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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回到王府,天已黄昏了。快乐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风轻轻吹着,有点冷气,赵佑不禁打了个寒颤。庄重威严的王府门前与往日不同,替代王府侍卫的是站成两排的黑衣人,冷,是他们给人唯一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空前的凝重。好像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赵佑的胸口,让他呼吸有点紧紧的。他困惑地望了望身边的赵琳儿,她若无其事,浑然没有什么呼吸上的不适,不由暗自嘲笑自己多想了。
一个灰衣老者在门前焦急地走动着,不时搓动着双手,眼睛不停地盯着王府门前的路。一眼看见赵佑姐弟两人出现在路的那头,老者脸上顿现喜色,跨着步子老远迎了上来。老者是王府的老管家,也就是陈茗的爷爷,老人打小与赵琳儿的爷爷一起长大,跟着老王爷戎马一生,待到老王爷英年仙逝,就一直负责照顾现在的王爷,也就是蜀王赵璟,是以王爷都尊称一声陈叔。老人一生侍奉王府,兢兢业业,到赵佑这一代已是三代了,这也是老人最为自豪的事。姐弟两人从小就聆听老管家的教诲,待他也不可能有仆人的意思,就如长辈一般敬重。对于这两个小家伙,又是小主人又是晚辈,老人也自然疼爱的不行,比之亲生孙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管家虽已年过古稀,近耄耋之年,身子还很硬朗,胃口更是比六旬的王爷都还好。老人家闲不下来,虽然王府管事的有儿子接任,近几年还有孙女帮着忙,但他还是拒绝王爷给他颐养天年的打算,平时也跟着府里凑凑热闹,都说老来像小孩,话很不假,与孙辈们闹闹玩不在话下。只是当他做事时,那股子严谨稳重不容得半粒沙子却丝毫不减当年。记得老管家的儿子,赵佑他们叫陈叔叔的,曾有次没有注意跟赵佑说话的语气,被他碰巧听见,那顿好骂一点都不留情,要不是王爷及时赶来,那打也是不会少的。其实,当时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陈叔叔作为一个长辈的开一下晚辈的笑话而已,老人家却说,作为忠实的仆人,无时无刻都是主人最大,主人的事就是最大的事,要懂得礼,更要守住礼。
赵佑赵琳儿忙迎上去,隔着老远就恭敬地叫了声“陈爷爷”。老管家依旧一副仆人的礼节,“少爷、小姐,老爷有事让你们快去!”老管家虽得赵家敬重,但从来没有恃宠而骄,恭敬着守着自己的本分。至于称呼,他从来没有给赵家人叫过什么王爷王妃世子公主郡主之类的,取而代之的是老爷夫人少爷小姐的称呼,这是自从陈家为赵家家仆以来,就从未变过的。
赵琳儿欢呼一声跳起来,拉着老管家的手臂,摇啊摇的,口中撒娇道:“陈爷爷,爹爹叫我们什么事啊?还有他们是什么人啊?”纤纤玉指指着王府门前杵着的两排黑衣人。老管家用手抚了抚撒娇女孩的头,溺爱地道:“汴京来的人,宫里的,好像有什么事,老爷叫我等少爷小姐一回来就快点过去!”老管家没说是什么事,赵佑觉得老管家最后似乎看了自己一眼,眼光里很有深意,难道有什么事和我有关的,不过看老人家没说什么,也就没问。他知道,如果真的有什么,自己必须先知道,老管家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如果他不说,那就说明自己不必提前知道。对陈爷爷笑了笑,也没多说话。赵佑平日里话不多,王府的人都是知道的,没谁会强求,除了眼边这个少女。
“哦……,好啊,那走吧!弟弟,快点啦!”赵琳儿不由分说,蹦蹦跳跳地拉着老管家向前走着,回头看到赵佑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连忙娇声喊道。“来啦来啦,不要急吗?别拉着陈爷爷跑那么快,老人家身子注意点!”赵佑听声,口中如是说道,脚下却不慢了,三步并两步,快步赶了上来。“人家哪有跑嘛,明明是走的。陈爷爷,你说是不是啊?”小姑娘受了批评,一脸委屈的找着理由,还不忘拉着外助。“哈哈,……没跑没跑。老头子地身子骨还硬朗着呢。”老管家连忙哄着,哪见得她委屈啊。“陈爷爷,你就是顺着她!”赵佑不满了,说着却也笑了笑。“那是那是!陈爷爷最好了!比起某人,天天惹我生气,我才不要他顺着呢!”赵琳儿撇着眼,看了看旁边的某人,翻了翻眼,小琼鼻中“哼”出一声来。说到这话上,赵佑只好“嘿嘿”一笑,不敢接腔了。老管家含笑地看着两人,任他们闹着,眼神说不出的慈爱。
赵琳儿一手拉着赵佑的手臂,一手拉着老管家,欢快地进了府,那样子要是两人慢一点的话,就是被她拖着走了。赵佑看着她快乐的样子,脸上虽装着苦笑,耷拉着脸,可心里很开心,只要看着她开心,他就开心,这已是他在这里为数不多的寻找开心的途径之一了。
“陈爷爷,来得都是什么人啊?瞧那样子,身手都不错,难道是大内侍卫?有什么事吗?找爹爹?是不是又有什么圣旨啊?那叫我们来干嘛啊?”说着,撅了撅嘴,不满地说道,“最讨厌什么圣旨了,每次都要爹爹去守边,打仗什么的,上次说什么围剿白莲教,结果爹爹一去就是几个月,这还好的,特别是对什么西夏啊之类的,打呢,朝廷又不让打,不打又派爹爹去,真是的,每次都要半年一年的!爹爹,岁数都那么大了,还这样,朝廷就没人了吗?”
“哎,王爷也是没办法啊。王爷一生都想把那些蛮夷之邦消灭,可朝廷就是不主战,王爷他又放不下,所以就只能这样吊着了。一生的梦想没法实现,王爷心里也苦啊!”老管家感叹一声,浑浊的双眸中似乎涌现了什么,转瞬又消失不见了,说这话时他的称呼不再是老爷,而是王爷,知道这是他的习惯,只要说到正事上,他都会带着一个标准的口吻。看了看若有所思的两姐弟,老人家呵呵一笑,“人老了,就容易说这些伤神的话,好了,别想了,快点过去吧,别让老爷等急了。只要记住,以后,这个家靠你们了!”说着,老管家特别地看着赵佑,赵佑知道他的意思,一个“您放心”的眼神回答了他,仿佛此时他赵佑心中已有了个模糊的决定。
“领头的是个公公,跟老爷正在前厅说着话呢。听着说,不只是找老爷的,好像还有少爷什么事,那个公公特意问了少爷的情况来着。”老人家温和的看着赵佑说道。对赵佑,老管家甚是喜欢,这个话不多的少年。与对赵琳儿的溺爱不同,这种喜欢充满了期望,他是知道赵佑的身世的,可那又怎样,他早已把他当做赵家人了,是赵家的下一任主人,这种期望既是长辈对晚辈有一番作为的期待,也是一个仆人对主子有好的发展的衷心期盼。这个话不多的少年,他从他身上他看到了这个家的希望,他很庆幸自己的主人能有着这么一个接班人。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只是一个活了大把岁数,土埋了大半截的人的直觉,一个看透了生死的人的最直观的感觉。
“那有没有我什么事啊?”赵琳儿插口道。“这倒没有听老爷说。只是叫你也一起去。”老管家笑呵呵地回答道。
穿过小院,不多时,老管家就带着赵琳儿姐弟两人来到了前厅。方一入前厅,印入眼帘的是前厅正中墙上悬的一幅画,两幅字:字是唐诗《凉州词》中的两句,左边一副书着“醉卧沙场君莫笑”,右边则是“古来征战几人回”,十四个大字写得强劲有力,透着一股大气、悲壮;画是几个将士围坐在一起,端着玉杯正要畅饮,仿佛是听到什么似的,冷冽的目光抬起望着,所及之处一匹膘肥体壮的战马正抬起前蹄,腾跃着,鬃毛随着寒寒烈风飞舞着,无声的嘶吼仿佛要透彻云霄;画配着字的解说,让人说不出的心怀激荡,那感觉就像稍待自己就要上场杀敌的热血沸腾和澎湃。画上,字上,落款:璟。不过璟字写得很草,远远看去,倒很像一副别致的小画,只有近处观之,又有着很深的草书造诣,方能识得这是一个璟字。
大厅上,蜀王一身正装打扮,蟒袍打身,坐在主位;其左手位处上首座上坐着一面目白净无须的中年男子,正端着茶杯轻轻抿着茶水,举止得体,想必此人就是那宫中来的公公吧。两人正在客套着说着话,见赵佑三人进来,就停了话头,转过目光看着他们。老管家引着姐弟二人来到王爷身前,躬身言道:“老爷,少爷、小姐到了!”“陈叔辛苦了!”王爷应答了一声,随后看向赵佑二人,老管家见机侧过身退后一步,侧面而立,赵佑见爹爹目光及来,知晓他的意思,从旁边搬来一椅引老管家坐下,老管家也没推迟,顺势坐了。
此后王爷方才道:“佑儿,琳儿,出去玩了?可好啊?”赵琳儿在家人面前一贯调皮跳脱的性格,只是见一旁有外人在,自是收了性子,很是淑女的站在一旁。从进门,赵琳儿就是很自然地落在后面,与弟弟拉开半个身位,错身站在他的身旁。这个动作王府众人也未曾在意,只是那白净无须的中年男子却是不经意看到的样子,眼神中显露出一丝疑惑不解和惊奇,心里不知琢磨着什么,有深意地看了赵琳儿赵佑二人两眼,仿佛是在看这动作是否是刻意而为还是不经意的巧合,不过瞬间就恢复了常色,再看两人,也没了那番寻思。
赵佑本就是注重礼节之人,特别是这种对长辈的礼,何况眼前的是抚养自己的王爷爹爹,而且还是这种有外人的场合,更不能失了王爷的面子,疏了家教。所以,自始自终表现得很是彬彬有礼,优雅得体。两人听了父亲问话,都束手而立,作为姐姐的赵琳儿并没有主动答话,只是用眼睛看着弟弟,很明显的意思,让他来答。“嗯,玩得还好。我和姐姐呆着无聊,就出府转了转,还好。”赵佑答道。“爹爹唤我们来,不知有什么吩咐?”“哦,好就行,你也多日未曾出外了,记得上次还是你姐姐出门的时候,与你姐姐多出外透透气,免得憋在府里憋出病来,你娘亲可是担心的紧。”王爷并没有答他的话,只是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孩儿让爹爹娘亲担心了!”赵佑心中一阵温情,眼前的爹爹话虽不多,但话中的关心爱护之情他能真切感受到,还有娘亲,那个慈祥爱他的妇人。王爷随意与儿女说了几句,才“哦”了一声,转过脸来朝着那个公公,正声道:“让公公见笑了!这就是本王的一双儿女。佑儿,琳儿,来,来见过齐公公!齐公公是从汴京来宣旨的。佑儿,你不常是说要想看看汴京城的盛况风景吗?稍后可以多问问齐公公,我想齐公公定是知道不少好东西呢。”不待赵佑赵琳儿反应,那边的齐公公就呵呵地笑着道:“天伦乃人之常情,王爷在下官面前,丝毫不掩饰爱子女之心,就是把下官当做自己人看,下官怎有见笑之言呢。……下官见过世子和公主千岁!”齐公公端身站起见礼。赵佑赵琳儿不明白为何宣旨要叫他们来,以前也曾有过旨意过来,但都是封赏爹爹的,不曾有他们什么事,他们倒也不是必须要来的。不过不解归不解,两人随之与眼前这位公公见礼。一阵寒暄过后,几人再次落座,赵佑坐在王爷右手位的上首座上,赵琳儿、老管家依次落座。虽然赵琳儿为大,但赵佑却是世子,于是坐了首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