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南齐出兵

很多年以后落雪也清晰的记得那场漫天花雨，承载着无数希望的花灯后海，还有那场绚丽夺目的烟花盛宴，却唯独忘了凌楠的那句护你一世安好无忧。当然这都是后话，她这一生，注定颠沛流离，她想的其实也对，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凌楠护不了她安好无忧，或者说，谁也护不了她的安好无忧，所以凌楠的那句承诺，忘了也罢，忘了也好。

此刻落雪预料不到以后，她早就被今天的惊喜感动的一塌糊涂，连凌楠和她冷战许多天的事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但毕竟这个生日是忙里偷闲得来的，生日之后还是要面对狂风暴雨，不过鉴于落雪不过一介女流，所以只能让凌楠独自面对狂风暴雨。

据凌楠告诉落雪的情况，凌枫登基之后倒是采取了不少措施，将朝中所有反对的大臣都以雷霆手段镇压，同时提拔自己的心腹，不敢动的，只有太师太傅太保三公，因这三公已经是三朝元老，凌枫真没那个胆子敢动。于情于理，他都动不得。

对此落雪表示很赞赏，杀伐果断，是成事者必备的素质，尤其痛打落水狗绝对不能手软，凌枫刚登基肯定根基不稳，所以必须拔除不稳定的隐患，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然而考虑到这个落水狗是凌杉外加一个隐形的凌楠，落雪把这番赞赏默默藏在了心里。

“兵力本来有四成在柳将军手里，两成在我手里，大哥一成，父王三成，也就是说，现在皇上手里有三成的兵力。”凌楠道。越王病殁，兵权被皇上给了凌杉，先皇驾崩之后，他的兵权自然也就到了新皇凌枫手里。

“凌杉原来居然没有兵权，额。”落雪哑然道。

“……”凌楠无语的看着她。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么。

“你的兵权如今在凌杉手里，唔，其实不大适合硬碰，虽然这也是一种办法。”落雪想了一会儿。“毕竟这是在燕京城里，还是不要用这么粗暴的法子。”

“二哥现在被皇上盯得紧，柳将军也是，皇上不知道我活着，所以相对倒是比较自由。”凌楠沉吟道。

落雪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试探道，“你…不会是要篡位吧？”

凌楠愣了愣，茫然道，“不一定。”

落雪默不作声，她一直不大看重权利，所以也理解不了他们都权利的渴望。

凌楠见她不说话，只能开口安慰，“我一直没有这个心思，只是二哥平日帮我很多，此番他失势。我不能袖手旁观。”

落雪点点头，兴致仍旧不高。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桌子，闷闷道，“我觉得谁做皇上其实没什么分别，千百年之后不过是一段历史，还不如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你这是逃避。”凌楠有些不认同。

“你说是就是吧。”落雪没有反驳，然后又道，“凌枫逼宫，你自然也可以，况且他的皇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你列出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来，大秦的子民肯定不会同意这么一个人做皇上，如此顺应民心，再以武力相逼。朝中大臣也不会说什么，当然前提是要说动三公支持。”

“残害手足至亲为不义，流放无罪大臣为不仁，间接逼死亲父为不孝，可是这不忠怎么说？”凌楠饶有兴趣的问。

落雪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沉默了许久。才慢吞吞的说道，“我手里，有他和落尘来往的信件。”她好歹也在宫里带了两个多月，落尘的御书房她进去就像自己家似的，落尘也从不防备她，她顺手牵羊拿走几封信，落尘也注意不到，何况这也不过是些往年的旧信，当年凌楠还在做质子的时候，凌枫曾给落尘写过的信，信里说用十座城来换凌楠一命，当日她在御书房看见就带走了，后来飞鸽传书给了萧傲天由他保管，如今若是找到，倒也不是难事。

凌楠一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然后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伸手揉了揉落雪的头发，柔声道，“以前的事，你也不用太介怀。”

落雪怔怔的看了凌楠一会儿，吸了吸鼻子，然后乖顺的点了点头。

因为凌杉被凌枫盯着，落雪和凌楠回来两天也没见过他们，信被萧傲天用信鸽带了过来，上面还有南齐的玉玺印鉴，保存的也很不错，落雪大为安心。

凌楠一直早出晚归，往往落雪睡着了他还没回来，落雪醒了，就发现他已经走了，短短几天，凌楠就瘦了一大圈，落雪忧郁的想，至于这么折腾自己么，原来在苗疆的时候日子不是很好么，为什么非要这么折腾呢。

可是不满归不满，这些心事落雪从没和凌楠说过，他已经够忙了，她不想再给他添堵。

然而不是她不给凌楠添堵凌楠就可以安心的，凌枫虽不知道他还活着，可是对他原来的部下也没客气，凌楠也算是多方受制。

落雪有心帮忙，可惜她帮不上忙，整日在萧府里闲晃，无聊的无所事事。后来她总算找到打发时间的办法了，每日估计着凌楠回来的时间，她就躲在厨房里给凌楠做饭，好歹是她亲自动手做的么，况且她厨艺还是不错的，凌楠肯定会很爱吃。

然而某天凌楠回来的时候提着筷子却半天没吃一口，落雪很无奈的绕到他身后给他捶背，“何必这么苦着自己呢，凌杉做一个闲散王爷不是也很好么，这才半个月不到，你瞧你，瘦了这么多。”

凌楠疲倦的靠在椅子上，低声道，“南齐出兵了。”

落雪差点栽在地上，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你说这真的？”

凌楠点了点头，点了点身边的凳子示意落雪坐下。于是落雪从善如流的坐了。

“南齐称新帝不仁不孝，已经驻兵宁武关。”凌楠道，旋即笑道，“皇上派了柳岩为将军，二哥为副将，我差点认为，是他同落尘串通好的。”

落雪挠了挠头，落尘这个时候出兵，额，她真没想到，用的居然也是不仁不义的名号，只不过她有些理解不了，他出兵干嘛？以她对他的了解，无论是前世的长明，还是今世的落尘，都是稳中求进的，这次怎么反常了呢。

当然落雪不知道的是，落尘是在御书房里已经摔了好几本请求出兵的折子之后才下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