李鹰双手紧握着一只格洛克手枪，枪口还在冒着烟。

开枪的竟然是李鹰，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悟性这么高了，听懂了方洁霞的意思，方洁霞脸色狂喜。

李鹰的枪声就像是一个信号，大家立刻明白了方洁霞的话，天哪！‘V’竟然一直就隐藏在大家的身旁，飞虎队警员是‘V’。

‘V’凌祖儿大叫了一声，往徐一凡跑去。

“发！”彭奕行差点喊出了徐一凡的名字，眼神一锐，转头向李鹰等人时，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

“嘭嘭——”

“嘭嘭——”

李鹰迅速矮身蹲地闪开，可是身后的警察立即中了两枪，彭奕行也不管是谁，进行无差别射击，他手里的枪扳机是改装过的，又快又急，瞬间便倒下了几名警察。

“嘭嘭——”

苗志舜立即还击，两枪打在彭奕行的胸口上，子弹巨大的冲劲让彭奕行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却哼都没哼一声，转换枪口，对着苗志舜。

“嘭嘭——”

“嘭嘭——”

苗志舜不傻，自然是要跑的。

“哒哒哒哒哒哒哒------”

飞虎队的MP5冲锋枪响起。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手榴弹是从黑色轿车里面飞出的。

“撤——”徐一凡大叫道，想不到才一晃神间，已经打得这么火热了，这家伙穿着防弹衣，而且还很变态的穿着双层，李鹰的子弹根本破不了他的防御。

徐一凡刚一喊完，突然心头一寒，威胁来自头上，是那个狙击手，徐一凡猛然踢在李杰的车尾，利用反作用力迅速后退。

“噗——”

一颗子弹射在徐一凡刚刚站立的位置，开枪的托尔愣了一下，那个家伙怎么知道自己要开枪。

“嘭嘭嘭嘭……”徐一凡吓了一跳，刚刚李鹰瞄准的是徐一凡胸口，这家伙有避弹衣，所以没有感觉到危机示警，托尔那个王八蛋却是想一枪爆头，徐一凡立即便感觉到了，赶紧后退，同时怒由心生，抬枪便是连环射击，把托尔头顶上的玻璃打碎，一块玻璃碎片划破了托尔的脸颊，托尔一抹，只看见鲜红的鲜血，脸颊火辣辣的。

也不管自己的危险了，玛德，我狙击枪居高临下我还怕你不成，托尔不管不顾，歪着脖子，眼睛透过狙击枪的瞄准器狙击那个混蛋飞虎队。

“噗——”

“噗——”

托尔这个时候才发现那名飞虎队的神奇，那家伙身体一荡一荡的，走位极其刁钻，让你很难锁定他的位置，托尔开了好几枪，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擦到，气得托尔只能调转枪口冲其他的飞虎队开枪。

“噗——噗——”两枪便毙了苗志舜身旁的两名飞虎队警员，托尔这才长舒看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的狙击技术退步了呢。

“有狙击手！”苗志舜大声吼叫道。

立刻抬枪指着天空开枪，这才是真正的大混战，

警方开枪射击徐一凡三人，徐一凡三人立即还击，同时开枪还击隐藏在大厦里面的杀手托尔，杀手托尔想狙杀‘V’，这家伙以为目标已经完成了，却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警方自然是要开枪拘捕他，托尔理所当然是要还击的，这货才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然后他又自以为徐一凡这边跟警方是一伙的，进行了无差别射击，好嘛！徐一凡岂是吃亏的主，你要干我，我当然也要干会你，宁愿两线开战，也要干你娘的。

方洁霞瞬间头大，转瞬间的短暂交火，‘V’这边的几人依然是生龙活虎，楼上的狙击手也是枪声不断，唯独警方已经躺下了十数人。

“上车！”徐一凡大叫道。

“噢噢！”凌祖儿当然是听‘V’的，率先跑进车子里面，还让开一个位置，让徐一凡进来。

“嘭嘭嘭…..”彭奕行却是对徐一凡的话语恍若未闻，继续跟警方火拼。

他击倒了几名警察，自己自然也不会好过，胸口上中了几枪，幸好穿着避弹衣，但是避弹衣底下的旧伤口，肯定又要裂开了。

“干——”徐一凡怒叫一声，扯下腰间的一枚手榴弹，往人群中扔去。

趁着苗志舜、李鹰等人趴倒的时机，拉着彭奕行上了车。

“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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