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严与这句话,虞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突然嗓子眼痒的厉害,惹的她猛烈的咳嗽起来。
严与皱紧眉头,接过水杯放在一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别急,可能是晚上蹬被子凉到了,没有要怪你。”
他主动给虞繁台阶下,甚至连理由都帮她想好了。
少女抬眼看他,因为刚刚一通咳嗽,眼角被逼出了泪水,泛着红意,偏偏一张小脸又是惨白的,瞧着好不可怜。
严与抬手擦掉她眼尾的泪珠,语气低沉,“不怪你,怪我。”
虞繁终于顺下这口气,沙哑的开口,“我生病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不出差,留在家里,就不会让你着凉,也不会生病。”
男人语气平淡,甚至听起来严肃认真,不像是哄人的话。
他好像真的把虞繁这次病了的原因归咎到自己身上。
“不是……”
“好了,先别说话,嗓子不难受吗?”严与打断她,抬手把夜灯的亮度调低一些,“还要睡一会儿吗?”
睡了一天一夜了,虞繁摇了摇头。
“那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男人说完就出去了,还把刚刚虞繁喝完水的空杯子给带出去。
退烧了,身上好像出了一层汗,黏腻的难受,虞繁恢复了点力气,想了一下还是起身去了浴室。
但病还没完全好,脑袋还是有点晕,腿也酸软,浴室的地上沾了水滑的要命,虞繁一时不察,脚上刚好踩在一处泡沫上,“呲溜”一下,整个人就噗通摔在地上。
膝盖仿佛都要磕碎了,脑袋更晕了。
简直就是双重打击。
她没忍住大声痛呼了一下,眼泪都掉了下来。
也是巧了,严与刚煮了面想要过来问虞繁要不要在卧室里吃,正听见虞繁的吃痛声。
男人面色一变,飞快的推开浴室的门走进去。
热水升腾的雾气弥漫,面前的一幕堪称活色生香。
但严与此刻却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大步过去把人抱起来,面色阴沉,难得连伪装都忘了,冷着脸呵斥,“谁让你来洗澡的,自己还病着不知道吗?”
虞繁第一次被严与骂,整个人都懵了,仰着头看他,眼睛瞪得圆圆的,还泛着红意。
严与一瞬间又心软了,抿着唇没再说话,把人放在大理石台面上,拿了一条浴巾给她擦身上的水。
直到把人擦干净后,又把人抱起来往外面走。
痛楚过去,虞繁清醒了一点,自己现在什么都没穿就被人抱着,她红着脸本来想推拒,但一抬头看到男人薄唇微抿,下颚线绷得紧紧的,一副冷脸的样子,又顿住了动作。
把人抱到卧室里,严与给她找了新的睡衣换上,甚至还找了一双小熊袜子,半跪在虞繁面前给她穿。
虞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躲,“我自己来。”
可脚腕处却被男人攥的紧紧的。
严与抬头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不带什么温度。
虞繁心中一悸,愣愣的顿住。
这样的严与竟然让她想起那天在公司的休息室里,两个人混乱的滚在一起,那天的严与就是这样的神色。
冰冷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侵略性。
在发呆的时候,严与已经把她的袜子穿好了。
“就在卧室吃吧,我去把面给你端过来。”
男人顿了一下,声音温柔许多,“对不起,小虞,刚刚不该凶你,我太着急了。”
虞繁看了严与两眼,又垂下眸子,摇了摇头,“是我太任性了,不要在卧室吃了,会有味道,我们去餐厅吧。”
是她病了出现错觉吗?
好像只是眨眼间,严与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凌晨一点钟,虞繁坐在餐厅吃面。
病了后味觉都减退了,也没什么食欲,只是想着严与大半夜煮面不容易,勉强吃了几口。
严与看出她的没胃口,温声道,“不想吃就不要勉强了,现在也晚了,吃多了也不消化。”
闻言,虞繁如逢大赦一般,立刻放下筷子。
“我吃好了!”
严与点点头,“放在这儿就行,明天会有人收拾,我给你拿药,吃了后就去睡吧。”
把一堆五颜六色的小片片咽下去后,虞繁脚步磨蹭的往卧室走。
严与看了她一眼,问,“不困?”
虞繁赶紧点头,眼巴巴的看着严与,“睡的头都大了。”
“可医生说你要多休息才行。”
严与顿了一下,看着虞繁又蔫吧下去的样子,微不可查的弯了一下唇角,“要不要去影音室看个电影,就算是放松了。”
“好呀!”虞繁眼睛一亮。
影音室虞繁还没进来过,一踏足才稍显诧异,“屏幕这么大。”
一整面的幕布,看起来比一些影院都要巨大。
严与帮她把位置调成舒服的角度,又放了两个小抱枕让虞繁靠着,语气漫不经心的,“除了卧室餐厅,家里其他的地方都不见你来,小虞,别把这里当酒店,我们已经结婚了,自在一些,好吗?”
虞繁略显尴尬。
没想到严与什么都看出来了。
结婚后搬过来住的第一天,严与就领着她把家里每个房间都介绍了,告诉她任何地方她都可以去,包括严与的书房。但她只是匆匆掠过一眼。
虞繁像是一个畏缩的小兔子,只紧紧守在自己的窝边,绝不踏足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偏头看着挑选影片的男人,心中微动。
结婚几个月了,他们亲过了抱过了睡过了。
已经足以称为亲密的夫妻。
结婚前,她有胆怯不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和一个陌生人携手婚姻。
虞繁甚至一再降低要求,只要严与不出去乱搞,不家暴,她也能硬着头皮过下去。
但是严与做的也比她想的要好的许多。
男人在外是声名赫赫的严氏总裁,是商界精英,回到家却愿意系着围裙给她做饭,对她说话从来都是温声细语,没有凶过她。
就像今天,她只是一场感冒,严与却推了会议,连夜坐飞机赶回来。
甚至不止是对她,严与对虞家也是竭尽所能的帮助。
虞繁脑海中蓦地蹦出一个词
——爱屋及乌。
她睫毛微微颤抖。
难道,严与爱她?
“这个怎么样?文艺片?应该比较好助眠。”
男人的声音响起,虞繁猛的回过神,“好,都可以。”
选定后,影片很快播放。
虞繁的的位置明明很舒服,可她还是刻意往严与肩膀处靠了一下。
她忽而想起什么,“我会不会传染给你?”
严与笑了一下,“现在才想这些也太晚了,没事,我身体好,不会生病。”
虞繁“哦”了一声,又忍不住想,严与身体是挺不错。
喝四倍药量第二天都还那么生龙活虎。
不知道是这个文艺片确实助眠,还是吃的感冒药的原因,不一会儿虞繁就昏昏欲睡,眼皮渐渐沉下去。
严与由始至终静静的坐着,看似很认真的在盯着荧幕,实则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虞繁身上。
察觉到打在自己脖颈处的呼吸微沉,男人轻轻动了一下,把人更紧一些的搂在了怀里。
他垂着眼,遮掩住眸中的晦暗。
严与的手顺着向下,虚虚握在少女的手腕处,像是在比量着什么。
数秒钟后,男人收回手,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出去。
对面很快有回复。
【好的先生,手铐按照这个尺寸,确定要纯金打造吗?您这边要预定几副?】
严与神色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要两副,纯金,里面要垫上小羊皮。】
一副可以嵌在床头,另一副可以镶嵌在浴室里,就在浴缸旁边的瓷砖上。
这样到时候做应该也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