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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在假期闲来无事的时候,去过位于本溪的水洞。
本溪水洞是数十万年前形成的大型充水溶洞,在数亿年前,本溪本是汪洋大海,由于气候温暖,溶洞中的石灰岩就是这时候经过岩化发育而成。后来因为地壳运动,才渐渐升为陆地。外力作用对石灰岩不断溶蚀,才形成今天的水洞。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并且需要很多特殊条件才能完成的过程。
这里为什么会形成?这个洞跟本溪的水洞构造上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小了很多。洞里很暗,上面挂着大小不一的钟乳石,脚下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小水潭,看不出深浅。
我慢慢地走近想在近处看看。这一看吓的我差点叫了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倒挂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钟乳石,都是一具一具的白骨。
马思哲喊了我几句,我都没回答,只好拍拍屁股爬起来,走到我旁边。
‘哎呀我去’
隔了很久,我把马思哲张开合不上的嘴摁到了一起。
‘这是啥啊’
‘我哪知道’
上百具白骨就这么挂在我眼前,那种阴森的感觉我用语言已经无法形容了。看样子马思哲也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
‘这又是一种祭祀?’
‘可能是’马思哲点了一下头。
我强逼着自己抬头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我忽然发现这些白骨都没有头骨!
这和之前在洞里看到的夜光骷髅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
‘你们快看,这墙上有东西’蒋六的喊声把我和马思哲从震惊中暂时拉了过来。
蒋六说的墙极其隐蔽。墙下有一块直径两米的水潭,水不深,却很清,清的能看见底。墙前又是密密麻麻的白骨。我小心翼翼的躲开,避免撞在自己身上。
墙上画着特别抽象的画,抽象到根本分辨不出画了些什么。画中夹杂着文字,属汉藏语系中的分支,很生僻,我也只能解读出个大概。
文字记录的时间大概在前二百多年,也就是汉武帝时期。
我有点怀疑自己,竟然会是汉武帝时期,可在姥爷的笔记中,这里明明是东周时期燕国墓。现在看来一定是和尚的消息出现了问题,寺志中的记载没有经过考证,全凭传说推测,真假难辨。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这里曾存在于汉朝。
文字只记录了两个信息,时间和人数。
时间为前二百九十年,人数为一百一十五人。
‘会不会是参与这里修建的人数,和修建的时间‘马思哲问我。
这个可能性其实很小,常规的墓穴一般墙上会画些图画,表达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一种美好的寄托。或者死者如果生前信佛,死后的墓穴墙壁上会画一些佛教壁画。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有可能将施工者的人数刻在上面。
这些数字刻在画的右下角,或许我只有搞清楚画上是什么内容,才能解读这些人数的准确信息。
这幅画的让我感觉很拧,看起来很吃力。所有的人都不是正常的角度,这让我看起来很吃力。
可能是举着手电的时间太久,我的脖子和右边的胳膊开始发麻。为了缓解一下,我只好把手中的手电交给马思哲让他先看一会。我从兜里摸出一颗烟,叼在嘴里,摸了几个口袋却都没找到打火机,想必是刚才跑得时候丢在哪了。
面前凑过来一束火光,我抬头,原来是蒋六。
刚想对他说声谢谢,就看到蒋六的瞳孔一下子变得细长,像某种猫科动物。只一瞬间,我眨了一下眼睛再看他,已经恢复正常,时间短的像一个错觉。
蒋六没再说话,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收起打火机就转头和马思哲一起歪着脖子看那幅画。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蒋六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我猛吸了一口烟,烟草的味道一下子贯穿了头顶,我想我现在急需尼古丁来镇定一下,没准一会又出现什么幻觉。
我目光无意扫过壁画前面的水潭,水里影影绰绰的映着什么,有点模糊。我突然想到。
‘都把手电关上’
黑暗中,只借我手电的一束光,我看清了水中的影子。果然,水中倒映着的就是墙上的壁画的正面影像。我理解不了的走向和线路一下子清晰了。
非常巧妙的设计,如果不细心根本不会发现。显然,这是一种暗号,只有知道方法的人才会知道画中传达的信息。
我在影影绰绰的水光中看到了一个血腥至极的故事。
数十个带着面具裸着上身的男人,把一个个妙龄少女运到某一个水湖。然后点火,祷告,像是完成某种祭祀仪式。
他们把少女勒到窒息,然后每个男人背着一具尸体潜到水底,将少女的尸体倒插在水底的淤泥中。我看到有些少女在被运送的过程中苏醒,然后拼命挣扎,却被拖上岸用石头将头骨砸的粉碎,然后丢给身后的动物。
我看不出那是一种什么动物,像狮子,又像狗。我看着那动物吃东西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我数了数,足有上百个人被埋在了湖里。那个湖在一个很黑的地方,因为画里的人都拿着火把。我越看越觉得熟悉。
画里画的地方,明明就是我们之前在洞里见过的夜光骷髅的地方。
怪不得那些骷髅上会有夜光藻,原来那地方之前根本就是一片水域。
确认所有的尸体都被安放好之后,他们当中的首领下令所有人都把火把熄灭。然后一片黑暗中,一个庞然大物出现了。
可能记录的人也没有看清那个东西的具体样子,只是有个大体轮廓,画面很暗,我看的也很吃力。
那个东西出现后,径直向湖中爬去,动作缓慢。有湖作参照物我估测了一下那东西的体积。之前我们到过夜光骷髅那里,大概有一个操场那么大,而这东西竟然占了那湖的四分之一!
那大家伙下去之后,从中间走过,然后上岸,走到了山中深处。原来这些人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只是铺了条路而已。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让那些人如此尊敬?
神奇的是,那东西上岸之后,湖中的水竟然一点点的干枯了,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岸上的人都恭敬地跪在地上。许久之后才将火把再一次点燃。
我像是在看一个恐怖的黑色童话,震惊的快说不出话。这么恶毒又繁琐的祭祀仪式真的是像程叔和马思哲说的那样是古滇国流传下来的?那么他们祭祀的是什么,又想祈求些什么?
湖水干枯后,尸体渐渐地露出水面。那些男人用刀将尸体的脖子残忍的砍断,将头颅留在湖底的淤泥里。把躯干装起带走了。
画的最后留下了一个很简单的地图,寥寥数笔,只有简单的走向和坐标,略有标注。我让马思哲拿笔画了下来。
看到这,我才明白了那两个数字的意思。时间是举行这场残忍祭祀的时间,人数就是那些被埋葬湖底的祭品的人数。
‘我怎么看这地图有点眼熟’
马思哲拿着刚临摹下来的地图来来回回的看。
我也低头看了一眼,并没看出什么。可能是我被那副壁画冲击到了,需要缓一会才能重新思考。
‘我现在看不出来,你等一会再问我’我又掏出一颗烟点上抽了起来。刚才点的那根就抽一口,便自己烧没了。
‘所以说,这满洞的骷髅,是那帮光膀子的壮汉废物利用改造的艺术装潢’
‘没准那壮汉现在正在等着你参观他们家的装修风格,然后趁你不注意请你去喝一杯’
马思哲拒绝和我沟通,和蒋六拿着手电筒在洞里转悠了起来。
在我没看见的地方,蒋六的眼睛闪过一阵绿光,随后又恍惚了一下。想不起刚刚怎么了,只是感觉有点头晕,听到马思哲喊他,又赶忙跟上去。
我蹲在地上研究那副地图,不知道是不是被马思哲影响,竟然也觉得有点熟悉,到底是哪里?
‘孙,孙乙’我抬头,看见马思哲和蒋六诡异的看着我眉飞色舞。眼神中传达的信息之杂,让我根本无法揣测用意。正困惑着,马思哲缓缓地冲我抬起了枪。
‘我靠,你干嘛’没等我说完,马思哲砰的一声就朝我脑袋上方开了一枪,震的我耳朵直发麻。
我好像被震傻了,张着嘴没法动弹。我看见马思哲冲我干张嘴不出声,我让他大点声,刚开口就发现我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妈的,老子让马思哲这一枪给震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