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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和黛玉惜春三人说的热络,因为说的都是一些绘画方面的事情,其他人这方面不精通很难插得上嘴,只能在旁边干瞧着。
宝钗和迎春探春因为在府里住,这种情况已经见的多了,此时便自然而然的保持微笑的模样在旁边围观,偶尔无聊了低声聊聊衣服首饰之类的话题。
顺便再欣赏一下旁边宝玉抓耳挠腮,干着急却插不上口的样子,倒是觉得趣味儿十足。
湘琴初来乍到,抿着嘴儿在旁边安静的坐着,没人跟她搭话便不肯多说一句,只是脸上一直挂着温柔得体的笑容,不骄不躁的样子,倒是显出了十分好教养。
反观她旁边的湘云就要随性得多,可能也是她经常来贾府,跟众人都熟悉的缘故,说起话来便没那么多的顾忌。
一开始看着宝玉被三人排除在外,脸色便有些不好,虽然没对着贾琮三人说出指责的话,但却将宝玉拉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一会儿后,见宝玉虽然同自己说话,但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又是一阵气闷。
看向几人的目光更是不善,恨恨的瞪了贾琮一眼,只感觉这人很是可恶,往日来贾府的时候,上到老太太下到众位姐妹,哪一个不是都围着‘爱哥哥’转的?
这次被围在中间的竟然是变成了这个贾琮,一个庶出子罢了,真当能够记在大太太的名下,便是正经嫡子了吗?
而且,不就是中了个状元吗?
这天下的状元虽然不多,但是三年便一个,累积起来也不见得就少了,他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真的将这些放在眼里了!
湘云想不明白外面的那些人都巴巴的过来做什么,瞅了瞅旁边的湘琴,便是今天二婶子竟然也破天荒叫这个堂妹打扮齐整了跟着她来到了贾府。
说是什么年纪到了见见亲戚,真当她是傻瓜吗?
她与宝玉打小关系便好,即便是不涉及到男女之情,却也是将他当成亲兄长看待的,往日可以因为黛玉对宝玉冷淡的态度,而对黛玉看不上眼,现在因为琮哥儿抢了他的风头,让心中的‘爱哥哥’沦落到被人说嘴的地步,心里不待见贾琮自然再正常不过。
“哎!”湘云在旁边叹了口气,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云丫头做什么叹气?难道是想着刚刚没吃到喜欢的鸭头,所以在这里懊恼呢?”如果说湘云是将宝玉当成亲哥哥,那将宝钗便是当做亲姐姐看待的,所以平时两个人的关系最是要好。
刚刚宝钗虽然在和迎春说话,眼角余光却也一直盯着湘云呢,见她叹气时的神色有些不对,之前的脸色也连续变换了几下,一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的样子,生怕她又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以后大家见面尴尬,所以一见她开口,赶忙将话题给岔了过去。
她说的幽默,几个女孩子一听便都笑了起来,便是说的热闹的贾琮和黛玉惜春也抬起了头,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笑的开心的几个女孩子。
宝玉更是直接问出了口,“几位姐姐这是在笑什么?”
一句话问的湘云小脸儿染上了绯色,有点不好意思,偏探春还不饶她,“宝姐姐在问云妹妹是不是想吃刚刚席上的鸭头呢?”
“那鸭头有什么稀奇的,薛姨妈那里槽的鹅掌才叫好,等下我们央了宝姐姐叫人给取来些你尝尝。”宝玉一脸恳切的对着湘云说道。
不得不说,宝玉的心思就是单纯,对一些别有深意的话也只会从表面上去理解。
如果他不是王夫人的儿子的话,贾琮还真的有可能会喜欢上这个哥哥。
便是现在,这性子也真心让他讨厌不起来,虽然有时在老太太或者二房那里受了气,总会想着要在他这里讨回来,谁让他是那两人最宝贝的呢,所以那两人欠下的,也只能找他来偿还了。
不过每次贾琮都有分寸,最多只是让宝玉受些小伤,以便让贾母和王夫人忙着他那头,顾不上再找自己的麻烦罢了。
这几天贾府人来人往的,可以说都是为了贾琮,在嘴里夸赞羡慕他这个大景朝最年轻的十三岁状元的时候,心里可能最先鄙视的便是贾宝玉吧。
毕竟这位衔玉而生天资聪颖的名声早已经传遍了京城,因为秦可卿出殡的时候巧遇北静郡王,更是成了王府的坐上宾,被王爷亲口夸赞过的人物。
现在却只能沦为庶出堂弟的陪衬,甚至有被衬托到尘埃里的倾向,一般人估计早已经偏激黑化了,偏偏贾宝玉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笑呵呵的样子。
看起来对自己的境遇竟是一副一无所知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
这让贾琮都忍不住猜疑,难道是这个堂兄隐藏的太深,自己功力太浅没看出来他的不满?
摇了摇头,想想都不可能,哎,有这么一个纯良到让他都有点不忍心去坑的堂兄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尤其是在他还有一对不省事的父母和祖母的情况下。
这样的性子,便是连稍微利用他打击报复一下看不顺眼的人,次数多了心里都会产生一种不忍!
抬眼扫了一眼对面湘云,贾琮天生对别人的情绪比较敏感,又岂会感觉不到对方时不时看过来的不善目光?
只是不在意罢了!
哼,只不过是一个不知所谓的丫头,他并不想跟她掺合,但却不表示他会一味的退让。
这么想着,看向湘云的目光便带上了些似笑非笑。
宝钗最擅长察言观色,对贾府的这几个主子她更是重点研究过,贾琮是十三岁便能中状元,在家又是能够让自己的生父嫡兄对他言听计从的人物,哪里会简单的了。
因着湘云平日对她殷勤,她也不免对她照顾几分,刚刚又已经拦下了她的话头,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好心半途而废。
听到宝玉的话,不等云丫头再说什么,直接走到了她身边,笑着说道,“你们兄妹舌头向来叼得很,我家的鹅掌能入了你们的口,被夸一声好,那可真真是它的造化。”
一句话说的众人又都笑了起来,她趁机将湘云拉在了一边,又让人去取了鹅掌来,准备等下宴席上吃。
这么笑闹了一场,气氛倒是比刚刚好了些,又说了几句闲话,外面有丫鬟来报,说是保龄侯夫人要回去了,问湘云湘琴两位姑娘是留在这里小住还是跟着她一同回去。
湘琴还没说话,湘云那边便吵了起来,“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下次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再不回去的。”又转向湘琴,“好妹妹,你第一次来,老太太必不肯放了你家去的。”
宝钗在旁边敲了敲她的脑袋,提醒道,“便是不跟着保龄侯夫人回去,这当下你也该亲自去说一声才是。”
一句话说的湘云连连点头,扯着旁边的湘琴一同去前面送保龄侯夫人。
她们刚出去,这边贾赦又让人过来叫贾琮前面去。
贾琮连忙跟几位姑娘告了罪,独自一人到了前面,却没看到贾赦,只贾珍和贾琏在招呼一些年纪差不多的世家子弟。
两人给他引荐了一圈儿,大家喝了杯酒,这便算作认识了,刚刚坐下,贾琮便忍不住向着贾琏抱怨道,“二哥哥怎么这会儿才派人去叫我。”
“三弟这可是错怪哥哥了,刚刚便派了几波人进去叫你,可惜都没到你身边儿,如果不是想起来假借老爷的名义派人进去,这会儿可能还见不到人呢。”
贾琮愣了一下,想不出来这是谁的手段,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陪着众人吃饱喝足,这些人还闹着要找个地方夜饮,贾琮现在的身份如何肯同他们这么胡闹,退一步讲,便是他肯,贾琏也不敢放任,深恐回头被大老爷将腿给打断了。
所以,最后只能贾珍出头将人都带到了宁府那边,这边两兄弟倒是都清清静静的脱了身,至少可以早睡一会儿了。
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床上,贾琮感觉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很快的便进入了梦乡!
・・・・・・
正房里的邢夫人和贾赦忙了一天,一时间却是没能睡着,夫妻两个躺在床上说起了白天的事情。
“老爷不知,今天保龄侯夫人可是带了她们史家的嫡次女过来,说是为了见见老亲,但早不来晚不来的偏这时候过来,让人想不想偏都不成。”
贾赦躺在那里右手把玩着左手上的尾戒,听到这话倒真是来了些兴味,“太太的意思是说,他们史家看上咱们琮哥儿了?”
邢夫人的语气里含着得意,现在琮哥儿可是她的儿子,被人看重她当然是与有荣焉,“我看是**不离十。”
贾赦也有些得意,这可是保龄侯史鼐的嫡长女,可不是是史湘云那个克父克母的孤女能够比的,自家儿子受人看中,贾大老爷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还是说道,“琮哥儿将将十三岁,现在议亲年纪到底还是小了些。”
“老爷说的什么话?十三也不算小了,先定下亲事,十五六岁再成亲也不算什么。”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保龄侯和忠靖侯虽然也是勋贵人家,但只冲老太太那一层,我便不怎么想给琮哥儿说他们家的闺女。”
“这有什么,老太太跟史家的那两个表弟关系可都不怎么样,真说过来了,还怕姑娘跟老太太一条心?”贾赦以为邢夫人怕史家的女儿嫁过来跟王熙凤当初似的,却不知道她这里只是因为被老太太欺压狠了,所以对‘史’这个姓氏有点膈应罢了。
现在看贾赦竟然真的对史家的女儿有点心动,心里更是不舒服,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老爷,您看黛玉怎么样?”
“黛玉?”
邢夫人不用看也知道自家老爷现在一定是目瞠口呆的样子,说起来琮哥儿的婚事,她一直便想给找个十全十美的,因老太太为宝玉相中了黛玉,所以她还真的是一直没想到这个外甥女儿,刚刚脱口而出,也只不过是想要这么一个人将史家的女儿给压下去罢了。
论亲近,琮哥儿和黛玉也算的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史家的湘琴却是只今日见了一面。
论般配,史家虽有爵位却是武将,哪里赶得上林家在文臣里的地位,琮哥儿今后可是要走文臣路子的。
最重要的是,林如海可也算的上琮哥儿的半师了,想必对琮哥儿也会满意的很。
贾赦也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这时说起来便有些吱吱呜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总感觉有些别扭,“我记得,黛玉好似比琮哥儿还大些呢吧?”
邢夫人嗤笑了声,“老爷这也真是的,才大一岁多一点,这有什么?!”
这倒真没什么,可是贾赦心里就是觉得不对劲儿,倒不是俩孩子不般配,只是以前从来没想过,冷不丁的被邢夫人给提了出来,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但这只是潜意识里的想法,一时间到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自家太太,只能转了个身背对着她,没好气的说道,“琮哥儿还小呢,迎春探春都是姐姐,宝玉又是哥哥,这几个都没定下来,他急个什么?你要是有时间还是多操心操心二丫头那里,琮哥儿不急。”
邢夫人那里撇了撇嘴,不知道贾大老爷这又是怎么了,一开始提到有人看上琮哥儿的时候他还开心呢,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却又换了个态度,这可真是越老越左性!
今天史湘琴的出现可真是一石惊起万重浪,若说贾赦和邢夫人两口子是得意,贾母和王夫人这边却是心里膈应的很。
为了给宝玉找个十全十美的,她不是没动过娘家这个侄孙女的心思,但是史鼐这个侄子太正,不是她一个出家的姑太太能够拿捏的,好在他也没做绝,虽然不同意自己的姑娘,但是湘云那里过来走动,他却是不禁止的。
湘云那里虽然名声不大好,但是嫁妆丰厚,又只是作为黛玉的备胎,以前没对比的时候,她倒是勉强也可以接受。
可是今天・・・贾母感觉自己这张老脸真的是被娘家侄子给踩在了脚下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
王夫人这边跟保龄侯府的纠葛更深,保龄侯夫人也姓王,说起来还是王夫人的亲堂妹,不过因为当初王家的财产爵位问题,两房的当家人闹得有些僵,所以她们闺中的时候便没怎么往来,即使偶尔见面,因为长辈的影响,也很是不对付。
出嫁的时候,一个嫁了国公府的嫡次子,一个嫁了侯爵府的嫡次子,按照娘家的势力来说,也算的上正相应。
但让人没想到,也让贾府王夫人心气难平的是,史家的大老爷还没等袭爵便早早的病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姑娘,史家二老爷不但继承了史家老太爷的爵位,还因为早有军功得以原爵承袭,并未降等,进了史家的王氏头上也多了个实打实的超等诰命。
反观贾家这里,在老太爷病故后爵位却被连降了数等,从国公府直接变成了将军府不说,这将军也不是她们家老爷的,自己辛辛苦苦的伺候公婆多年,最后竟然只得了个五品宜人的诰命。
不说闺中时候的恩怨,便只是因为这身份地位上的转变,王夫人也极度不想看到这个堂妹,好在对方也是个乖觉的,虽然贾老太太是他们史家出来的姑太太,她也没怎么过来走动。
即使老太太每每派人去接史家的姑娘,她与忠靖侯夫人也只是同意史湘云过来,自己身边的无论嫡女庶女却都拘在家里不肯往过送。
这本来让她很是满意,但今天、今天,她是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下去了,她们当初之所以没让姑娘过来,那是跟本没看上她的宝玉啊,现在贾琮出息了,年龄又相当,自然是巴巴的将姑娘给带了过来。
在前厅的时候,王夫人心里便是有股火在拱一样,脸色阵红阵白的别提多难看,好在她一直低着头握着佛珠,满屋子的人又都围着老太太、邢氏和王熙凤奉承,这才没让人察觉出她的失态。
送走了客人,回到了自己房间里,却是再也管不住自己的脾气,随手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遍,砸了之后看着满地的狼藉却又是一阵阵的心疼,那些金银器皿还好,反正坏不了,瓷器玉器却都是摔的粉碎,想拼都拼不起来。
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为了给女儿建园子,每日里给人陪笑脸的样子,心里便是酸的发苦,想不明白,明明自己也曾是王家的嫡女,被父兄千娇万宠着长大的,怎么就沦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贾政今天也被自家兄长高兴的样子恶心的不行,在席间做了一会儿,总感觉别人看过来的眼神满是嘲笑,客人稍微低声说点什么,他便认定别人是在私下里议论他呢。
心情越来越浮躁,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幸亏身边的人提醒着,这才勉强忍住,借口身体不适,直接回了自己的内书房,即使这样也是发泄了好一阵,这才勉强将暴烈的脾气控制住。
知道客人散了,本来是想过来跟王夫人商量商量给元春建的省亲园子的事情,想着现在女儿贵为贵妃,只要能将她接回来给人看看,舅兄那边再使些力气,使女儿能够重获宠爱,万一要是能够再生个皇子的话,相信即使那两父子再嚣张,到时候也无法跟他这个皇子外公相提并论。
至于宝玉,本来生有异象,他还以为是个能成器的,现在看来却是没什么大用了,即使是立马开窍发奋读书,三年以后也高中状元,有了贾琮珠玉在前,也难起一点波澜!
进屋后,看着正房地上一片狼藉,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本来还想着看在元春的面上哄哄王夫人的,现在却是再没了耐性,“你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生个儿子被你惯得不成样子,难道现在还敢抱怨了?”
王夫人看着面前脸色发黑的贾政,首次目光中带了丝不屑,“老爷这是什么话?这儿子怎么就是我惯得了?我为老爷生儿育女,女儿自有我这个母亲教导,难道儿子的事情也要我这个妇道人家去管?那还要老爷做什么?”
贾政气的指着王夫人的手指都在发抖,眼睛也有些变红的趋势,“你、你・・・”胸中憋着一口气,但他口齿向来算不得伶俐,只‘你’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王夫人这时才想到这人气急了是个会动手打人的,但是她今天实在是给气的狠了,潜意识中还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不着痕迹的向着门口的方向挪了挪,以方便逃跑或者心腹的下人来救她,嘴上却是不肯饶人,“你什么?我劝老爷以后还是少抱怨我几句,我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也知道‘养而不教父之过’,又说‘生子肖父’,宝玉再如何不好,根儿上还在老爷那里呢!”
她嫁进贾家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跟贾政针锋相对,实在是白天的时候被自家的那个堂妹给刺激到了,心里又恨毒了贾政不能给她带来体面,所以才如此口不择言。
贾政第一次被妻子如此对待,丝毫没有新奇之感,满腔满腹的都是耻辱,本来想冲上去扯着王夫人打一顿消气的,却没想到,才迈了一步,竟然一口血喷了出去,人也扑通一声面朝下栽在了地上。
“啊・・・”王夫人本来已经转身打算向着外面逃出去了,在被打和失面子之间她明显选择了后者。
却没想到,她这边还没出房门,那边便传来了‘砰’的一声响,以为是贾政砸了什么东西,虽然害怕,但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想到这一眼竟让她吓得直接尖叫了起来。
贾政就那么直挺挺的趴了下去!
王夫人被吓的僵在了原地尖叫,一时间竟然没想起来要过去搀扶一把。
外面守夜的丫头婆子听到叫声便知道不好,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现在就进去,还是要再等一会儿,等主子召唤,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她们这些人再被从小到大的教导着护主,关键时刻也会犹豫不决。
好在也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下下,尤其是金钏,她因为一心惦记着宝玉,所以对王夫人格外的忠心,这时候也顾不得想那么多,掀了帘子便闯了进去。
饶是心中再坚定,见到屋子里的情况也吓得腿软,王夫人睁大了眼睛瘫在靠门口的地方,看那样子已经动弹不得。
老爷直愣愣的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那地上还有早先王夫人摔东西时候留下的碎瓷片,老爷身下已经现了血迹・・・・・・
看清楚情况的金钏打了一个哆嗦,她虽然胆子大,也有心忠心,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让她一个人去扶老爷,却是打死她她都不敢。
回过头去向着门外喊道,“老爷、老爷出事了,你们快进来帮忙!”
外面守着的人听了她的话,不敢再犹豫,赶忙也掀帘子进了来,一看这种情况也是吓的一个激灵。
推三阻四的半天,这才有两个人被推了出来,扯着贾政的肩膀用力将人给扶了起来,又磕磕绊绊的将人给送到了床上。
有人胆子大,搭手的时候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这才是真的松了口气,人没死就好!
金钏倒出手来将旁边的王夫人给扶了起来,小声的安慰了一会儿,只说老爷没事。
这才让王夫人缓过神来,半靠在金钏身上哭道,“儿啊,今天可多亏了你了!”转头又对着下面的婆子喊道,“快去叫人请了太医过来。”
几个婆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里很是无奈,都这会儿了,哪里还能请来什么太医啊,但是看到太太有些狰狞的脸孔,也不敢多说什么,反正她们只是传个话,请人的自有其他人。
荣禧堂这边的动静太大,贾母本来便睡不着,这时候更是心烦,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贾政的毛病又犯了,正打骂下人出气呢,贾母心里并没有当一回事。
后来却仿佛听到了王夫人的声音,才察觉有些不妙,但她起初也只以为是贾政两口子吵架,反正自家儿子又不会吃亏,她年纪大了也懒得却理会。
却没想到,这事情却是越来越离谱,让人去打探消息,传话回来竟然说是贾政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