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猫的声音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以后，海燕也没有再来我的宿舍。在基地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吃和睡。基地吃的东西不错，基本上每天都是想吃什么，他们就送什么。

第一次实验以后，我就再没见过罗峰和吴博士。好像他们把我遗忘了。有时候看到飞鹰，也是形色匆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一切好像有变化。这样沉闷的过了一个星期。

一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脑子里好像有人在说话。是真的，在脑子里。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有个住进了你的脑子。他不是在我的耳边说话，而是在我的脑子里。

“卓世杰，你好。”

“谁，谁在哪……”

“你先冷静，别出声，你就当你是睡着的好了。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是谁？我是老猫。”我仔细一听，确实是老猫的声音。这下我就没那么紧张了，毕竟老猫还是和我很熟悉的。但是为什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而且他的声音好像不是发出来的，好像就直接是在我的脑子里的。

“你先别问为什么？我想告诉你，你被罗峰骗了。金涛根本就不是618害死的。他是被MSS活活打死的。他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当然罗峰也没有完全说谎，当时他们要从金涛那里知道你和卫一依的联系。MSS当时发现了他在偷偷调查卫一依，就设计陷害他，让他交出你。他为了保全你，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头撞在了桌子上。我们当时都被吓呆了，大家都敬重他是条汉子。”

“我知道在罗峰口里，MSS是一个维护正义和和平的组织，但是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这些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什么？我也是MSS的一员？嘿嘿，你错了，我人是在MSS，可是我的心不在。我今天和你说的够多的了。我是想来告诉你，我是来救你出去的。难道你想一辈子就在这里被当个试验品？”

“别问我怎么救，很快你就知道了。我要的是你的配合，别到时候我把事情安排好了，但是你不配合，我们不是就前功尽弃了？”

“你不想走？那我问你，你想出去见胡杨吗？难道你想一辈子困在这里当罗峰的试验品？”

“想？想就对了，我怎么认识胡杨？说来话长了，等你出去你就明白了。”

“MSS里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表面上是MSS的人，实际上却又都不是。我们是618？哈哈，看来你智商不差嘛。对，我们都是618。好了，我走了，需要做什么我会和你联系的。你现在先睡吧”

老猫没有再说话，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这种感觉让我汗毛都竖了起来，怎么他能和我心灵交流？我觉得事情越来越离奇了，连老猫都是618的人，也许就在MSS里也有很多是618的人，说不定是毒蛇，说不定是飞鹰，我觉得他们都有可能。他们认识胡杨？怎么胡杨也被卷进来了。我也不知道618到底是正还是邪，虽然在罗锋的嘴里他们是害死老金的凶手，但是老猫又告诉我，老金是被罗锋害死的。

我记得老金给我的遗言里曾经说过，他被人盯上了，但是这些人是618还是MSS他也没有明说，但是老金的惨死绝对和外派他的人有关。想起老金的惨死，想到他为了保住我而遭受的折磨，我的胸中就像有一团火。我已经卷进了这个漩涡，无法脱身了。

恐惧源于未知。从老猫那天和我神交以后，我就对他们产生了无法言说的恐惧。我觉得他们已经不是人的存在了，我不敢乱想，我怕所有的思维和想法都被他们窃听去了。而我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我甚至不敢和任何人有眼神交流，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可疑。和我最初到MSS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至少罗峰对我一直是客气的，MSS对我也是很友善的。老猫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有时候当着很多人看着我，我觉得他的眼神里又透着寒气，好像是在警告我。

我既不能说出他的身份，又不能真正的去接受他。飞鹰和毒蛇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这天晚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我的寝室。先是毒蛇，毒蛇是个很阴沉的人，他的眼睛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我记得我以前最喜欢眼睛别人的眼睛，因为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眼睛一定是能反映他的内心世界的，他的表情和动作都可以掩饰他的想法，但是眼睛却掩饰不了。

“你这几天没去实验吗？”

“是的，吴博士说第一次实验的数据好像有点问题，现在还在分析到底是什么，所以就还没安排……”毒蛇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来找我，我自然对他很客气。我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他们没再找个你的麻烦吧？”

“谁？”我警觉了起来，不会是他知道老猫的事情了吧。如果知道，我就完了，他们知道618联系过我，会不会杀我灭口，像对付老金那样。

“别紧张，我说是方家伟。”

听到他说这个，我才如释重负。“没啊，从你上次教训他们以后，他们哪敢啊。”

“除了他们，还有谁吗？刚才你怎么……”

“没，还有谁能在你们MSS撒野，这里可是最高情报机关，绝密组织啊。”

“怕是怕绝密的地方也不完全绝密。算了，你早点休息吧，今天晚上打扰了。”我觉得毒蛇话里有话，可能是看出什么了。但是除了那一次和老猫的交流外，我一点异常也没有啊，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毒蛇刚走不久，飞鹰就来进来了。看到我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的杯子，飞鹰问，谁来过了。我知道瞒不住，就老实说了。

“毒蛇刚走。”

“他来干什么？”

“没干什么，前几天二部的方家伟来找我的麻烦，是毒蛇帮我挡了，他怕他们又来骚扰我，所以就来问问。”

“哦……其他没说什么吗？”

“嗯”。

飞鹰和老猫是一起从三部到一部的，我不确定他是否知道老猫的身份。所以飞鹰到来，我也是很紧张的。

“世杰，你来MSS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你发现MSS哪里有什么不同吗？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擅长观察的人，我想听听你对MSS的看法。”

“嗨，在我们这种草民眼里，你们就是正义的化身，特工的代言人啊。这么大的天朝能有多少人能走进你们这个国家绝密的核心？所以，我对MSS的看法就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呗，很神秘，很高大上，很厉害。”

“但是MSS已经不是当年的MSS了。”飞鹰很沧桑的说。看出来他很伤感。

“当局者忙着争权夺利，忙着和618斗争，谁会知道当时进来大家的初衷。我还记得，我从研究所里第一次被选入进MSS的时候，还在做化学实验。当时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案子，死了很多人，当局封锁了所有的秘密，从各个领域抽调了一些有专长的人来调查。有搞物理的，有搞化学的，有生物学的，还有一个是神学的，最后案子破了，我们都被选进了MSS。当时大家的想法就是，要维护国家安全，要为身边的人创造一个更安全、更稳定的生活。可是，这些年，MSS已经变得很多了。这几天，我都没在部里。你知道吗，我们几处秘密基地都被618标记了，他们发起了进攻，我们内部也出了很多内鬼当了他们的接应者，很多基地已经不能再用了。MSS这次损失无可估计。最痛心的是，身边有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居然变成了我们的对手……”

听飞鹰的话，他还不知道618已经和我接触过了，我想他大概也不知道老猫居然是618的人，如果他知道，肯定更加伤心。而且我也肯定，作为一部的负责人，处理这些事情需要多大的魄力，还要承受住多么大的压力。尽管我和飞鹰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还是很欣赏他，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个位置，也算是狠角色了。

老猫的事情我没告诉飞鹰，我认为618比MSS厉害得多，如果我告诉了飞鹰，也许618会把我当成告密者，后果我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