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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爷既然已经暴露了出来,最近又得上皇看中,既不能再隐身幕后捡漏,自然也不甘心一开始就被打压的一点头都抬不起来。
对此情景也只能做出反击!
一时间朝堂形式真可谓让人眼花缭乱,不同于以往的吵吵闹闹,雷声大雨点小,两方斗出真火之后,基本上每天都有被参倒的官员。
皇帝那里也不再如以前一样保守,力求平稳,既然是这些人自己找死,他自然乐的成全,被参的人只要证据齐全,最低也是个罢官免职。
太上皇想出面阻止,奈何现在四六和五王爷两方人马已经收不住手,皇帝那里又只管推波助澜,事态早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无论怎么约束都是效果甚微。
面对这番风起云涌,贾府却是相对平静,老太太那里忙着复健,王夫人那里虽然日子没有往日舒适,但是她向来相信自家兄长的能力,对于他说的能够帮到女儿的话更是深信不疑,所以现在只在家里安心等待。
当然,在这等待之中,她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宝玉的亲事。
林家那边早早的疏远了贾府,所以娶黛玉的事情,便是老太太都已经不再抱有希望。
可是老东西却不甘心就此放手,她身边除了黛玉,可一直还有一个湘云做备胎呢。
对于这个人选,王夫人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这种情绪比当时说要跟林家做亲时候更强烈百倍千倍。
李纨那一个命硬的还是父母双全呢,都能将她的珠儿克死,再来一个无父无母的湘云,万一宝玉要是有个好歹,这还让她怎么活?
到了这个时候,王夫人甚至将湘云的姓都给嫌弃上了,“史”?哼哼,当真就是一辈子天煞孤星的命!
全然不管,贾家的老太太她的婆母姓的也是这个‘史’字!
王夫人心里发狠,只要她有一口气在,也绝对不能让儿子娶了这个扫把星。
看着娘娘省亲后就一直没回自家,每日里只在贾母那里守着,与宝玉说说笑笑,一点都没个女孩子家矜持的小狐狸精,王夫人认为自己再不能等了。
所以在与薛姨妈私下商定了宝钗和宝玉的事情后,便做起了贾政的工作。
他们是宝玉的亲生父母,只要两个人都同意,贾母那里即便是反对,也没有任何办法。
想要贾政同意更是简单,一起过了几十年,他还能不清楚这个人表面上虽然道貌岸然,但骨子里却最是贪婪鄙俗吗?
而且,现在看来,贾政便是连那些从小练就的表面功夫也都已经不顾了,每日里窝在家里喝酒找小老婆或者打骂下人,所作所为甚至比之前的贾大老爷还不堪。
而无论是美酒佳肴还是女人,哪个不需要银子?
他即便是府里二老爷,大小花销也是有定例的,以前能够胡花是因为王夫人管家,账房那里见风使舵没人敢管。
现在却不行了,这府里谁都知道二房的老爷早已经过气,今儿不管不顾的给支了银子,明儿要么自己能贴补回来,要么就是交差事滚蛋,说不定还得吃官司。
要知道,账房向来油水足,外面盯着他们的人多着呢,哪个敢没事吃饱了行差踏错的?!
贾政即使再落魄却也做不来贾赦当初撒把耍赖的行径,自然手里紧巴巴的。
最后没办法的时候,也只能在没银子的时候打发人找王夫人要,对此,王夫人再恨,也只能咬牙支应,她也怕了贾政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暴力行径。
这一日贾政再次打发人过来取银子的时候,王夫人却是并没有一口答应,站起来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将自己打扮的更加朴素憔悴一些,便向着贾政的所在走去。
这里原来是贾政的小书房,院子虽小,却是环廊绕水,几丛翠竹,几条锦鲤,衬着四季不断轮换的时令花卉,精精巧巧的几间房屋,精致风雅之处比贾赦的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
以前贾政进内院之后,如果不想去正房或者两位姨娘处,便会独自在这里休息,兴致来了写几篇毫无营养的文章,做几首风流词句,拿到外面门客面前享受一下众人的恭维奉承。
恍惚间,贾政有时候都感觉自己真的成了隐士的名家,怀才不遇的文豪了。
然而现在,王夫人一进来之后却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冷眼看去,院子的大小格局没变,陈列摆设没变,甚至那竹子锦鲤香花都没变,但原来给人的风雅感觉却变了。
厢房中传来的靡靡之音,下人行走间的小心翼翼,都让这个地方变成了另一个藏污纳后之所。
不过,王夫人也只不过是为着这里的改变惊讶了那么一瞬而已,他们王家教育女儿向来粗糙,她又是一个最俗气的,除了金银财宝,甚至连那些富丽堂皇的摆设都看不大上眼。
所以,这里变不变的自然也不能让她有什么感慨。
走进了院子转了个弯,远远的透过窗户看着贾政正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婢女饮酒,本来早已经不在意的她莫名的还是不舒服,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在下人的通禀后,走了进去。
在二房的地界,王夫人的威严还是在的,等她进来的时候,屋里的下人包括那个女子都识趣儿的退了下去。
“老爷。”
“你来此干嘛?”贾政已经喝得半醉,问这话的时候更是有着一股莫名的凶气,几年的时间,因为生活的不顺,他的脾气越发的爆淚了。
王夫人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虽然有股转身而逃的冲动,却强忍住了,头高高的昂起给自己壮胆,“妾身来这里自然是有事同老爷商量。”不等贾赦再问,便快速说道,“宝玉的年纪也大了,不知道老爷对他的亲事可有了章程?”
不提宝玉还好,一提到宝玉,贾政那里直接将手里兀自握着的酒盏给甩了出去,口里骂道,“那个孽子!”
王夫人怕他将怒气撒在自己身上,赶忙向着旁边又退了两步,低了头拿着帕子假做试泪,“老爷只管这里骂,骂的再多又有什么用?从小到大他便得老太太护着,别说老爷逼迫着读书了,便是妾身偶尔想照管一下起居,还要看老太太的脸色呢。”
这一句话可谓是说到了贾政的心里去,他自然不肯承认自己的儿子不如贾赦的,只是琮哥儿从小便是请了先生管着自然知道上进,而宝玉却是被贾母给拘在身边,大小事情无论好坏都要护在头里。
为此,他现在心里对自己母亲也满是怨言,好好一个聪明灵秀读书种子,偏偏被宠成了这般一事无成,只在内帷厮混的纨绔子,以后还能指望着他有什么大作为?
却不想想,如果他在宝玉小时候真的上心去管教了,贾母那里又如何能够拗得过?
而且,贾母平日话里也只不过是不让他们太过压着宝玉读书,以免坏了身子,这还是因为有着贾珠的前车之鉴,另外也就是在贾政动板子的时候拦一拦罢了。
就不知老太太在知道这位从小宠到大的小儿子,心里竟然如此埋怨她的时候会作何想!
“你心里可有什么人选?”算一算宝玉现在的年纪也真的不算小了,贾琏和宁府那边的蓉哥儿在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成亲了,但他心里却也没个人选,只能问王夫人。
王夫人想了想试探道,“妾身不常在外走动,自然不知道外面哪家的姑娘合适,不过府里倒是有两位现成的,老爷看宝钗和湘云如何?”
这两人贾政都只是见过,又是小辈,自然说不出来合不合适的话,不过单看家世背景,他自然更看好湘云,怎么说也是现任史侯的亲侄女儿。
王夫人察言观色,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冷笑了几声,嘴里却说道,“要说家世背景自然是湘云更合适,况且又是老太太的侄孙女儿,从小在咱们这里长大的,便是妾身也喜欢的紧。”
偷眼看到贾政在那里满意的点头,话风便转了转,“只是妾身总担心这丫头还是年纪太小了些,所以平时想的可能便没有那么周全,近几年,下面总是有些风言风语的。说是,说是......”
犹豫了半天,看着贾政那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才装作无奈的说道,“总有人说,云丫头跟侯府那边有些个不对付,话里话外的经常带些抱怨之词。
两位侯夫人为此每每被气的不轻,便是两位侯爷怜惜侄女自小父母双违,也不由得感到心寒,无奈之余,只想着将人早早的嫁了,以后少来往便是。”
听到这里,贾政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如果湘云真的不受侯府待见,那这门亲结不结还真没多大的意思。
心里有些不大舒坦,又想起王夫人“自小父母双违”的话,更是忍不住想起来,这丫头未生克父生而克母克祖,当真不会是什么良配。
王夫人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对他无比熟悉,见他变了脸色,便知道自己这话是说对了,不过,为了保险,还是要多说些才好,“另外,女孩儿年纪太小,总是不够稳重,妾身看着,湘云跟宝玉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和睦,却多是胡闹疯玩的,这一点就不如宝钗能时常劝谏着让他多读些书,也长些经济学问。”
说到这里,贾政自然知道王夫人这是看上宝钗了,“只是这薛家现在......”他即使再落魄,骨子里还是瞧不起那些商家的。
“老爷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大老爷那边压着,咱们宝玉想找个能够配得上国公府的又哪里有那么容易!薛家再不好,宝钗这孩子却是个好的。”
看着贾政还是不应,只得继续道,“老爷也知道为了元儿回来建园子,妾身从薛家可是拿了三十万两银子的,这么多银子我们现在哪里还的出,那边可是说了,如果宝钗能够嫁进来,到时候这可都是算在嫁妆里面的。”
听到这里,贾政也有些惊讶,这薛姨妈还真是疼爱这个女儿,不过,几十万两银子做嫁妆,这也就是商家才做的出来,朝廷官员,甚至皇帝嫁女儿都不可能这么大的手笔。
他现在也是缺银子的,却又实在是没有赚银子的本事,自然心动。
王夫人见他模样便知其心中所想,便又说了许多薛家的好处,宝钗的好处,“不是妾身自夸这个外甥女,实在是她人品本就好又是个能干的,您也知道我那外甥是个不成器的,妾身可是听说,薛家现在外面许多账本册子蟠哥儿那看不懂,都是这丫头在帮着我那姐姐管着呢。
平日里的行事做派更是连老太太那里都止不住的称赞。
上次娘娘见了,临走时也跟妾身说喜欢这个表妹稳重知礼。”
这么连番的夸赞下去,贾政又想不到更好的人家,自然也就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同意了。
打铁趁热,王夫人这里得了准信儿,回去之后便忙忙的找了人去薛家提亲,等薛家那边同意,将宝钗和宝玉的更贴儿换过,举家搬出了贾府之后,这消息才被传了出来。
湘云那里先不说,无论如何不情愿,第二天一大早还是被史家给接了回去,至此两家再无了往来。
其实按照史鼐兄弟的意思是要来贾府闹上一闹的,毕竟当初贾老太太已经口头上答应了侯府的亲事,他们才对湘云在贾府常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宝玉却跟别人定了亲,这口气如何出的来。
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家老太君姓史,湘云也姓史,别没理论出个结果,再将自家姑娘的名声都给败坏光了,那可真是出大乐子了,现在只能赶在湘云常住贾家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的传开之前,先将她的亲事给定下来,能早点打发出去便早点吧。
所以,这边宝玉定亲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还不到半个月,那边湘云的亲事也定了下来,虽然还是史侯爷的下属,但却并不是原著中的卫家,只不知道这次两个人能不能一直扶持着走到最后了。
宝玉这里因为并没有跟林妹妹培养出非卿不娶的感情,对湘云和宝钗两人的感情又都差不了多少,对最终娶谁也没什么执念,此时,虽然心疼湘云听到消息之后的伤心难过,但也只是感叹,人为什么一定要成亲呢?
弄得好好的姐妹都跟他疏远了,有什么意思!
这么想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时不时的便会出现一抹柔弱的身影,叹了口气,林妹妹好久没过来了,现在的气质打扮又与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让他上次见到的时候竟然差点误认成是不同的一个人。
心里难受,人便有些蔫蔫的,只这种状态也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老太太那里听到消息之后,便又出了大事,旧病复发了!
贾母被气的再一次瘫在了床上。
太医来看过诊之后,只说让大家做好心里准备,年纪大又曾经生过这种病的人,最忌讳的便是反复发作,这次不会有上次那样的好运气,即使能够缓住了病情,也不大可能再恢复到健康状态。
太医已经如此说,众人谁也没办法,便只能尽力照顾着。
“怎么会突然发病?平时不是告诉你们老太太要静养,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来她跟前乱说吗?”贾赦刚一出屋子便对着贾琏和王熙凤发脾气,现在大房只有他们夫妻在这边住着,每日里来老太太身边服侍,有了事情自然也只能找他们。
贾琏夫妻却也是委屈,“老爷,我们哪里敢拿事情去闹老太太啊!这次儿子恍惚听说是因为听了宝玉定亲的消息才会如此。”
“宝玉定亲了?是哪家的?”
近半年来,少了外人的搅合,老太太忙着养病,二房夫妻也各忙各的,大房众人难得的过了两天闲适日子。
贾赦也终于有时间将他那些宝贝扇子给整理了一番,反复比较之后,被他放弃的大概有三分之一。
但即使已经决定要将这些都给放弃了,老头子还是不舍得将它们给扔掉或者卖掉。
每天在贾琏和琮哥儿面前唉声叹气犹豫不决的样子,看的两人实在是牙疼,想说,那你就全都留下吧!
他又不干,只道他的收藏里怎么能有这些次等货色?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贾琏和琮哥儿亲自接收了过来,太多了,他们又没那个收集癖,这么多的扇子放在那里几年也用不完,索性又给迎春夫妇送去了一部分,再加上宝玉环哥儿兰哥儿探春和惜春那里,可谓是人人有份儿。
这些扇子虽然在贾大老爷那里已经是次一等的了,但在一般人家却是足可做传家宝的存在。
收到的人自然是皆大欢喜,一时间,贾府小一辈儿都是喜气洋洋的,见面聊天儿更是离不开扇子。
如此愉悦的气氛,自认难得做了好事的贾赦自然心里得意,兴致来了便想着给这些小辈多弄点儿东西,省的他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几幅扇子便能高兴成那样儿。
所以,这些日子每日里除了按时回家睡觉,贾赦习惯性的会在坊市里面转悠捡漏。
王夫人那边起初又将消息瞒的紧紧的,所以他竟是到了此时还不知道宝玉已经定了亲了。
“是薛家的姑娘。”说到这里贾琏便想苦笑,府里谁不知道,老太太心里最佳的宝玉媳妇人选,第一是林姑娘,其次便是史家姑娘,这两个人里林姑娘是不要想了,但史家肯将这么大姑娘放在贾府跟宝玉形影不离,肯定是有这个意思的。
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没有薛家什么事情啊,可现在这种情况......二老爷和二太太这不是明明白白的打了老太太和史家的脸吗!也难怪老太太被气的病发了。
不过,经过了年初的事情,大房上下早就对老太太寒了心,现在看着她被自己心爱的儿子和一直偏宠的媳妇气成这样儿,贾琏和凤姐儿心里甚至都有些快意。
只是他们却怕这件事情被自家老爷知道真相后,以他的孝心又要弄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便有志一同的瞒住了。
贾赦那里听到这消息之后,第一反应跟大多数人一样,都只当是老太太听了喜讯之后,高兴激动之余才会导致病情加重,心里酸酸的,从小到大老太太可没对他们大房的谁这么在意过。
想到这里也没心情再呆下去了,装模作样的又叮嘱了贾琏几句,便该干嘛干嘛去了,反正老太太是因为二房的事情才旧病复发的,那就让二房多照料下好了。
到此为止,贾母被王夫人气病的真相便被这么给遮掩了过去。
只王夫人在听说老太太旧病复发的时候,实实在在的是被吓到了,她瞒天过海做下的事情,结果害的老太太被气的瘫倒,这要是被爆出来,贾赦贾政那里都能开祠堂休了她,王家还不敢说什么。
不过,这种担惊受怕在太医给老太太诊脉之后也不见了,话都说不清楚的人自然再没什么威胁!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些日子王夫人也顾不得再继续操劳儿子的亲事了,每日里除了回屋睡觉便是守在老太太这里,真可谓是任打任骂,只希望老太太能先消消气,即使以后稍微好些,能说话了,也不要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但老太太哪里是那么好伺候的,本来生病的人脾气便不好,这次又全是因为王夫人而起,所以每次见到她都没个好脸色,喉咙里‘呼呼’的咕哝着让人听不清的“滚”字,情绪更是激动的恨不得抱住她啃两口才好。
不过,这也不单是针对王夫人一个人,邢夫人和王熙凤这些日常过来照料的不说,便是鸳鸯这位她之前最宠爱的大丫头,现在更是没日没夜的守在她身边照料,却也没得个好,端过来的汤碗药碗,说打翻便打翻,偶尔还要唾上几口唾沫。
可能是老太太也知道她这次病好的希望不大,所以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见她这个样子,王夫人那里却是又心生了一计。
又过了几天,贾赦回到邢夫人正院的时候,正好听见她在跟王善宝家的在说什么‘成亲啊’‘冲喜啊’之类的事情,忍不住问了句,“你们这是又在说些什么事情?”
还不等邢夫人发话,王善宝家的就在旁边抢着道,“老爷有所不知,现在下面好多人都在说着,老太太这一年过的便不顺利,莫非是有什么说头。还说,‘总是这么病着也不是个办法’,如果能够找件高兴事冲一冲,兴许就好了呢。”
这话说的贾赦心里一动,这喜事,贾家目前不是正有一件吗!当时,二房王氏那里可是都准备好一鼓作气过完六礼的,只是后来看着老太太那里不好才暂时停了下来。
想到这里便问邢夫人道,“你可知宝玉的亲事定下了日子没有?”
邢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满府上下都在忙着老太太的事情,哪里顾得上这些。”
贾赦听了在那里琢磨了半天,想着床上躺着的老太太,心里也不好受。
这人毕竟是他的生母,所谓血浓于水,平时千不好万不好,现在见她落得这个模样,心下也免不了唏嘘。
现在有个方法也许能让她站起来,自然要试一试才行。
“你过去的时候跟老二家的还有琏儿媳妇商量一下,薛家那边的礼都不要停,尽快的先找个日子把亲事给办了,毕竟两个孩子也都不算小了。”
邢夫人点了点头,这些跟大房并没有什么相干,她也不过是费费口舌,再说了,便是她想帮忙,估计王夫人那边还怕她抢了风头呢。
有了贾赦的发话,宝玉跟宝钗的亲事终于又有条不紊的操办了起来,因为想要用这件事情去去晦气,所以三书六礼全部走完,竟然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用到。
婚期定的更是紧,只在两个月后。
至此,王夫人终于心满意足了,老太太那里却是又被气的病情反复发作了几次,但是大家现在有志一同的都‘认定’,老人家这是知道宝玉马上要成亲,太过激动兴奋了才会如此。
所以,更是贴心的不再拿这些琐碎的小事来烦她,想着,到宝玉成亲的时候过来给老太太磕个头就可以了。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琮哥儿并没有在京城里面,几月前杨宁给他送了一封信过来,说是他那里的桑基鱼塘已经有了初步的效果,并且感叹贾琮如果能够抽个时间去看看就好了,也可以就一些疏漏之处给予指导。
当时接到信的时候,琮哥儿虽然有些心痒难耐,却没有抱什么期望,先不说他现在每天要入宫当差,无圣命根本就走不开。
即使有空闲,便是徒睻那关也过不了,现在朝廷局势紧张,连带着各地也不太平起来,此去江南千里迢迢不说,一路上也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劫匪暗杀,徒睻哪里可能放他一个人出去。
所以,当时他连这封信都没给徒睻看过,想出去走走的意思更是半点没漏,只将桑基鱼塘的事情讲了一遍。
却不知道他最后是如何知道的,又是如何操作安排的,四月月末的时候,突然之间便来了一出遇刺受伤需要静养的闹剧,实际上忠顺王府里躺在主卧里的只是一个替身,真人早裹挟着琮哥儿一起,画了妆容跟着一只商队向着江南而去。
“这也太匆忙了,我都没来得及跟老爹说一声。”坐在马车里,琮哥儿虽然心里高兴,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你放心好了,我早就派人告知了贾琏,他自会找理由给你在贾公面前掩饰。”
琮哥儿这才放下了那点担心,转而研究这趟出去要怎么玩儿才好。
他跟徒睻的关系,稍微亲密点的人只要不是太蠢就没有看不出来的。
贾琏自然也是早早便发现了,只不过这世道本来就盛行契兄契弟,两个人看对眼了结个契,又不耽误娶妻生子大事,实在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却不知道自己想的实在是太好了一些,有徒睻这个大醋桶在,琮哥儿哪里还有机会娶什么妻生什么子,他现在没当回事,也从来没想到过要跟贾大老爷就此事通通气,以后事情爆发出来,还有得他受的呢。
贾琏在家里给大老爷讲了什么理由暂且不说,走陆路虽然相对辛苦,但比起水路来却是要快速很多,不到二十天一行人便到了江苏地界。
在客栈里面,稍微修整了两天,琮哥儿才知道,自己想的实在是太好了一些,这家伙哪里是特意陪着他到江南来的啊?
明明是他有皇命在身,却发神经的要拖着他一起过来,但是,到了这江南又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竟然想撇开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
看着徒睻让人给他准备的直达苏州的大船,还有身边那一溜的暗卫,琮哥儿感觉自己恨不得咬这人两口才好。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事先不告诉他?一时间气的咬牙切齿的,但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知道他此行关系甚大,并且箭在弦上,也容不得他在这里发脾气拖后腿。
只能肃着一张小脸,冷冷的撇了他两眼之后,转身便上了大船,再没多看这个可恶的家伙一眼。
不过,气归气,等船行到了远处,从船舱里面已经望不到那个人之后,又不禁有些想念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