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成熟大叔
温柔淑女
甜美少女
清亮青叔
呆萌萝莉
靓丽御姐
果然,马车行了半盏茶的功夫,赵佑掀帘看去,一片林子,层层密密,当头的日光透不过层层遮挡,只在微风拂过时,在缝隙处洒下一缕金黄。果然,兵家必伏之地,赵佑看了四周,心道。怪不得齐公公有此担心呢?但愿只是一场虚惊而已。不过看这林子样子,恐怕先前的探马也不好探吧,先是一层野生竹子,裹着路的两旁,不透风,过去才是一片树木还有灌木丛。这种地形用来伏击,确实是上上之选,不过正因为这样,稍有兵法常识的都会去注意,那就要考验埋伏之人善藏的本事了。
一条蜿蜒小道穿过林中,一行人马缓行着。虽说探马回报,没有危险,但没有人因此放松,齐公公和曹正两路人马的领头人各自吩咐下去,随时警戒。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氛,众人或拔出武器,或按着剑柄,两眼紧盯着路的两旁,摈弃杂念,暗自运转功法,提防着不经意窜出某物。
一阵风儿拂过,打着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偶尔的虫鸣不知从何处发出,传至人耳。马儿轻轻地打着响鼻,时而抬头四周瞅瞅,踏着哒哒的步子,在沙石路上显得清脆。一行人警惕地戒备着,慢慢地行,他们都不是新手,知道任何时候的小心都是不为过的道理,噬血舔刀口的日子早让他们沉静,一切不合时宜都被他们压入灵魂的暗处,仿佛他们已褪变成合格的杀人机器,守护着心中那片坚持的天地,是命令,也是坚持,更是他们的人生。赵佑这段日子发现了很多,他们很少语,王府的特级侍卫如此,那些大内侍卫也是如此,他们似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像同期生产出的产品一般,冰冷。除了随行的几个收拾杂物的侍从,整个队伍显得很闷,一路上只是安静。
现在更是如此,警戒的命令一下下来,剩下的只有静与凝重。如此行了半顿饭的时间,队伍进了深林,前方的一望无际、不可辨出路,后面的层层枝叶阻隔,已看不到了来时的路口。突然,前方带队的曹正一挥手,车马随之示意骤然停了下来。赵佑坐在马车帘子旁,反应过来,刚要发问,只见众人如临大敌,一阵剑器出鞘声。众人刚待出得先手,骑马立在马车前的齐公公示意着“且慢”,随着这声示意,赵佑发现三十名大内侍卫如同一辙般放下手中的武器,而十名王府特级侍卫略微有点迟疑,望着曹正和赵佑,曹正笑了笑,点了点头,这十人才放下手中的兵器。
赵佑正在疑惑曹正和齐公公两人的指挥前后矛盾,只听近旁竹丛传来沙沙的声音,接着从那处窜出一物,错开两旁的守卫,直奔马车快速窜来。那群侍卫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端起手中的武器。赵佑眼睁得分明,虽没有看清到底是何物,却清楚看到它朝自己奔来,本来反应就不过来,再加上惊愕地手足无措,狼狈地压着帘子朝马车内部躺倒。只听“嘭”的一声,众人都还未反应的及,都被这声惊住了,接着更是呆住了。反应过来的赵佑也爬起身,探头看着,也是一样的呆愣神情。
一个全身雪白的兔子躺在那里,身子不断地抽搐着,四肢还犹自地挣扎,额头那块雪白只是瞬间就被血红沾染,而且仍在那汩汩地沁着,众人呆愣地看着,直至它慢慢地停止抽搐,方才回过神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谁先发出一声笑声,接着一阵笑声响起,响彻幽静的林子,接着林子中就传来扑哧扑哧挥翅膀的声音。赵佑也不免沁出一丝笑意,刚才自己的反应确实让他很尴尬,再看看马车的车帮沾着的一小团鲜红还在嗒嗒的滴着,又看看已停止动弹的白兔,他不知该说什么,听着旁人的大笑,也只能挤出一丝笑容附和。
等众人恢复自然,齐公公方道:“好了,还要上路呢,别笑得没完。”说着,他自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继续说道:“收拾一下,接着上路!”“公公,那这兔子怎么办?”一个小公公开口问道,赵佑认出他就是那个当初王府宣旨时拿圣旨的那个,听这些天大内侍卫的称呼,叫他张公公。“小兔崽子,少给我打马虎眼,想拿着就拿着呗,送上门的东西哪有不要之理?晚上弄个烤兔肉吃着。”“公公英明!”小公公笑脸迎人,连忙作揖打着恭维。齐公公见状又是笑骂一声,惹得众人都笑了。看来这位齐公公与自己的下属关系很好,那位小公公免不了是他的心腹,赵佑心里想道。
众人收拾了心怀,又重新上路了。只是经过这场风波,众人没有再冷着脸,那些侍卫们也依着先前的大笑,暂时展开了笑颜。
众人刚行半刻,突然临近马车近旁护卫的一名王府侍卫面露惊恐地道:“不好!我内功突然提不上来了,有毒,大家小心!”乍闻此声,马车队猝然停下,众侍卫先是一阵骚乱,接着都暗自屏气,手按捏着兵器,瞬间把马车围住,摆着或水泼不进的防御架势,或如猛虎下山般的进攻势头。
“不要骚乱!大家都看看自己有没有中毒,运起内功把毒排出来。小心了,这毒怕是酥软内功的,且无色无味。这荒郊野外里不会贸然出现这种情况,大家小心有埋伏!”齐公公喝道。“屏气敛神,小三,注意驾着马车。大家小心偷袭,加快速度,离开这里!”领头的曹正此时也说话道,他所指的小三正是给赵佑驾马车的那个王府侍卫。
曹正的话音刚落,众人得令就欲加速奔行。一道“桀桀”的怖人笑声,突传人耳,接着又是另一道哈哈大笑,两种不同的笑声应和着,随之林子之中刮起一道古怪的旋风,翠青的叶子夹着少数半黄的竹叶随风飞舞。
“何人?为何藏头露尾?”齐公公一声断喝,宛若炸雷,笑声应喝一顿,接着就没了声音。过了一分钟之久方才有声言道:“不愧大名鼎鼎的齐德齐公公,……咳……咳……,一声喝就能伤我!可惜,中了我的酥功散,看你还能大名到何时?桀桀……”声音嘶哑尖细,彷如捏着嗓子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却含着劲道。赵佑闻言仿若利剑直至入耳穿心,禁不住捂住耳朵打起滚来。
“酥功散?”齐公公闻言一愣,反问道。不过听到马车那边的动静,看到赵佑痛苦地在马车上打滚,马上又怒喝一声:“那我就先废了你!收起你的破音术!”这声不像刚才那声如炸雷,赵佑只闻一声清脆的鸣声,那边的“桀桀”声就如被切断般,立马就没了。赵佑揉着双耳,踉踉跄跄地方才坐立起来,脸色卡白,表情仍是难忍的痛苦,近乎妖艳的脸庞也被紧蹙的双眉衬得更加女性化。
“还有一人还待藏到何时!”齐公公又言道。“哈哈哈,齐德之名果然,只不过却不曾识破我等藏身,连毒手圣的毒都糊糊涂涂地中了,果然盛名之下往往虚啊!哈哈哈,何止一人,让我来告诉你几人吧!嚯嚯嚯……”赫然是刚才那哈哈大笑之人,他口中的毒手圣想必就是那“桀桀”之人吧!“哼,出来吧!齐某人倒要看看!”
齐公公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短哨声,接着一阵踏叶声,从林子中飘出几十号人来,皆着白衣,神情肃然,宛如出殡时的服丧之人。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白衣如飘,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眼神里透着戏谑,如一阵风般从竹子叶上踏过,飘至半空中,神态优雅地落在车队前,相距二十来米。其他众人接着落到他的身后。男子脸白如玉,俊逸潇洒,白衣如雪,迎风而起,腰边挂着一把朱红色的长剑,剑柄垂着一株长长的金黄色剑穗,直至男子膝际。看来此人就是那哈哈大笑之人了吧。
齐公公还未说话,那边曹正已挑剑拨马而出,“原来是白衣朱剑的风飘飘啊,飘飘兄之名,曹某早就耳闻,仰慕非常,今日一见果然神采飘逸远非常人可比啊!”“呦,想必阁下就是追魂兄吧。追魂兄,鄙人也是仰慕已久啊!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哈哈哈……”“是啊!就让曹某送你去第二生吧!”“曹兄真会说笑。鄙人这一生还未过完,阎王可不会收的,到时做了孤魂野鬼,免不了还要惊扰曹兄,不妥,不妥,委实不妥啊!”风飘飘依然哈哈大笑道。“曹某家中年年贴有门神,孤魂野鬼进不了门的,飘飘兄多虑了!”
“桀桀……”,一道灰色人影从竹丛中窜出,落在风飘飘身侧,“齐德啊齐德,你真是好手段啊!那样都能伤我,看来我一会儿要用些手段好好伺候你了!”声音中恨意凛冽,尖细嘶哑的声音怖人心灵。赵佑刚听到那“桀桀”之声就反射性地捂住双耳,心里暗道,这就是那下毒的毒手圣了,偷眼看去,那身影却为一灰衣老者。说他老者一点不为过,他那样子比之一个风烛残年的八十老人尚且不如,当然这只是那位毒手圣表面给赵佑的印象。他不会傻到以为真的是那样。
一头灰白的头发,乱糟糟地蓬在头上,有的打着弯,有的凝成一束,结在一起。整个不高的身子佝偻着,宛若三尺儿童,整张脸布满皱纹,褶皱成纵,一道道地横在脸上,把整个脸布置的像个棋盘,整个五官被分成歪一道,斜一道,不成比例。抿成一束线的嘴,其嘴角上还挂着一丝血迹,尚在沁着血,时而被他吐出一丝舌尖添没。想来这血就是他被齐公公所伤的。赵佑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你就是毒手圣?呵呵,齐某人伺候惯了人,今天倒托你的福,也能享享福了。乖孙儿,待会可要好好伺候爷爷我啊!”齐公公说着话,眼角眯成一丝线,盯着前面的老头儿,射出噬人的光芒,透着冰冷的寒意。
“是吗?”毒手圣的声音遽然寒了下来,“那你可要好好享受了!”“说起来”,毒手圣的声音又变回原来般嘶哑尖细,“你可还识得我?……哦,你当然不会识得我了,话说我如此模样还是拜你所赐呢,如今已物是人非,你当然不会再识得我了。桀桀……”他又响起他的招牌笑声,笑声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只是那其中的恨意更浓更凛冽了。
“我们认识?”齐公公疑问道。瞟眼看了看旁边的曹正,似要询问他认不认识此人。他久不走江湖,,自从多年前那场意外,他就进了宫,幽居深宫多年,当年的江湖并没有这号人物,他怎会识得,怕是这些年间才出名的吧?可听他那语气,似乎应该是相识的,而且关系还不简单,恐有切齿的仇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