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呢。。。。。。”
“香烟,香烟,先生,您来包香烟吗?”
一名脖子上挂着老式对开木质香烟盒的小贩,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快步走到杜笙面前问道。
杜笙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这才勉强回过神来,强自压下心里的疑惑、迷惘和惶恐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到:“哪种烟好抽?”
烟箱里摆着五花八门的软包香烟,香烟的牌子他一个都不认识。
“玉堂春,三猫和老刀都好抽,玉堂春抽起来软一点,您要不来包老刀试试?现在上海滩最流行的就是老刀牌香烟了。”卖香烟的小贩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笑起来露出一口有些泛黄的牙齿,给人一种忠厚老实的感觉。
“老刀牌香烟怎么卖的?”杜笙接过小贩递过来的香烟拿在手里看了看,摸了摸钱包才猛然发现,这里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了,而是貌似华夏民国时期的上海滩。
“两角钱一包。”小贩心里一喜,赶紧回答道。
三十年代的上海滩,老刀牌香烟属于比较上档次的香烟,普通人可舍不得买来抽。寻常时候,小贩一天下来也卖不出去几包,一般的工人阶层,大多也只舍得抽几分钱一包的廉价香烟。
“行,给我来一包。”杜笙心念一转,故作淡定的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说道。
小贩看到他掏钱包,满心欢喜的正要去接钱,当他看到那一张印着老人头的红彤彤钞票时,顿时就傻眼了。
“先生,还劳烦您给我零钱吧,您的钱我找不开。”小贩尴尬的看着杜笙,脸上红了红。
三十年代的上海滩租界林立,什么法租界,英租界,几乎占据了上海滩最好的地段。当时的上海滩,也是远东第一大都市,外国人更是随处可见。
既然有这么多外国人,自然也会带来各式各样的外币。一些大的商行,也是会收外币的。不过像卖烟小贩这种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则是根本没那个资格,也不敢去收外币。
“忘了,这里已经是国内了。我刚从国外回来,身上只有外币。劳烦指一下路,这附近哪里有银行,或者当铺也行。”杜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故作淡定的问道。
“原来是留洋归来的先生,难怪我觉得您的打扮和气质就不是普通小老百姓能比的。您朝前面直走,一直走到底左拐,拐过去就是黄埔滩路,路口就是汇丰银行。在汇丰银行旁边也有商行和当铺。”
看样子香烟卖不成了,不过小贩的态度依然很好,得知杜笙留洋归来的身份后,言语间越发卑微讨好了。
“好的,谢谢。下次再买你的香烟。”杜笙冲小贩笑了笑,潇洒的就转身朝着他指的方向离开了。
小贩羡慕的盯着杜笙的背影看了两眼,又继续换上了最初那副卑微的笑容扯着嗓子喊道:“香烟,香烟嘞。”
“呼~!”
杜笙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极力隐藏着心中的慌恐,努力装的跟街上行人一样。他现在所在的街道只是一条小街,从他身边路过的行人大多穿着粗布短打,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穿着西装和长衫的人坐在人力黄包车上快速经过。
老旧的建筑,拉黄包车的车夫,路边叫卖的小贩,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里是民国时期的上海滩。
“通宵追剧害死人啊,原本想着周末找一部电视剧看看打发寂寞的夜晚,哪知道竟然看着看着就穿越到了六七十年前。”
杜笙今年二十三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通过自己的努力考进了外国语大学,主修英语和法语,日语也有所涉猎。虽然日语无法做到像英语那般写作公文的地步,日常交流还是没什么问题。
大学毕业后,他凭借自己所学专业找了份培训机构的工作,收入倒也勉强过的去,至少在上海这座城市能生存下去。
在学校的杜笙小有才气,加上他一米八的身高和清秀的脸蛋,在大学里倒也谈了个条件还不错的上海本地女孩,顺利摘掉了处男的帽子。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一个多月前,她女朋友突然给他发了一张结婚请帖。新娘正是杜笙女朋友的名字,可惜新郎的名字却不是他。
因为家庭背景等方面的原因,杜笙的女朋友转投了别人的怀抱。其实在这之前,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就算毕业了,平时一个星期也会见上一两次,可最近这段时间,他女朋友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很多时候甚至连电话都不接。
除了一个多月前跟他正式说分手和送请柬,再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两个多月前了。
尽管杜笙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种女人不值得自己心痛和后悔。可事实上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每天晚上看电视剧最少都要看到凌晨两点才会睡觉。一个多月下来,他几乎将自己喜欢的抗战,军统,民国时期的电影和电视剧都看了个遍。
甚至连情深深雨濛濛都没放过,直到昨天晚上他通宵熬夜看黄晓明版的《新上海滩》,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穿越到了民国时期的十里洋场了。
“这下糟了,就这么把我弄到了明国时期,我他妈身上一个大字儿都没有,该怎么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呢?”杜笙苦涩的摸了摸鼻尖小声自语道。
他穿越的时候,至少已经是凌晨五六点了,那个时候他正在家里窝在电脑椅上看电视剧。万幸的是,在半夜三点多那会儿,他实在饿的不行,加上烟也抽完了,他只好重新套上衣服去附近的夜市街买了包烟和一碗炒粉,又烤了几个串儿。
九月底的上海半夜还是有些冷的,出去买东西回来他也就懒得脱衣服换鞋了。
要是在夏天,指不定他就穿着大裤衩突然出现在了上海滩的街头,要真是那样,那才真的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