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兄妹吵架

赵松摆摆手：“妹妹不必担心，姨娘现在身怀有孕,父亲也不敢对姨娘说些重话。而且我渐渐已经开始接触府邸的事物,父亲也不可能不考虑我的意见。你是我嫡亲的妹子，我不护着你还能护着谁？我赵松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难道还要靠出卖妹子去获得前程不成,那我这么些年的努力怕是也白费了。”说完指着院子对赵璃儿说，“妹妹好好看看院子,有哪里不和心意或是想改动哪里就告诉哥哥，开春后，哥哥亲自为妹妹改建。”

赵璃儿却固执的看着他：“哥哥，我都说了,你不要做傻事！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还要明白，他既然下定决心要把我送入那样的地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改变主意？你和姨娘疼爱我，我知道。但是你也要知道，你、弟弟和姨娘也是璃儿最重要的亲人，我又怎么愿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亲人的痛苦之上？你想让我内疚亏欠一辈子吗？”她抬眼看看这个小院，问道，“你和姨娘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何突然想到买这么个庄子？还说是给我准备的嫁妆？家里到底又出了什么事？”

赵松定定的紧盯着赵璃儿，赵璃儿也毫不退缩的回瞪过去，他有些泄气的叹口气：“妹妹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敏感？家里能出什么事？你自己也在府上，你还会不清楚？”赵璃儿笑了：“哥哥难道忘了，你我是双生兄妹，哥哥的想法我自然能感觉的到一些。哥哥，你就不要想着欺骗璃儿了，哥哥的心底十分不平，我能感受得到。最近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还有你和姨娘瞒着我要做些什么事？”赵松刚要开口，赵璃儿就打断：“别跟我说那些骗人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我要听实、话！否则别怪妹妹不配合姨娘和哥哥！想来我回去问父亲也能知道。”

赵松有些失笑，放松的坐在了葡萄藤下的冰冷石凳上：“好吧，哥哥坦白！哥哥可能要被退婚了，所以姨娘和我就打算借着这么个机会大闹一场，逼父亲让步，把你的婚姻权拿到手。”赵璃儿大吃一惊：“什么！哥哥！到底怎么回事？这门亲事不是早已谈成了？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赵松摊摊手，笑着说：“还能怎样？听说年底父亲的上峰要高升一步，为了巩固地位就想把自己女儿送入宫中呗！”赵璃儿皱眉：“那林家小姐是怎么个意思？这样退婚对她的名声可不好！”赵松垂下眼眸，嘴角挂上一抹冰冷的微笑：“林家小姐？反正林府又不止一位小姐，人家嫡出的小姐本身就不愿嫁给我这个出身低贱的庶子，现在终于有机会摆脱这门婚事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愿意进宫。而且林大人还与父亲说，要把自己的庶女许配给我，庶子庶女这样才是般配的婚事，以前都是他前夫人昏了头，才把自己的嫡女许给了我！”

赵璃儿满脸愤怒：“那父亲怎么说？！他不会就这样让你受辱吧！当初可是他们林府亲自上门提的亲，怎么转眼就嫌弃我们庶出的身份了？他是不是太不把我们赵府当成一回事了？他林府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哪来的底气敢这么欺辱与我们？而且这婚事定下这么些年，怎么以前不退偏偏快要成亲了，却要退掉？”赵松嘴角的微笑越发冰冷：“父亲当然不愿意，但是这次林大人立了大功，可能会被封爵，父亲不想正面得罪他，现在保持着沉默。林大人的继夫人到是提出了个解决方案：就是把养在林夫人名下的庶女嫁给我，反正外面也只知道我们跟林府联姻，但是具体是哪位小姐并没有明说，所以就打算李代桃僵。”

赵璃儿怒火高涨：“林府到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以前林大人为了能在户部站稳脚跟，就急匆匆的把他的女儿许给哥哥，现在高升了，到时嫌弃起哥哥庶出的身份来！不愧为父亲的上司，看看这做事的手段跟父亲倒是一模一样！这样人家的女儿不娶也罢，免得以后还会拖哥哥的后退！我就说为什么在梅园诗会上都没有看到林府的人，心下还有些奇怪，还以为林家小姐因为要绣嫁妆不方便出来，没想到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听说林家就俩个女孩，一个嫡女一个庶女，大家又不熟悉林家女孩，到时候只要对外放出是庶女跟我们赵府定的亲，怕是也不会有人怀疑，这样也就保住他林府嫡女的名声。”可是这也太欺负人了，真当我们赵府无人了不成？

赵松点点头：“是啊，她们就是打的这样一个主意。”赵璃儿冷冷的笑了：“我们凭什么要配合他？现在赵府比不上李府，但是对付一个根基不深的林府还是不惧怕的，父亲现在保持沉默，怕是得到了什么内幕，亦或是，”她垂下眼帘，“父亲想在哥哥婚事上做文章，好逼迫三房表态，希望我能心甘情愿的进宫是不是？”也只有这样就能解释清楚赵慎那个老狐狸为何不马上表态，毕竟哥哥是赵府未来的继承人，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看重的儿子受辱。

赵松撇过头，说道：“妹妹，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个庶子，父亲哪里会为了我得罪他的老上峰。”“那就是我猜对了！”赵璃儿笑笑，“哥哥现在已经是我们府邸隐形的继承人，父亲又怎么不重视哥哥呢？终是我连累了哥哥，让哥哥平白受辱。哥哥和姨娘是想要利用这件事做文章，想让父亲屈服可对？”但是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哥哥和姨娘到底想怎么做呢？

赵松看着赵璃儿说：“妹妹不要说傻话，你我是亲兄妹哪里来的连累一说。妹妹猜的不错，我和姨娘打算好了，不退掉这门婚事，我就娶下那庶出林家小姐，父亲对不起我们三房，自然不能勉强妹妹进宫。”赵璃儿木着一张脸：“怕是没有哥哥说的这么简单吧！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他那里可能这么轻松的就放过三房？还有哥哥和姨娘为何要急匆匆的准备这个庄子？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哥哥不说清楚，妹妹怎么能安心！”

赵松叹了口气，就知道瞒不过妹妹，只是没想到妹妹这么快就发现了笑着说：“没什么，不过是打算带着姨娘独立门户罢了！”赵璃儿倒抽一口气，独立门户？！在这个孝道重于天的世界，父亲还在世，身为庶长子却要独立门户，那可是会被天下人嘲笑唾弃的，气急败坏的说：“哥哥！你们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哥哥的前途不要了吗？还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赵松轻笑：“好了好了，妹妹不要激动！这些事哥哥当然会解决好的，哥哥打算带着姨娘外放出去，这样不禁能出府又能避免骂名，不是很好。”“哥哥！我是那么好骗的吗？外放？！不是三年后才可以的吗？现在你又怎么可能有好的地方出去？”赵璃儿生气的看着赵松，“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瞒着我，你们真是太不把我这个妹妹放在心里了吧？”当自己是傻子吗？这样的谎话自己怎么会相信。

赵松头疼的揉揉鼻子，说：“我们不是怕你不同意，所以才打算先斩后奏的。至于外放，你就不要担心。我是打算带着姨娘到边疆去，季浩前些天刚刚被派到边疆，他会帮我想办法的。”赵璃儿吃惊：这季浩怎么会有那样的权利？！但这不是重点，急急的问道：“边疆？！那不是很危险？”边疆虽说已经有十几年没打过打仗了，但是一直以来小冲突不断，十分不安宁，摇摇头，反对：“哥哥，边疆是个什么样子，你比我还清楚。先不说他条件恶劣，民风彪悍，就说它动荡不安，外族经常挑起战争。姨娘一个弱女子，哪里经受得住战乱？而且哥哥寒窗苦读十几载，好不容易才考上功名，若是外放去了那不毛之地，在想出头可就难了。”

赵松揉揉妹妹的头发，英俊的脸上满是坚毅，说：“妹妹放心，我看中的是一个离边疆还有些距离的小镇，镇子还是十分安全的。以后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一点，但是我们又不是没吃过苦，最重要的是我们会自由许多，以后的人生就把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再也不用看着睡的脸色过活。而且从小到大我们的日子可从来都没富贵过，这一点点的苦日子我们并不在意不是吗？”看着赵璃儿脸色慢慢恢复平静，继续说，“所以才抓紧给你置办嫁妆，等到跟・・・・谈好之后，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让你连份像样的嫁妆都没有。”

赵璃儿似笑非笑：“哥哥这是把我许给了谁？还含含糊糊的，不会是季公子吧！？”赵璃儿在心里摇摇头，眼圈微红：自己怎么可能让哥哥放弃大好的前程来成全自己，过后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哥哥给自己安排好的生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窝在偏僻的角落里吃糠咽菜，语气低落的说，“哥哥以为，妹妹看着哥哥和姨娘在边疆受苦，然后妹妹就能安生的在京城享受富贵？那妹妹宁愿遵从爹爹的话，乖乖进宫免得哥哥为了妹妹放弃自己的理想和前程。”赵松皱眉，加重口气：“妹妹说的什么话？哥哥也不是完全为你，哥哥只是厌倦了这不停争斗的日子，厌倦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别人操纵的日子，更厌倦了自己在乎的人被别人欺辱。妹妹，姨娘和哥哥这么做真的不全是为了你，哥哥・・・・・”

赵璃儿打断：“哥哥当我是白痴吗？哥哥明明那么喜欢公务，就连在沐休的时候都不停地充实自己，怎么可能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而且哥哥想过没有，我不过是个出身不高的庶女，若我真的嫁给了那季公子，就等于得罪了父亲，而你和姨娘都离开了京城，那么你以为婆家还会重视我这么个庶女出身的媳妇吗？以后季公子若是移情别念或是婆母虐待妹妹，妹妹到时该怎么办？”赵璃儿深吸一口气，“再说了，哥哥又不是不知道大姐姐对季公子的心思，若是大姐姐在所我使些手段，那妹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赵松紧皱眉头，有些迟疑：“季浩那小子，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

“哥哥，你看你自己也不确定了对不对？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季公子那喜好美色的毛病，若是他纳了一堆美貌小妾，你觉得妹妹以后的日子会过得怎么样？”赵璃儿无奈的笑笑，“与其如此，妹妹宁愿进宫，好歹身后还有赵府作为后盾，日子也不会比与一堆小妾争宠来的艰难。哥哥，你也知道，不得夫君宠爱的正妻，还不如一个宠妾的日子来的实在。我们府上的二夫人和大夫人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大夫人身后有强势的李府，在刚进府时还不是一点体面都没有吗？”

赵松怒道：“那也不能进宫！宫里那是个什么地方，妹妹这样的身份进去了，可能连个尸骨都捞不出来！而且我妹妹这样的品貌怎么能给别人做妾？难道还要我的外甥们遭受跟我们一样的耻辱一样憋屈生活到大？”

赵璃儿眼眶含泪：“难道就一定要哥哥放弃自己的前程吗？妹妹长成了这个招眼的模样，不进宫还不得被爹爹送给某个大人做妾，与其这样，妹妹宁愿进宫。进宫好歹还有些出路，虽说宫里也很是注重嫡庶，但总比某些府邸后宅要好的多，以后妹妹的孩子好歹还是王子王孙，想来也不会被人轻视。”“妹妹！！你到底再说什么傻话？”赵松怒道，“那宫里是好相与的，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赵璃儿扭过头去，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思考这未来该怎么办，她的确是打心底不愿与人为妾，但是身不由己。现在听到哥哥为了自己宁愿放弃光明的前程，真真是心如刀绞，还不如自己就如了父亲的愿进宫得了，好歹还能在宫中做哥哥的后盾。虽然宫中危险重重，但自己又不是那天真的少女，又有空间做保证，想来自保是没问题的，自己再想个法子生个孩子，等到新皇登基，自己就随着孩子出宫养老，这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只不过是熬个十几年罢了。听说当今圣上年近而立之年，再加上今生人们的寿命普遍不高，想来这皇帝活个十几年就差不多了。这样想来，赵璃儿对进宫的抵触减轻几分，口气不太好的对赵松说：“反正日子都是熬出来的，妹妹宁愿进宫，也不愿哥哥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