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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时不时起床看窗外,总觉得有人跟踪似的。另外也犯愁装备怎么运。
这一百多公斤的装备,如果他就是一个背包的,我还能受得下,三个背包,一个手提箱,附带工兵铲铁锹和镐头,一看就是来公干的。这不上去就给你揪住,扭送到当地部门给你好好上两课?
教授呼呼大睡,我感慨人家七十好几睡觉还这么香。穿好衣服,走出大门,看到白天一直打瞌睡的农家妹子,大晚上的在那磨刀。
我说老妹儿你白天不是挺困的,怎么大晚上在这儿磨刀玩?
那大妹子到底挺开放,挥舞着手里的刀,对准我的胯下就是一比划。
我说你别这样,我又不是坏人,再说了,你见过这么年轻的坏人吗?
她揉着鼻子,说你少说都有三十了,少骗人。
……
我说你看看我身份证,我超过二十五你就给我直接阉了得了。
那妹子将信将疑:“最近客人多,都是挑水(过去扁担客,翻山越岭,映射下地人)的。我娘让我走走炉子(过过招),吹吹火(打听消息),好打刀(搭伙吃一票)。”
我:……
那妹子看我没听懂,咯咯地捂着嘴笑,一边笑一边颤抖,两个没发育完全的八字胸一摇一晃的,看的人心神荡漾。
我说你别笑,我初来乍到的,你也不能欺负人不是,我问你妹子,你们这儿平时来的人则是这么多吗?
妹子说:“不多,不多,到了季节了也没有三五七个人。只是最近听说有什么风声,噪声太大我也没听清楚,总之都是冲着好东西来的。”
我说什么好东西?
妹子说你傻了吧,你不也是冲着宝贝来的吗?
我已知失言,但是得圆下这个话,不能让人家心疑。我说我是大北边的人,初来乍到的跟着师傅闯江湖,最近也是闲来无事,才跟着师傅来回晃悠,还真不知道内中行情,不知大妹子,能否帮我打听一二?
妹子说好说,不过你得给钱,再说了什么年代了,还闯江湖。你家元舍(师傅)没吃过元宵(枪子儿)啊?
我呵呵地应了两声,说我们北边穷,现在还穿着蒙古袍,睡着蒙古包,偶尔能骑骑马什么的。人民生活水深火热,每天只能与牛羊相伴,大冬天的还得冻死个千八百头牛羊,连上学钱都没。心说这又不是大过年,吃你娘希匹的元宵。
我掏出几张粉红粉红的新钞递给她,她则狡狎一笑,说这些只能打听一个问题,你想打听点啥?
我说你这妹子鬼灵精儿,神他妈的一个问题。你吃饭抱着桶吃还看着锅里的?你就给我三个问题的权力,一会儿我再给你加二百,以后不管你干啥,这不都有用?
妹子听了点点头,跑了出去。
我一愣,我还没问呢,你怎么就跑了?得了,反正一会儿还能套出点别的信息,这叫啥,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咱爷们儿这点意识还是有的。
等了大半夜,算是听到我想要的了。不过这妹子还很单纯,以后如果遇不到好人家,估计也就变了。挺可惜的,不过我终于知道这群孙子在干啥了。
前段时间,有个道上的兄弟,姓刘,家里行五。明面上人称刘五爷,实际上人们都叫他五哥。
五哥家里老爷子年轻时候逢山开路,是遇水搭桥。给家里的几个儿子捞了不少金银子儿,不过因为解放的原因,家里大儿子又抽鸦片烟膏子,所以把大儿子手给撅了。
老子管的住大的管不住小的,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刘五爷。没受的住诱惑,一口价一千五百万,给人家洋人开大墓。
我问妹子啥年代的事,妹子说得有二十年了,然后继续给我说来龙去脉。
当时没有人知道那么个荒郊野岭也有一个大墓,那边世世代代居住的也有不少人,可是后来听说洋人在那投资要开办什么厂子,大家都有活干,有钱赚,就把房子都腾出来,准备建厂子。洋人出手阔绰,一家二十万都给打发走了。
那个年代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这么多钱的诱惑,就连东边誓死坚守祖坟的老太太,也因为钱搬走了。没人跟钱过不去,通用于世界各国,囊括但不限于全人类。
当时突然进来一大批人,后来才看到他们撤出来时候,手里的枪。
后来那边的人说大墓炸了个稀碎,根本没有任何遗骸和尸骨。但是官方的说法则是开地基的时候误伤家族大少爷,被迫先撤出中国。
而五爷由于逃离迅速,方才没有受到波及。不过回家以后开始精神恍惚,整日整夜的哭个没完没了。
这最近,五爷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突然就炸响了圈内外。是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奔着全国各地不同的方向走了一波大水。
这边的人听说神农架有东西出世,说山里有七彩的彩虹隐现,这才有人说是仙人遗址,上古神器出世啥的。也有人说什么长生不老,什么中医始祖的药典,学会了能赚一辈子的钱。总之乱糟糟一片。
有人动就有人跟风,有人跟风就有人奋不顾身。有利益就足够眼红,有风险就足够让他们卖命。哪怕是假的,他们也会刨根问底,求一个安心,以免别人开了山,自己闹得慌。
我说消息是从哪开始的?
大妹子说一个是从五爷那里传出来的,另一个消息则是从当年撤出去的洋鬼子那里传出来的。还有更多渠道,不过这时候人心都乱了,各地找不到的名人大墓都被报了地址,什么千古江山的风流人物,都被白骨喧天了!
我偷偷坐在那几个人身边听了闲话,他们说这次事情南北两大派的爷们儿都动起来了,一个个厉害的老家伙都出了山。五爷的几个哥哥,也都重操旧业,除了大爷都纷纷拿起了铲子,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意图。
我说这个事情惊没惊动上边?
大妹子说我又不是神仙,这种事你直接跑到局子里问多好啊!
我知道她在嘲笑我,我扔给她三百块,打着哈欠,回去睡觉去了。
第二天起来,我就跟没事人一样,洗漱,吃饭,洗澡,打包。顺道还给教授擦鞋,绑好鞋带,给教授准备准备热水,如同往常。
教授吃了早饭,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离开,心下有个计较,我也都看在眼里。这群人少说有四个队伍,最起码有三十人,都在奔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来回折腾。
付了钱,告别这个小旅馆,我驱车载着装备和教授,往神农架北方绕。
神农架东北西南斜线山脉,是否断断续续我不太清楚,但是教授当年发现的大大小小的盗洞,就是从西南方向的神农顶以东方向发现的。
不过要到那里有两个方式,一个是横穿原始森林,直奔神农顶。另一个则是绕过去,顺着景点,从燕子垭直奔神农顶。
我是这么考虑的,因为这两种方式都足够把车开过去,然后放下一部分装备。不然我这小身板,别说这一百多公斤装备了,走山路都能累死我。
教授说:“咱们把车开进原始森林,从原始森林埋一批装备。然后直接穿行原始森林,绕道燕子垭,顺着景点,一路向西南。”
我心说你把南去了,我不用任何攀登工具,直接我就窜上去。
原始森林的坐标地点,教授已然确定好位置,只是此中竟然云雾缭绕,又正值天色昏暗,有打雷下雨的兆头,而我们的装备,就埋在(125、36)这么个定位仪坐标上。
足足埋下三十多公斤的装备,他娘的,我背起其他装备还累得要死。教授不但不帮忙,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说什么平时让你多锻炼,你净瞎偷懒,这回来真的,你不行了吧。
我说先生,你别在旁边说风凉话,这七十多公斤的装备,都快赶上我沉了。你还让我背着这些东西爬燕子垭?我连燕子垭多高我都不知道,万一我一失足摔下去了呢?
教授说,我就帮你分担一点吧。接着在我身上瞅来瞅去,接着拿起挂在我右腿的水壶,说:“就它了,有二斤多呢!”
葱葱郁郁的原始森林里,阴气逼人,而我们就在这阴暗的地方来回穿梭,抬起头,连阳光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