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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听完抓药伙计的话,半天没回过神来。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在知晓这几贴药便要用尽手里的铜板时,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不舍得。
“怎么样,抓不抓?”小伙计许是见惯了她这样的穷人,到不势利,只是和颜悦色的问着她。
紫苏点了点头,嘴里却还是鼓囊了一句“怎么这么贵”,一边探了手去拿藏大竹篓里的铜板。
“因着用的都是好药,光参片就用了好些,别说还有其它的一些贵重的药。”小伙计看着紫苏拿出来的那一吊钱,叹了口气,轻声劝道:“别心疼钱了,人能看好就是好事。”
紫苏点了点头,谢过小伙计,接了包好的药放进竹篓,转身往外走。
出了药房,走上大街,迎面却与陶阿福家的狗娃撞了个对面。
“狗娃!”
紫苏站在原地,讶异的看了手里抓了一油纸包卤猪耳朵的狗娃。不明白,狗娃怎的会在这,又哪来的钱买这种贵的吃食。但转念一想,怕是菊花使人送了信回去,狗娃作为小舅子跑来看看,也是正常的。
这般想着,心里便叹了口气,各人有各人的命啊!
“紫苏!”狗娃先是怔了怔,下一刻,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迎了紫苏走过去,轻声道:“紫苏,你怎么来镇上了?”话落,朝紫苏身后的药房看过去,狐疑的道:“你家有人病了吗?”
紫苏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娘病了。”
“大娘病了?”狗娃失声道:“怎的就病了?”
紫苏笑了笑,不想多说,看了狗娃道:“你是来看你姐的吗?”
狗娃神色僵了僵,下一刻便点头说道:“嗯,我娘不放心,使了我来看看。”
紫苏想起菊花对她的恨意,又因惦记着家里的陶大娘,便道:“哦,我要赶回去给我娘煎药,我先走了。”
“嗯,知道了。”
狗娃让到一边,目送着紫苏的身影渐渐消失。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稍倾邹了眉头,转身朝菊花家走去。
紫苏低垂了头憋了口气一路往前走,手紧紧的攥了口袋里仅剩下的那十几个铜板,直将个腮帮子都咬痛了,才缓缓的吐出心头的恶气。
赶回陶家村已经是半早上,还没进屋子,紫苏便听到陶大娘的啜泣声。
“三弟,四妹。”
屋子里陪着陶大娘的三弟和四妹听见紫苏的声音,齐齐的跑了出来,“二姐回来了。”
紫苏一左一右牵了两人的手,轻声道:“早饭都吃过了吧?”
“吃过了。”
紫苏点了头,轻声道:“那娘有没有吃?”
三弟摇了摇头,“娘不肯吃。”
紫苏叹了口气,放了背上的竹篓,道:“我去给娘煎药,四妹来帮我,三弟去陪娘说说话。”
三弟有些懵然的看了紫苏,一直以来,二姐不都是让他陪着做事的吗?怎的这回却让他去陪陶大娘说话了?但,即便是心中满是疑问,他还是听了紫苏的话,朝屋里走去。
紫苏看着三弟的背影,留意到自三弟进去,陶大娘的哭泣声顿了一顿,便暗暗的吁了口气,看来陶大娘还算是有点明白。
“四妹,你来帮二姐一把,我们给娘煎药,好不好?”
“好。”
紫苏拿石头搭了个简易的小灶,将药拿水泡了放进陶罐,开始煎药。
四妹乖巧的偎在她身边,轻声道:“二姐,我们是不是没钱了?”
紫苏捏了捏四妹脸上这些日子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一点肉,轻声道:“谁说的,我们还有钱呢。”
“真的?”四妹怀疑的看了紫苏。
紫苏点头,“当然是真的,二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四妹长长的叹了口气,但下一刻,却又蹙了眉头道:“可是娘病了,是不是要用很多钱啊?”
“二姐会想办法的,四妹别担心。”
四妹默了一默,眼见陶罐开始冒热气,紫苏便将火撒了一点出来,改为小火慢慢熬,坐在她身边的四妹轻轻的叹了口气,稍倾,难过的道:“二姐,要是我们家实在没钱,你就把我卖了吧。”
紫苏冷不丁的听到四妹的这句话,一个没留神,手便被烫了下,她顾不得手指上的痛,猛的回头看了四妹,历声道:“胡说什么呢?谁说要卖你了。”
四妹大的眼睛里含了一汪泪,可怜兮兮的看了紫苏,哽声道:“是我自己想的,我怕娘跟爹爹一样,到时候二姐,三哥还有我就没人管了。”
紫苏听得心里就像有把刀在绞一样,她强忍了心口的痛,将四妹搂在怀里,轻声道:“不会的,娘不会有事的,二姐一定会将你和三弟都带大的。”
四妹趴在紫苏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呜呜的哭了起来。紫苏听着四妹的哭声,忍了许久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淌。
“四妹,娘不会死的。”紫苏抬头,便见到三弟扶了纸片儿似的陶大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陶大娘目光复杂的看了紫苏,又看着哭得两眼通红的四妹,再次道:“娘不扔下你们不管的,娘要看着你二姐嫁人,你三弟娶媳妇,四妹找婆家呢。”
“娘……”四妹站起扑了过去,抱着陶大娘“哇哇”的哭了起来,“娘,你别死,四妹很乖,四妹听话,四妹以后只吃一点点……”
紫苏擦了把脸上的泪,重新低了头去看陶罐。
陶大娘将四妹抱在怀里,轻言细语的安抚了一阵,回头对三弟道:“三弟,带你四妹出去玩会去。”
“嗯,”三弟牵了四妹的手往外走。
陶大娘喘了口气在门槛上坐下,紫苏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默默的坐回原处。
“这些药,花了多少钱?”
紫苏默了一默,稍倾,才轻声道:“没花多少钱。”
陶大娘便目光幽幽的看了她。
紫苏撇了头,未几,没好气的道:“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
陶大娘怔了怔,稍倾,轻声道:“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你别想了,把身体养好,才是要紧的。”
“嗯,我知道。”
娘俩一时间再没别的话说。
“进去吧,外面风大,药好了,我会端进来。”
陶大娘点了点头,起身朝房间走去。
紫苏这边厢约等了半盏茶的功夫,看着陶罐里三碗水煎得只剩一碗汁的样子,便撒了火,将陶罐拿到了一边凉凉,准备将药汁倒了出来。不想,耳边却响起三弟略带惊慌的声音。
“二姐,驴蛋跟狗娃打起来了。”
紫苏一怔,看了跑进门来报信的三弟,疑惑的道:“他二人怎么会好端端的打起架来?”
三弟摇了摇头,“不知道。”
紫苏想了想,轻声道:“你别去凑热闹,许是他二人有什么事也不一定。”
“嗯。”三弟应了。
紫苏不见四妹,不由道:“四妹呢?”
“四妹被桃花姐姐带了去玩。”
紫苏点点头,“你去把四妹寻回来吧,万一乱乱的把她伤着了不好。”
三弟应了一声,便重新跑了出去。
紫苏拿了块帕子裹了陶罐往碗里倒药汁,小心的端了走进房间对榻上的陶大娘道:“趁热喝了,大夫说了,喝了出身热汗,人会好得快点。”
“好的。”陶大娘接了药碗,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紫苏是知道那药有多苦的,可是看着陶大娘眉头也不邹下,就那样一口一口喝掉,心里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在陶大娘将一碗药尽数喝尽后,她飞快的倒了一碗凉水递了上去。
“漱漱嘴。”
陶大娘接了,连喝了几口,这才觉得苦得麻木的舌头有了点感觉。将空了的碗递给紫苏,轻声道:“我这些天既然只能躺着外面的事也做不了,便开始缝制冬衣吧。”
紫苏点头,“你仔细着点,要是吃不消便多歇息。”
“嗯,我知道的。”
陶大娘正欲再问紫苏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想门外响起四妹的哭声。
“二姐,二姐,三哥跟狗娃打起来了。”
紫苏先是一愣,下一刻提了脚便往外跑,一把将四妹带进怀里,急声道:“人呢?在哪里,怎么会打起来的?”
四妹止了哭声,抽噎着道:“狗娃说驴蛋哥跟你是相好的,三哥便冲上去打他了。”
紫苏听了四妹的话,先是僵了僵,但下一刻,便站了起来,拔脚跑了出去,边跑边对已经追到门边的陶大娘道:“你在家候着,我马上将三弟带回来。”
村头的晒谷场,三弟小小的个子却是浑然不惧比他足足高出一个头的狗娃,红了眼像头愤怒的公牛一样,瞪了狗娃,怒声道:“你再敢说一遍试试,看我不打落你满嘴的牙。”
“说就说,有什么不敢说的!”狗娃青着脸瞪了三弟,大声道:“陶紫苏她就是个不要脸的骚狐狸,她勾三引四……”
“我打死你。”三弟“嗷”一声便冲了上去,却不防背后伸出一只手,将他一把给拽住了。“放开我,放开我……”可是不论他怎么挣,身后的那只手却是死死的拽住了他,冷声喝道“你胡闹什么?叫你喊四妹回去,你怎的自己在这跟人打起来了。”
三弟回头,见着横眉怒目的紫苏,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没哭过的三弟,这会子眼泪哗的就出来了,他抬手胡乱的摸了一把,怒声道:“你别管,我就是要打死他。”
紫苏抬头对上目光阴凉凉看过来的狗娃,没好气的道:“为什么跟三弟打架?”
“是他先打我的。”狗娃指了三弟,大声道:“他先打我的,不信,你问问别人。”
紫苏却是头也不回的看了他,紧追道:“他为什么打你?”
狗娃脸上的神色一僵,稍倾撇了头,却是不出声了。
“问你呢,他为什么打你?”紫苏提了嗓音,看了狗娃道:“怎么,舌头被狗咬掉了,不会说话了。”
“说就说!”狗娃被她一激,涨红了脸,怒声道:“我说你是骚狐狸,他就上来打我了。”
“那我怎么就是骚狐狸了?”紫苏不气不恼的看了狗娃,“我勾了谁,引了谁了?你要说我是骚狐狸。”
“你勾着我姐夫了!”狗娃怒声道:“我姐夫为着你,蹲大牢了,你不是骚狐狸你是什么?”
“我呸!”紫苏赶上前抬手便朝狗娃脸上抡了一巴掌,但因着个子挨,狗娃又是男孩子,她那巴掌还没抡到便被狗娃躲了过去,抬了脚便朝紫苏踢过去,嘴里骂道:“你还不承认,驴蛋他也是为着你打我的,你不是骚狐狸是什么……”
“啪”一声脆响。
狗娃摸着自己被紫苏扇到的脸,怔在了原地,似乎想不明白怎么就被紫苏打了。
紫苏却是在得手后冷笑着退了一大步,目光凶恶的看了狗娃,“你姐夫?我呸,一家子肮脏龌龊的腌渍货。你姐帮着你姐夫骗我娘,想抢我家的钱,他不该蹲大牢?那谁去蹲大牢!我勾引他,我呸,你也不撒泡尿尿照照,他是个什么东西!”
“你胡说,明明是你……”
“是什么?”紫苏瞪了狗娃,“要不要将里长请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份上,我连你姐我也一起告了,让她跟着一起吃牢饭,不信你试试。”
狗娃白了脸,又恨又怒的看了紫苏,他自是清楚事实是什么。更是不怀疑紫苏话里的真假,想要上前打她,可是脸上那被扇了一耳光的地方还辣辣的痛,更别说一边还有个阴了张脸恨不得冲上来咬他一口的三弟。
“滚,”紫苏对了狗娃喝道:“白披了张人皮的狗东西。”
紫苏回身拉了三弟的手,轻声道:“有没有打着哪?”
“没有。”三弟摇了摇头,神色焦急的看了紫苏,一迭声道:“那个人当真骗了你和娘,想要抢我们家的钱?”
紫苏点了点头。
“那偷我们家兔子的人会不会是他?”
紫苏摇头,轻声道:“不是他,他早被人看起来了,怎么能找到我们家,偷我们的兔子呢!”
“别让我逮着了,逮着了我打不死他!”三弟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紫苏却是叹了口气,看了眼身侧目光各异的看热闹的人,她和陶大娘对菊花的事提也不提,就怕传得没边。现在看来,一场流蜚语是少不了!
“骇蛋又怎么会和狗娃打起来?”紫苏领了三弟往家走,边走边问道。
三弟摇头,“我不知道。”
紫苏默了一默,朝陶八水家看去,对上一对欲言又止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