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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侯此次北伐大军共计四万余人,这还不包括沿途裹挟的流民。
这四万人中,最具战斗力的,当数将近八千人的老营精锐,这个数量与朱由检麾下中卫军大致相当。至于双方战力,考虑到中卫军与顺军老营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交手,所以也不能贸然下结论。
崇祯十六年冬,闯王李自成将八千老营交由刘芳亮,原本计划让他率领这支精锐从南方攻打北京,与顺军主力形成合击。
不曾想后来顺军主力在宁武关受挫,士气低迷,刘芳亮更是割据河南,斩杀闯王监军。再后来,这支精锐便成了刘芳亮的嫡系部队。
为稳住这些老营战兵,刘芳亮不惜重赏,每次攻城略地,总是由老营最先挑选战利品,银子,女子管够。时间久了,这些来自关中陕北的苦哈哈们,对自己当下处境越发感到满足,渐渐地,也不再提回到陕西的事情了。
尤其当该部顺截断运河后,垄断南北贸易,各人心态便开始发生重要变化。
崇祯十七年冬,刘芳亮之所以能摆脱闯王控制,割据河南,除了良好的外部环境,从顺军资深分析,就是靠这些老营战兵在背后强力支持。
从某种程度上说,刘芳亮已经与老营结成利益同盟,荣辱与共。
既然有人享受特权,必须有人要做出牺牲。
剩余的三万多普通士兵,以及运河上下的百姓,就成了食物链的底层,尤其是运河沿岸百姓,被盘剥之重,简直令人发指。
据说淮阴等地的税收已经收到了三十年后,也就是宏光三十一年。
在这种背景下,运河上下流民数量暴增,而多出来的这些流民,自然而然的都成了王师北伐的炮灰。
崇祯十八年五月十五,济南南郊,七里庄,崇祯皇帝与宏光皇帝的第一次交锋正式开始。
顺军战甲驱赶着成千上万流民,越过七里庄,浩浩荡荡往明军阵地而来。
三千多人的流民大军,皆由青壮男丁组成,说是驱赶,不如说是他们自告奋勇前来攻城。
倒不是各人受到宏光皇帝朱常渭感召,要铲除暴君拯救自己,驱使他们向前的不是背后顺军战兵的马鞭,而是队伍旁边那些把总旗官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杀他娘,强他娘,刘王来了不纳粮!”
李闯大军传唱四方的歌谣,被马秀才直接抄袭过来为自己所用,听起来倒也不显得违和。
这里的刘王指的当然就是刘芳亮,他当前的爵位虽然只是淮阴侯,不过他已经临时给自己升为济南王,一是为了自己占据济南作准备,同时也是为了向登基称帝做过渡准备。
毕竟刘芳亮是要当皇帝的男人。
古往今来,只有女人,粮食,银子才是驱动人类前进的最大动力,对这些无家可归一无是处,甚至连尊严人格都没有的流民来说,尤其如此。
三千多人中,披甲者不到十分之一,剩余大部分人,身上没有任何防护,只是穿着单衣。他们几乎没有火器,手里拿着的除了顺刀,狼牙棒,还有木棒木棍。
眼前这幕场景让朱由检想起了去年冬季,在密云棱堡群阵前,被朝鲜兵驱赶的明国百姓。
不过仔细比较就能发现,眼前这些流民精神气质与密云流民相比,又有明显不同。
正朝中卫军方阵走来的流民,各人面带嗜血之色,一双双贪婪的目光越过前方中卫军方阵,落在繁花似锦的济南城上,一些青壮男丁不时还与周围同伴相互交流,混乱的人群中不时响起赢·荡的狂笑。
崇祯皇帝微微一笑很倾城,这样乐观的填壕炮灰,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旁边高文彩见状,连忙道:
“皇上,锦衣卫番子,还有中卫军夜不收都有情报显示,这股流民不是简单的明国百姓,他们中不少人来自都是漕帮,还有些来自晋商马帮,手上有人命。”
“现在还有晋商余孽,看来朕是太过仁慈了,既然手脚都不干净,那就让他们断手断脚,命令城头,开炮吧,”
崇祯皇帝抬头望向站在自己不远处,手持镰刀的人群,嘿然一笑,目光落在老丈人手中颤抖不已的镰刀上面。
“国丈大人,待会儿砍人时,不要避开人血,朕喜欢看你满脸是血的样子,”
周奎连连点头,身体像是秋风落叶,不由自主的晃动起来。
“还有你们!”
朱由检指着那群投靠鞑子的明人细作,厉声爆喝,数百名鞑子细作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他们中大多数人已经饿得奄奄一息,有气无力的望向崇祯皇帝。
“现在就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这些暴民就是粮食,要想活命,就给朕吃人肉!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想当禽兽,朕便如你们所愿,让你们就做一辈子禽兽!”
明军阵前响起崇祯皇帝撕心裂肺的大笑声。
大队流民前行到距中卫军方阵两千余步位置,对面明军开始有炮弹向人群射击。
几门佛朗机炮发射出十余斤重的弹丸,呼啸着掠过人群头顶,远远落在流民背后,溅落起漫天飞石。
见明军炮弹准头不足,流民队伍中爆发出一阵狂笑,紧接着,各人加快脚步向明军方阵跑去,刚才还勉强成形的队列,现在彻底变成一盘散沙。
崇祯皇帝望着黑压压冲来的暴民,咽了咽口水,示意炮手继续射击。
“把城头佛朗机炮,虎蹲炮,红衣大炮,全部集中开炮,好好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轰!轰!轰!
很快的,此起彼伏的炮击声连成一片,数十颗铁球以雷霆万钧之势,越过中卫军方阵,向密集的流民队伍倾泻而去。
铁球在人群中犁出十几道长长的血槽,沿途所过,非死即伤,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暴民,像是被狂风吹折的麦子,齐齐倒了一片。
幸存的暴民凭借血气之勇,挥舞手中简陋的兵器,继续往前冲击,紧张的战场气氛下,他们竟然没有听到身边四周不似人声的惨叫。
一路狂奔的刘晓博忽然感觉屁股沟子后面虎虎生风,他手中握着把缺了口的顺刀,一边狂奔,嘴上不停喊着“睡他娘”,这个自私猥琐的胖子躲过了两发佛朗机炮弹洗地,忽然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攫取。
刘晓博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达数丈的血槽,血槽两边,遍布各种残肢剩体,有胳膊,有大腿,更多的则是些花花绿绿的肠子。
刘晓博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忽然接触到一团温热,他还在想自己摸到了什么,右脚便被一只血淋淋的大手死死抓住。
“救我,救,”
一个满脸横肉的青皮,肚子被飞石打穿,鲜血飞溅,伸手死死攥住刘晓博左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滚开!滚开!”
刘晓博一脚踹开那人,拔腿就要往回逃走,忽然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从天而降,隔着散乱的长发,老青皮惊讶的发现,这是他十几天前在淮阴奸·杀的那个女娃。
“鬼啊!“
刘晓博惨叫一声,双腿瘫软,那女娃疏忽不见,这时明军火炮已经停歇,远远地听见有皮肉撕裂的声音。
刘晓博惊魂甫定,刚要站起身来,便被五六支手臂包围,他准备抬脚去踢时,小腿也被人死死抱住,伴随着这个河南老青皮接连不断的惨叫,他那肥硕笨重的身体被五个饥肠辘辘的鞑子细作死死抱住,啃食起来。
此时,在国丈大人周奎率领下,三百多个饥肠辘辘,手持镰刀的建奴细作,远远绕过中卫军方阵,争先恐后冲进对面暴民队列中。
三千多暴民,在中卫军三轮炮击过后,当场死去七八百人,濒临崩溃边缘。
幸存的两千多个暴民,很多被飞石击中,身上都有伤,倒在地上哀嚎不止,有些人被砸在旁边的铁球直接震晕过去,只有不到七百人,身体毫发无伤,茫然失措的站在原地。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挥舞镰刀,前来收割的奴才们,便将他们彻底淹没。
这些青皮,漕帮,马帮,花子组成的暴民,在刚刚经历中卫军火炮洗礼后,现在又迎来了崇祯皇帝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终极武器。
朱由检称之为:食人奴才
盘踞济南的鞑子奴才们,近半个月内受到朱由检各种非人虐待,各人精神恍惚,甚至有不少人在行宫便已彻底疯掉。当然这些人已经被崇祯皇帝做成菜人,给其余人分食,在中卫军面前,这些狗奴才没有任何机会报复,或者说是发泄,奴才永远是奴才,就像狗一样,只要主人比自己强大,它们便会摇尾乞怜。
牛顿力学定律在心理学上同样适用,过度压抑只会引起激烈反弹。
于是朱由检决定给他们一次发泄的机会。
他们将命运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全部化作疯掉的斗志。
吃!
吃!
吃!
吃成为复仇手段,也是崇祯皇帝唯一允许的手段,奴才们手持镰刀,来到阵前,疯狂啃食倒在地上那些死掉的,或是没完全死掉的青皮,漕帮,花子,无赖。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岳爷爷当年未做完的事,朕要帮着他做完,诸位,”
朱由检掏出左轮手枪,虎视眈眈望向身旁众人,自从朱常渭,李若琏叛变后,崇祯皇帝除了王承恩,再无可信之人。
“诸位今日看到的,只是一盘开胃小菜,将来朕攻伐辽东,那时才是主菜!”
群臣默然无声,对于皇上吃人肉的癖好,他们实在无法苟同。
就在朱由检沉醉于他一手搭建的修罗场,沉迷不能自拔时,他的丈人周奎,现在正挥舞镰刀,狠狠砍向倒地未死的流民。
望着暴民被一个个推倒,啃食,朱由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张国维,倪元璐,高文彩,汤若望等人,皆不忍直视。
“皇上,流贼要上来了,要不要让中卫军进攻?”
张国维忍不住打断崇祯皇帝欣赏人肉大餐,忐忑不安道。
“不急,让刘芳亮看看,看看和朕作对的下场是什么,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尸骨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