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9 老鹰碰南墙

北方局的谍报系统要比满清的先进很多，尤其是电报系统，富庆虽然是维新重臣但是他毕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科学教育！

他肚子里的西学科技知识都是从华族这边二道手，很多时候人的思维意识形态就决定了他的短板！

他没能意识到短距离电报的有效应用，或许他明白了可是手里却根本没有可用的人才！

在这个京师里，属于满人的电报手法终端机一共就十多台而已，皇宫里、电报局、六部、恭王府、醇王府还有城外的军营！

不超过二十台的电报机，只能粗疏的形成一个情报网！

但是华族的电报机有多少？单单北方局在京城内部就设立了120台，京城外围的直属领地顺天府，也就是包裹着四九城的这片区域，北方局的秘密电报机就足有三百多台！

而且这些电报机并不是大清电报局里所用的那种粗笨型号，而是专门从德国西门子公司里特制的缩小间谍版，当然了普鲁士那边管这种电报机叫军用版，很少在国际市场上销售！

如果不是元首的面子，西门子公司只会给海外销售普通版！

这个时代情报网的建立还是很困难的，没有无线电也没有电话，只能靠着有线的电报机来传输消息！

普通民用的还好办一点，要是军用的可就麻烦了，每次演戏或者打仗之前，工兵都要给指挥部之间架设电报线，这工作又苦又累！

没有办法，技术的约束是实实在在的肖乐天也没法自己搞出无线电来，他只能给华族大学里面主研电磁学的那些研究员们指引一个方向，然后投入重金而已！

想法理论变成实际的产品，这可是要走很长一段弯路的！

不过再难，华族做的也比满清好得多了，京师周边四百多台电报机所形成的网格，就把今晚所有发生的离奇动乱消息都汇总到了大使馆内！

会议室旁边就是发报室，十名收发员在这里紧张的忙碌着，滴滴声连在一起如同密雨打在屋脊之上，弄的人们心情都烦躁了起来。

城外的大火烧成什么样了，清河的厂奴喊的什么造反口号，昆明湖大营发生异动……甚至景山之巅朝廷王宫贵胄都没有来齐这情报都及时汇总了过来！

如今四九城里谁消息最灵通，还是肖乐天，只有肖乐天！

有人会迷惑了，这富庆也不是没钱也不是没地方抄答案去，难道他不能学习华族也建立电报网吗？

好歹京师所有的城门都给安上电报机啊？这点钱偌大的大清帝国难道还缺？

这话问出来，富庆三爷估计得哭死，钱他暂时真不缺可是没有人啊！

归根结底还是吃了没有义务教育的亏，培养一名发报员可比培养一名骑士更难，这人最起码得有华族中二的教育水平吧！

基础的数学、物理要懂啊，简单的英文也得会啊，发报转码都需要基础知识的！

可是这种人朝廷没有，大清国内也找不到几个，但凡有这个本事的，不是去当官了就是去当吏了！

甚至去给大商家当记账先生赚的都盆满钵满的还轻松体面，谁给你干这枯燥乏味的工作去？

没有数量庞大的受过基础教育的人才，你连几个发报员都培养不出来，一年三爷手下的电报学校，只能改大清国提供五十多名电报员，这点人要用到全国去，够干什么的？

差距太大了，这就是国力差距的具体体现，哪怕仅仅是一名历史上默默无名的电报员，你没有就是没有！

正是因为北方局提前架构好了快捷的电报网，所有整个京师的局势都在肖乐天一手掌握之中！

屋子里这些华族高层们吞云吐雾，吵吵闹闹的，这次就连肖乐天也懵了，他和自己的手下们根本就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绝大部分人还是认为这件事是鬼子六干的，但是肖乐天却坚决反对“不！肯定不是鬼子六做的！你们不了解这个人，他虽然有杀载淳的心，但是他骨子里还是信仰八旗团体利益至上！”

“这个人并不是纯粹的野心家，就为了自己一个人的私欲去战斗……当他发现关外的民心自己没有掌控，八旗已经出现分裂迹象的时候，他不会动手！”

“因为他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八旗团体复兴，而绝对不是国家完蛋！”

“奕劻也好，奕䜣奕譞也罢，他们内心是怎么看待八旗的利益呢？其实就是关外，这是所有八旗的根儿，也是他们的核心利益！”

“这是他们给自己留的最后后路，这个后路是命根儿啊！所以珲春对鬼子六的打击再大，奕䜣也不会报复的！”

“关外利益，其实就是八旗满人的核心战略利益！就好比海洋利益是我们华族的核心战略利益一样！”

“咱们怎么看待第一岛链和第二岛链？那么满人就会怎么看待关外这片故土！现在想想鬼子六还会造反吗？”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那这幕后黑手可就不好猜了，没有了这个嫌疑人，其他人看起来都像坏人啊！”

“什么其他人，如果排除了鬼子六，那么我们华族就是第一嫌疑人了！这黑锅我们不背也得背！”

“谁让我们华族在京师势力大呢！”

“势力大就一定是阴谋着？元首难道还要对徒弟动手吗？要知道咱们可刚刚达成了战略目标啊，我们要的堡垒已经到手了！”

“这时候我们不可能造载淳的反，明日就要这样去反驳那些人的诬陷！”

“不要吵了，现在目的不是要找出真凶，而是明天事态平息了之后，社会需要一个真凶，咱们就算不是，怕就怕他们死活认定咱们是啊！”

“好办！那就把黑锅扣到洋鬼子头上去！罗刹鬼、法兰西都不是好东西，咱们商量商量甩锅吧！”

肖乐天看着这些人争论，一直没有说活突然他抬头小声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大帅身后人办的？”

嘶……人们顿时安静了下来，推算了一下可能性还真的很高！

“元首，刚刚景山的眼线发来了电报，庆三爷带人去抄恭王府了，兵部尚书彭玉麟去抄醇王府……马铭去抓庆亲王了！”

“这彭玉麟是大帅的人，咱们仔细看看这老彭下手黑不黑，要是他下手真黑，那么就有可能是湘军泄愤喽！”

“刺马案之后，又来一次敲打满清？这件事有点意思啊……”

正在人们议论纷纷之时，突然外面跑来了一名元首禁卫军的哨兵“报告元首……大门……大门口来客人了……”

“客人？胡闹，这是什么时候怎么会来客人？”

哨兵苦着脸说道“这……这客人还就要见元首，我也没法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