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已到,行刑!”红头签扔下,侩子手的屠刀高高举起,落下时便带起一道殷红。
还没行刑时,屠刀刚刚举起,萧傲天想捂住落雪的眼睛,却被她淡漠的推开,萧傲天有些意外,“你不害怕?”
“我说过我杀过人。”扬起一个酷似恶魔的笑容,明明是天使的面容却带着魔鬼的嗜血,落雪的语气格外轻快,“我间接害死了很多人,嗯,大概三万左右吧,直接动手杀了的只有一个,那时候我用的是离琴线,也是直接割下了那个人的脑袋,当时血飞起来很高,喷了我一身。”话音刚落,人头也滚落在地上,整个过程落雪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你,,”萧傲天想说些什么,却无话可说,吐出一个你字就没了下文,也不知是因为落雪的话还是行刑时落雪的反应。
“如果今天死的是你,你说我会是什么反应?”替罪的人死了,落雪回过头看着萧傲天,刚才的事对她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
“至少不会是现在的反应。”萧傲天笑了笑,其实他也不确定她到底会是什么反应,甚至他都不确定她会不会为他难过一回,“我猜若是那天没救出我来,你最多也就是安慰自己你已经尽力了,然后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落雪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然后很慎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不会为一个死人浪费太多情绪,不过人活着,总是要尽力去救一救的。”正如曾经的落尘,现在的萧傲天,还有以后的凌楠。
“萧老头,我从不信命,可是我却真的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你说的卦,其实也是准的,比如我会滥杀无辜,比如你会死在七月十五,只不过出了我这么个变数,你能不能替我给凌楠卜一卦,我想知道凌楠的命数。”落雪突然觉得自己疯了,她什么时候信过这些,可是她也仅仅是想知道,就算卜出来的卦是死局,她也要拼一把。
“我看不透。”萧傲天有些疲倦的揉着眉心,他也卜过卦,可是卦相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到。
“看来天命还是要人来造。”落雪笑了,她也只是心血来潮而已,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也没得到不想要的结果,似乎这就是个好结果。
“雁门关一战我也有所耳闻,那不能怪你。”萧傲天替她开脱,落雪却不在意的摇摇手,“毕竟人是因我而死。”
法场的人三三两两的散去,落雪却还站着,直到有官兵去收尸,落雪才慢悠悠的上前塞了些银子,嘱咐他们好生买了棺椁藏了,才和萧傲天漫不经心的往回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害怕,可能是原来杀过人,有了免疫力,也可能是觉得那人反正和自己无关,实在没必要多上心,思来想去,落雪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若是今天行刑的侩子手,保不准还要做几天的噩梦。
“你教我兽语吧,上次我不小心弄丢了你给我的香囊,差点被那些动物给抓死,什么东西都往我身上扑。”回去的路上落雪心血来潮提到了这事,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可以啊,你有时间我就教你。”萧傲天痛快的答应了。
“灼言笛是什么玉做的?”落雪对灼言笛好奇的紧,尤其是上面暗红色的纹理,不知道是什么玉会长成这样。
“是南阳玉,制成灼言后用百兽心头血浸泡了九九八十一日后才形成了暗红色的纹理。”
落雪忍不住抖了抖,原来那不是天然形成的,居然是被血泡出来的。
“到南雨楼了?要不要进去看看?”落雪提议到,萧傲天点点头,尾随落雪一起进去。
“门口的那是什么?”萧傲天指着维尼好奇的问。
“唔,那是个玩偶,多可爱啊。”落雪跑上去抱了抱小熊,朝萧傲天做了个鬼脸。
惊喜之后往往有更大的惊喜,或者惊吓,萧傲天就看见几个女子在跳舞,旁边还有人奏乐,虽然只是中间一个很小的舞台,可是却还是带着些许的暧昧,让人以为自己是不是来了什么烟花之地。他不禁有些头痛,“这是不是有些不成体统?”
“不会啊,她们的衣服不是很保守么,走出去也不会让人说什么,何况她们只是跳舞,当然也不是经常跳,大多数时候只有人弹琴而已。”落雪耐心的解释。
“你倒是敢做。”萧傲天瞪了她一眼,跟着她往二楼走,环顾了一圈,又看了几间厢房,萧傲天总算点了点头,“这里倒是雅致。”
落雪懒散的窝在一张贵妃榻上慢悠悠道,“自然是雅致,寻常百姓也来不起这里,这里通常都是一些大户人家包下的。”
突然又想起凌枫来,过几日南雨楼的地契该送到他府上了,既然凌枫帮着自己救了萧傲天,怎么说自己也是欠了凌枫一个恩情的,落雪不喜欢欠人的恩情,此番自然也是要还的,再怎么不舍南雨楼她也不能留了。唔,反正迟早也是要还的,今天既然是自己的生辰落雪也不想出什么烦心事,不如明天让人送去吧。
“落雪,萧前辈,你们都来了。”方月笑容可掬的端上来三杯冰镇果汁,落雪靠在贵妃榻上懒得起身,连果汁也没有接,刚才在法场晒了一会,这会儿她还有些头晕,七月正是热的时候,怕是有些中暑了,她才晒了那么一小会,虽然和最近身子弱有些关系,但多少还是有些娇气了,只是萧傲天那些日子也受了不少伤,又晒了整整两日,也真难为他能挺过来。
“方月,二殿下呢?”凌杉明明是跟着方月一起来的,此刻居然只剩下方月自己,落雪有些意外。
“他有事就先回去了。”方月拿了杯果汁小口啜着,“南雨楼最近也没什么事,我寻思你这掌柜都甩手不做事,我也可以偷偷懒了。”
落雪脸色微微有些变了,轻声笑了一声却没说话,方月却看的真切,“落雪,你脸色怎么不大好?莫不是病了罢。”
“好端端的哪里就有那么多病了。”落雪坐起来也拿了杯果汁喝,“南雨楼确实没什么事,素来都是你比我还要上心些,我这掌柜确实有些不称职了,这些天你也歇歇吧,天天起的那么早对皮肤也不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