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在乎吗

幸好，这种僵持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

两位身着对襟齐胸襦裙女人的出现，马上让耀灵再一次陷入甜蜜的拥抱和痛哭流涕之中。

根据之前柴叔留下的尾音，耀灵猜测，这位现在已经泣不成声的中年阿姨，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奶妈，而身边另外一位拿着青罗手帕子拭泪的女孩子，则应是丫鬟春燕。

“哎呀，我的大小姐啊。老天爷真的是开眼啊，我就知道你还能回来看我们啊。你说你那日投河，为什么我就没有跟着你一起共赴黄泉，了无牵挂啊。自打你走后，这半年的折磨可真的是让老身我痛不欲生啊。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心疼你的爹娘和兄妹就忍心独自去那地府走一遭啊。你可知道，这凄苦寂寥的半载，我们上上下下都是怎么过过来的吗？老天爷啊……”

不知道是不是此时的氛围实在是压抑的很，也或者是奶妈苏婶的“慷慨陈词”太过于触动耀灵柔软的内心，在听完苏婶的哭诉之后，耀灵的眼中也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看到耀灵流泪，苏婶又马上心疼地用自己的手帕为耀灵拭泪。

“都是老身不好，小姐，你别哭。别因为老身的过错伤了身子。”说完，忙将自己带来暖手的手炉掖到披着棉被的耀灵手中。

这个时候，苏婶突然试到了耀灵的衣袖有一些潮湿，于是急忙说到：“哎呀，小姐。你回来之后的衣服是不是还没有换啊。”

耀灵点点头，表示自己现在的确感觉有一些湿冷。

丫鬟春燕听罢，急忙转身到回耀灵的闺房去找小姐的衣服。

司空西染见状，便让春燕去吧要领平时使用的东西都先搬到凝宣阁来，因为在司空西染看来，以耀灵目前的状况，她可能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带着地炉的温调房了。

苏婶在拭干泪水之后，便说自己要出去亲自为小姐烧水，以便沐浴更衣。

这个时候，除去已经离开的管家柴叔，整个偌大的房间里面，只剩下了耀灵和西染两个人。

耀灵敞开被子看了一眼将自己包裹的还算严实的紧身衣裤，她试探性地甩了两下紧锁的在腕的衣袖，水珠瞬间全部散落，干燥至极。

顺势，耀灵站了起来，全身不停抖动，结果所有的水珠全部从衣服上落了下来，散在棉被的表面，又被棉被瞬间吸收。

司空西染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跳跃、舞动的耀灵，虽然他对耀灵身上的这一套着装感到非常好奇，但是他充满怜爱的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耀灵充满惊喜的神情。

这时，耀灵注意到自己腕带上的宝石不再泛着急促耀眼的红光，此刻它已经变成了凝脂的白玉一般，安静地依附在耀灵的手腕上。

在耀灵想要跟司空西染提起有关于腕带这件事的一瞬间，耀灵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佩挂于司空西染腰间鎏金蹀躞带上的那把通体黑湛的宝剑好像也闪过一道刺眼的红光。

耀灵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否是真实的，当她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确认的时候，那道红光却像是从未出现过的幻影，让人失落又难过。

“怎么了？”看到耀灵盯着自己的佩剑晃神，司空西染忍不想要确认她的状态是否是清醒的。

耀灵将垂在侧脸颊的几缕长发向耳后拢了拢。然后抿了抿嘴唇，有些惶恐地说到：“我想我应该不是你的妹妹耀灵。虽然我跟你的妹妹同名，但是你的妹妹是在半年前坠河而亡，而我是在半年后的今天才遇见你。即使我们可能同名，甚至长得非常相像，但是那并不代表我就是她。”

司空西染顿了顿，他已经看穿了她内心深处的惶恐和无措，他面色一整，凝肃地回应道：“这半年有余的时间里面，我就在等待着你今天再一次回家，回到司空府，回到我们所有人的身边。苏婶许久没有见到你，看见你的出现，自然会语无伦次一些。但是既然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兄长，还知道你的模样是和以前是一模一样的，那就说明你还是司空耀灵，还是我的妹妹。”

“不，我不是司空耀灵，我是……”话到嘴边，耀灵停住了。

因为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当听到司空耀灵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应，甚至可以说，还有些许的熟悉感觉在伴着自己。

“如果你说你不是司空耀灵，那你为什么知道我是你的兄长。在我们见面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从来没有解释过我与你之间的关系。”

“这个嘛……”耀灵被司空西染的犀利问题给问住了，对啊，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将自己与司空西染的关系不假思索的脱口说出呢？这个确实很奇怪。

“那，我这半年在什么地方生活，为什么熟悉我的人都不曾知道？”

“你在‘地坤宫’生活，那里环境僻静，没有外人打扰，平时只有我和我的总角之交-侍医魏逸宸会去那里照料和看护你，因为你溺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所以现在这也可能是你失忆的一个重要原因。”

司空西染说这些故事的时候，虽然声情并茂，言之凿凿。但是耀灵依然感觉她对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都是完全陌生和无感的。

“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耀灵没有想到，自己随口问出来的一个问题，却让司空西染沉默了好久。

“你在乎吗？”

司空西染寂然，再一次垂眸不语。

这时，小斯禀报热水已经烧好。

在司空西染的应允下，几个小斯抬着一个装满花瓣的木桶走了进来。

司空西染看到苏婶也紧随其后走了进来，便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他只是告诉耀灵，先洗漱装点好，然后准备晚上同父母一起用膳。至于其它的事情，可以稍后慢慢再回忆。

在司空西染走后，苏婶看到全身衣物已经干透彻的耀灵，不免有些疑惑。

“咦，今天的地炉好像格外暖和，小姐你还没有褪去衣物，它们便自己干了。这一定是上天怜悯我家小姐，怕我家小姐感染风寒，所以才会让衣服还未晾晒烘干便已经丢了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