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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少佐也是个狠人,他对老陈说:“我可以留在这儿,给你们当人质,你让我的部下将他押到岸上安全的地方,我们再交换,怎么样?”
老陈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琢磨了一秒,一咬牙说:“好,就这么办,后边的闪开,让他们下船。”
小五子和二牛的队伍加上任喜子已经三十多号人了,这时已经切断了村里的鬼子与指挥官之间的联系,把村子外围火力支援的鬼子给清理干净了。
里面打得挺热闹,但小五子并没想参与进去,因为一旦进了村就无法分清敌我,伤亡得毫无意义,不合适。
等一等吧,一会就有结果了,无论是谁胜了出来都会面对小五子的生力军,是杀是擒,全由小五子说了算。
小五子也看见了老陈他们上船了,那自己就要做好保障工作,不让他们受到打扰。
小鬼子的汽艇船舷还是挺高的,比河岸高出一大块,所以上下都需要爬舷梯。
就在两个卫兵已经开始往下爬,而玫瑰也要跟下去的时候。
岸边高地上的老吕他们突然发出了信号,这是有敌人接近的意思,老陈和于得水连忙止住了玫瑰下船,于得水的枪已经顶到了日本少佐的脑袋上了。
日本少佐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懊悔,就差一步,这些人来早了。
原来,不止八路军有晚来的任喜子,日本鬼子也有部队来得晚了,这个少佐就知道还有一支部队还没有来,这才敢与他们交换人质,本来是想,正好他们一下船,走到安全地点,日本军队能够赶时间围上来,那可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没想到,那些人出现得太早了,这边还没下船呢,他们就来了,致使计划功亏一篑。
日本鬼子晚来的人可不少,足有两个小队,一百多号人,机关枪迫击炮掷弹筒一应俱全。
船上的僵局还在僵持着,玫瑰却突然说话了,他对老陈说:“陈光,谢谢你来救我,跟家里说,我老范没叛变,心是红的。”
说完全身用力一挣,他身后握着手榴弹弦的人大吃一惊,发现手里的拉弦已经与手榴弹分离了。
玫瑰连跑两步,合身撞上了站在船舷边的日本少佐,日本少佐倒是抓住他了,但拦不住这股冲力。
两个人如风中落叶一般摔了下去。
于得水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他抓不住这两个人,但第一时间向船上剩下的四个卫兵举枪就射,而那四个日本兵反应也不慢,也及时开了枪,几个人就在甲板很狭小的距离上相互开枪。
“砰砰砰砰!”双方全部倒下了,包括老陈。
“轰!”已经摔下去的玫瑰胸前的手榴弹响了,把他炸得血肉模糊。
而那个日本少佐摔下去却没死,而是连滚带爬地滚出了死亡距离。
不过,他刚刚站起来就被愤怒的老吕的机关枪给扫倒了,老吕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惨剧却无能为力,因为离得远根本伸不上手。
老吕当机立断,全体上船,看看能不能把船弄到左岸去,他们有机关枪有迫击炮,日本鬼子大部队不敢靠得太近。
汽艇上,老陈挨了一枪,却并没打中要害,而是打到大腿上了,于得水也没受重伤,子弹在肩上穿了过去,而剩下三个队员牺牲了两个,这才换来了船上日本鬼子的全军覆没。这损失不是一般的大。
老吕他们也上船了,日本鬼子的大部队也压了过来,不过还在射程之外。
晚来的鬼子部队人虽然多,但他们显然还没摸清情况,听到了枪声爆炸声,却不知道该不该向船上开火,因为老吕他们也穿着鬼子军服呢。
老吕的人将残破不堪的玫瑰尸体和鬼子军官的尸体又扛了回来,这是他们的主要任务目标,不能就这么扔在河岸边不管了。
老陈还是有些决断的,他让老吕找手下会水的游过运河,把一条长绳子带过去。汽艇只是发动机坏了,却并不影响在水上漂浮。
小五子已经看到有人游过来了,就让任喜子找人过去帮着拉船。
运河的水并不深,尤其是这几年,黄河的水都少了,因为大部分的黄河水都流向了黄泛区,所以河道上没有多少水,运河本身是人工河,你想想能有多深?
老吕的两个队员游了过来,然后开始拉绳子,绳子后面拴着船上的缆绳。
任喜子领了十多个人过来了,拾起缆绳喊着号子就将右岸漂着的汽艇拉动了起来,然后竟然越来越省力,没费多大劲儿就把整个船拉过了左岸。
小五子没敢动地方,他和二牛的兵都掌控着所有的机关枪呢,枪口都对着枪声爆炸声已经稀下来的村口。
这村子在黄河与运河的夹角里,两面是河,出口就只有这边的一条路,所以小五子并不担心里面的鬼子或国府的人从别的地方溜走。
村子里终于是结束了战斗,然后就看见不到二十个日本鬼子衣衫褴褛的端着枪走了出来。
村子里的战斗显然非常惨烈,从这些鬼子的状态就能看出来。
这些小鬼子打了一场硬仗,全歼了村里的敌人,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出村的时候都撇着嘴,挺着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来的。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一帮伪军用好几挺机关枪对着他们,就在他们刚要骂人的时候,机关枪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这是两个战车炮塔上的重机枪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这是三挺歪把子的声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鬼子们被这一波弹雨给打得支离破碎了,十几个鬼子,还有一个被他们俘虏了的人被一勺烩了,暴风骤雨般的子弹将这些人打得不成人样了。直到枪声停了下来,才看见村口的路上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人了,遍地都是残肢断臂。
对岸的鬼子已经到了运河岸边了,运河并不宽,不到一百米的样子,不过鬼子没有渡河的工具,过不来。
但这些鬼子不是瞎子,都眼睁睁地看见了村里出来的是日本兵,却被这些穿伪军军装的人给干掉了,傻子也知道是咋回事了。
小五子打完这边,立刻下令,调转枪口,瞄向运河对岸,他得掩护船上的人下来。
诡异的是,对岸的小鬼子并没有开枪,只是架上了机关枪迫击炮,瞄向汽艇,却没下达开火命令。
汽艇上的人都下来了,有高大的汽艇挡着,老陈和老吕他们径直走向了远处,走出了对岸鬼子的射程,这才停下来歇一歇,等小五子收兵回来。
小五子用两个小豆丁上的重机枪瞄着对岸,让任喜子的部队去村里打扫战场,鬼子不开枪,他也乐不得的省些子弹。
对面的鬼子指挥官是个好手,一看这仗再打下去毫无意义,一是过不去河,二是过去了也捞不着任何好处。大手一挥,撤。
鬼子兵们有次序的交替着掩护着撤退了,走得很干脆。
老陈的腿已经包扎好了,但他的心情却糟糕至极,救援任务失败,队伍损失惨重,自己眼看着玫瑰宁可牺牲掉自己,也不想让战友们陷入危局,他的心很疼,感觉比腿上的伤还疼,老陈有很严重的挫败感。
小五子看对岸的鬼子撤了,这才放松下来,叫上二牛,把那个报废的装甲车上的重机枪拆了下来,又抽出了油箱里的柴油,加到了他这辆小豆丁的油箱里,他打算把这辆装甲车开回去。
看看情况,如果实在开不回去就炸掉,这东西太有用了,难怪大战场上国民政府的兵打不过日本鬼子,就这东西打步兵简直是大人欺负小孩。
任喜子他们出来了,收集了不少武器弹药,光是完好的枪就有五六十杆,但子弹却不多,看样子都打得差不多了,手榴弹更是一个都没有,双方都用光了。
小五子他们再一次开动一辆战车一辆汽车过来与老陈汇合,得知玫瑰舍身取义的壮举后也是心情无比沉重。
老陈毕竟是干大事的人,重新收拾心情,下达了一串命令,让远道的二牛和任喜子先回去,任务已经失败,他们往北走用不上这些人。
缴获来的武器让他们随便拿,也算是不白辛苦一趟。任喜子这人不贪,就把小五子给他们的枪支拿走了,剩下的都没动,并跟小五子二牛留了互相的地址,要不是时间有限他是真想和这些哥们好好交个朋友的。
二牛却没走,因为他对老吕和于得水这些残破的部队有些担心,只有他的队伍相对比较完整,有他跟着,安全上有个保障。
老陈也没有坚持,于是伤兵都上了汽车或装甲车,剩下的人跟着走,再一次沿河而上。
过临清时又送走了老吕,老吕还打算给老陈留两个人护送,老陈说:“你们能来帮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这还让你受了这么大损失,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不用留人了,人越少越方便,革命同志,不跟你客套了,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