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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张记肉铺不到半里的地方,有一个集市,这里聚拢了近百家店面,而小家小本靠在路边摆摊叫卖的摊贩,更是若如牛毛,因此,这里每日里迎来送往,繁华之极,堪称京城中的繁华地段之一。
如此之多的生意人聚集在这里,要说所卖商品没有重复的,简直是天方夜谭,但事有例外,集市中卖肉的店铺只有一家,那就是德隆肉铺。
其实,在德隆肉铺出现之前,这里不仅有两家拥有铺面的正规肉铺,摊贩之中随便搭个条案,在上面摆上一些生肉叫卖的,也大有人在,买卖做的倒也有声有色,然而当一个叫王三顺的来到这里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王三顺乃是荣王府管家的外甥,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王三顺本身也引以为豪,甚至把自己视为荣王的人。
说起来,王三顺在做生意上也的确有一手,自从他打定主意要做卖肉的生意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通过舅舅向荣王求了一块招牌,招牌上有荣王亲笔题字――德隆肉铺。随后,他又豪掷千金,一口气买下两家挨着的铺面,把两个铺面打通合并,这才把招牌恭恭敬敬的挂上去,开始开门做生意。
他心思活络,卖肉也要卖出个花样来,牛羊猪肉自不必多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是肉,他这里应有尽有,如此一来,倒是吸引了不少特别好吃的大客户,让他们个个满意而归,使得名声逐渐传扬了出去,生意越来越火爆。
这个时候,集市中其他肉铺以及摊贩的生意开始一落千丈,但利润还在,也不至于亏本。然而随着王三顺接下来的手段施展出来,他们就彻底乐不起来了。
王三顺是个极有野心之人,为了进一步扩大生意,他渐渐不再满足于打荣王的招牌,开始寻思如何通过荣王沾一沾太子爷的光。
作为和当朝太子一母所生的兄弟,荣王和太子关系极好,荣王好吃,时常把一些美味送进宫中与太子分享。在知道这一点后,王三顺灵机一动,开始花大价钱收购各种珍禽异兽,将之送给荣王作为孝敬,荣王没有让他失望,果然经常把他的肉送到了太子的桌子上,于是,王三顺开始大肆宣扬,声称自己不仅为荣王供肉,连太子桌上的一部分肉食,也出自德隆肉铺。
皇帝重病修养,太子当朝秉政,而太子勤政务实,爱民如子,削减赋税,颁布了不少对百姓有利的政策,因此,太子极受百姓拥护,德隆肉铺为太子供肉的消息一经扩散开来,不仅权贵豪富之家更加认可德隆肉铺,就连寻常百姓,为了沾一沾太子爷的光也趋之若鹜。
德隆肉铺名声由此大振,一举占据了京城近一半的市场,让生意红透半边天。
德隆肉铺火爆了,其他肉铺自然衰落下去。
最先倒霉的便是集市中另外两家肉铺以及那些卖肉摊贩,不得不先后关门大吉,另谋生路。紧接着,距离集市不远的张记肉铺也受到池鱼之殃,若非杜开的意外出现,估计如今也关门改行了。
杜开以红烧肉当觑头,让张记肉铺扭亏为盈,小火一把。作为一个精明之人,王三顺了解情况后,立马请大厨研究红烧肉的做法,一经研究出来,第一份就送到了荣王府,结果居然意外获得了太子的盛赞。
太子盛赞,让德隆肉铺名气再次暴涨。
同时,红烧肉作为一个引子,居然让富贵之家也开始对猪肉感兴趣,这又是一笔极大的进项。
到了这个时候,生意彻底稳定,日进斗金,王三顺总算志得意满了,他每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坐在肉铺里看客人进门出门,看堆在案板上的肉慢慢销售一空,然后回家喝上一壶小酒,抱着年轻漂亮的小妾睡觉。
这一日,王三顺向往常一样早早来到肉铺,在店里坐了片刻后,他招手叫过肉铺中的一个管事问道:“之前叫你打听一下张记肉铺即将推出的新菜肴,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德隆肉铺借助红烧肉又意外的火了一把,王三顺吃到甜头,不免对张记肉铺这个鸡毛小店加了些关注,所以,当张记肉铺挂上横幅声称要推出新菜肴后,他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随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手下去打探一下新菜肴具体是什么菜,最好是把做法先弄到手,使新菜肴成为德隆肉铺的又一特色。
那管事闻言摇头苦笑道:“掌柜的,不是我不用心,那张屠户一家只道要推出新菜肴,连名字都没说,张记肉铺这几天又一直关门,似乎铁了心要等十天期满之后才开门做生意,我在他们门前转悠了几天,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王三顺沉吟道:“能不能直接跟张屠户谈一谈,想办法把新菜肴的独家做法买过来?钱不是问题。”
那管事哭丧着脸接着苦笑:“不用掌柜的交代,我之前也和张屠户提起过,可他连我的报价都不想听,直接就把我赶出门了。”
“咱们买他的配方,是看得起他,给他的面子,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王三顺“哼”了一声冷笑道:“不卖也罢,就让他第一个推出新菜肴,如果新菜的确堪比红烧肉,咱们再请人把做法研究出来就是,到时候我再送入王府,嘿,倘若再受到荣王和太子的赞誉,新菜肴就算不是我们第一个拿出来的,却还是像红烧肉一样成为我们的特色,他张记肉铺又能怎样?”
“继续被我们抢得生意,然后干瞪眼没辙!”管事笑嘻嘻的奉承道。
王三顺露出得色:“谁叫他不识时务呢。”
管事想了想,突然道:“掌柜的,我虽然没办好您交代的事,却也不是一无所获,这几天我听到坊里有些流言蜚语,对我们很不好。”
“什么流言蜚语?”
“有人说红烧肉明明是张记肉铺第一个研究做出来的,咱们德隆肉铺却剽窃了过来,打着太子的招牌大卖,最终迫得张记肉铺亏本关门,他们说,皇家怎能与民争利,咱们这么做,是坏了太子的名声!”
本来正翘着二郎腿靠在藤椅上惬意品茶的王三顺打了个机灵,猛地挺直了腰板,吃惊道:“这流言是从什么时候传开的?现在知道的人多么?”
管事道:“应该就是从张鸡肉片挂出横幅扬言要推出新菜肴的那一天开始传开的,这两天很多人都已听说。”
王三顺站起身,想也不想的破口大骂起来:“必是张记肉铺制造的流言,他们怕咱们再次抢了他们新菜肴的生意,这是在造势,在防备我们啊!”
“没想到那张屠户粗人一个,还能想出这么损的法子来!”管事替王三顺着急道,“那咱们怎么办?他的新菜肴若真如红烧肉一般美味,咱们还要不要学过来自己卖?”
来回踱了几步,王三顺又坐会藤椅上,冷笑道:“为什么不呢?赚钱的生意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咱们大不了被人骂几句而已,太子爷的名声是实打实的,怎么可能因咱们这等小民受损?”
这时,德隆肉铺外突然爆发出一片喧哗之声,有叫有骂,还有议论和嬉笑之声,嘈杂不已。
王三人正纳闷出了什么事,一个店里的伙计匆匆跑来道:“掌柜的,不好了不好了!有人骂咱们坏了太子爷的名声,说掌柜的你猪狗不如,在咱们招牌上泼了好些粪便尿水!”
“什么!谁敢在王爷亲笔题字的招牌上泼粪,他活得不耐烦了吗!”
王三顺愣了愣,随后满脸的不可思议,咆哮一声,就如疯狗一般的冲出肉铺。
等看到写着“德隆肉铺”鎏金大字的招牌上的确沾满了黄色带着刺鼻恶臭的秽物,他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怒发冲冠,对着大街暴跳如雷的嘶声道:“谁干的!谁干的!谁知道是谁干的!”
几个伙计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了回来,垂头丧气道:“掌柜的,那贼人泼了粪尿之后扭头就跑,跑得太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我们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只知道是个白白胖胖的少年!”
“快去报官!”王三顺咬牙切齿道,“不管是谁,敢在王爷题字上泼粪,他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此时,蹲在不远处角落里的磕着瓜子的杜开,脸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来,看着状若疯癫的王三顺,以及被王三顺搞得鸡飞狗跳的一众伙计,他轻轻摇头,站起身往回走去,边走边叹道:“要说嚣张,我一直觉得钱大千金已经做绝了,身为一个黄花大闺女,敢明目张胆的看男人撒尿,没人比得了她!可没想到啊没想到,敢在荣王亲手写的字上泼粪,赵大侠一旦嚣张起来,同样不可小觑啊!”
赵大侠曾说他背景不逊于钱千金,很有能量,之前杜开半信半疑,但是现在他彻底信了,这小胖子绝对是有恃无恐!
与此同时,作为泼粪的当事人,已经差不多跑回张记肉铺的赵大侠突然收住脚步,欲哭无泪的嘟囔起来:“杜开那厮,居然以干锅肥肠为要挟,逼本王在自己的题字上泼粪!天下间还有比他还龌龊的人吗!嘿,为了美食,本王我暂时忍了!哎,真是交友不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