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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十二月十二日,密云棱堡群前,山雨欲来风满楼。
辰时初刻,晨曦微露,朱由检期待的大雾天气并没有出现,忠亲王多尔衮率领八旗主力六万余人逼近棱堡腹地。将近五百门红衣大炮被推进到最棱堡前不足五百米的位置,随着荷兰教官与乌真哈超炮手准备就绪,明清双方交战以来,规模最大的炮击开始了。
“辅政王,炮手都已经准备就绪,天色不早,可以开始攻城了吧!”
中军大阵正中,装饰华丽的伞盖下,忠亲王多尔衮正襟危坐,济尔哈朗坐在多尔衮南边,各旗甲剌,牛录额真分别侍立左右,镶黄旗步兵统制鳌拜与正白旗甲剌达音塔站在显眼位置。
作为这次进攻的前锋,巴图鲁鳌拜此时可谓志在必得,踌躇满志,恨不能立即登上明军城头,将龟缩在垛口后面的明军全部砍死。
“再等一等,等勇士们将盾车退近些再说,明军现在不肯露头,不能白白耗费火药,”
多尔衮果断拒绝鳌拜,他声音低沉,却充满威慑,当他说话的时候,周围众人却是死一般沉寂。
“辅政王所言甚是,”达音塔连忙附和,这次攻城他们甲剌作为第二波攻势,达音塔对此很是不满,要知道在八旗军中,首战与次战,论功行赏起乃会相差很多的。
正白旗甲剌一度怀疑,多尔衮偏袒心腹,这才能鳌拜打头阵。
“经昨日一战,明军已经是惊弓之鸟,还要如此谨慎·····”
达音塔说了一半旋即闭口,多尔衮那阴冷的目光朝这边投来,落在达音达身上,让这位正白旗甲剌感觉自己像是要结冰一样。
多尔衮盯着达音塔看了一会儿,转身对站在旁边的正红旗旗主阿克苏道:
“阿克苏,让你们旗中的包衣奴才们,快一点,耽误大军攻城,全都军法处置,”
阿克苏答应一声,随即转身冲他们旗中的包衣牛录额真叱喝道:
“向忠清,让那些汉人尼堪快点,用鞭子抽!再磨磨蹭蹭的,白甲兵就要动刀子了!”
阿克苏说罢,回过头来,望向忠亲王,他脸上凶狠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代之以满脸谄笑。
“辅政王,对付这些汉人尼堪,不要把他们当人,要像对狗一样,要打,不打他们,他们不会给我大清出力,”
阿克苏的此话与前日济尔哈朗的放牧理论不谋而合,引得周围清军将领哈哈大笑。
多尔衮却是神色不变,他抬头望向阵前几十辆渐行渐远的盾车。又举起望远镜看了看了远处明军棱堡,和他预料中的一样,棱堡城头仍旧望不到一个明军身影。
“明军为何还没动静?”
“辅政王,经昨日一战,明军溃散也不是没可能的。”
鳌拜略显失望,他本期待着今日能与朱由检正面交锋,手刃明国皇帝,为昌平之战中死难的镶黄旗勇士报仇。
然而现在看来,明军多半在昨夜便已弃城溃逃而去了。
众将纷纷附和称道,以各人对明军的了解,在经历连续两场大败后,还能继续作战的明军,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辅政王,让勇士们直接攻城吧,”
鳌拜迫不及待道,此时此刻,不仅是他,其余各旗的甲剌也有都有此意。
让正红旗包衣撤下来,八旗战甲率先进城,否则破城之后,再从这些汉人尼堪手里收缴俘获,就太麻烦了。
多尔衮沉吟许久,随即下令:
“开炮!”
在众将失望的眼神中,清军阵地上,五百门红衣大炮齐声怒吼,大地为之振动,数以千计的炮弹砸向明军棱堡群。
多尔衮抬头望向东边,回头对镶黄旗步兵统制鳌拜道:“等到火炮打完,盾车也到城下了,你率甲兵全力登城,今日定要速战速决,不给明军喘息机会。”
鳌拜双手抱拳:“辅政王放心,这次,绝不会再让朱由检逃了!“
话未落音,忽然听见远远传来清军夜不收急报:
“主子,衍圣公来了!”
“衍圣公?”
多尔衮眉头皱紧,清国虽与曲阜衍圣公素无来往。不过多尔衮知道这孔家在明国地位显赫,在山东更是势力庞大,要钱有钱,要地有地,简直是一方诸侯的存在,连总兵刘泽清也要给衍圣公几分面子。
不等多尔衮下令召见,远远望见一个肥头大耳的明人,头戴八瓣帽,后脑勺上挂着根细长的鼠尾辫,此人便是衍圣公,他被两边侍卫,远远的冲华盖这边喊叫。
“忠亲王啊!李若琏那狗日的到山东了!”
多尔衮示意巴牙剌放衍圣公过来,鳌拜正要上前护卫,却被多尔衮推开。
孔胤植跪倒便拜,鼻涕流了一地。
“忠亲王啊,明国指挥使,李若琏带着一棒子三教九流,绕过登州,往辽东去了!”
多尔衮手中玉扳指摔在地上,良久无语。
三个时辰后,密云棱堡深处。
“他是魔鬼的化身!是无耻的异教徒!死太监!“
”忠亲王阁下!八个月前,就是这个人,搭乘商船偷渡日本。在长崎,在我们荷兰人聚集的长崎离岛,施展他的阴谋!纵火行凶,炸掉望所,救走了荷兰共和国的死敌,然后,一手挑起了可怕的倒幕战争!让我们东印度公司在日本的生意损失大半!”
福斯藤博斯的体重压得梨花木圈椅吱呀作响,他脸色通红,酒糟鼻布满油腻,情绪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快要落到忠亲王多尔衮脸上。
大学士宁完我微皱眉头,包衣奴才对荷兰舰长并无好感。甚至还有几分妒忌之心。
主子开恩赐座给他,已经算是礼贤下士,这个红毛鬼子却不知天高地厚,如此桀骜不驯。
福斯博斯高亢的嗓音回荡不绝,厅内众人沉默不语,多尔衮勉强笑了笑,举手示意荷兰舰长平息怒火,转身对宁完我道:
“大学士,这个李若琏是什么来历?半年不到,本王已经听过他好几次了,“
多尔衮表面神色淡定,却是忧心忡忡,倘若衍圣公说的不错,李若琏和他的舰队现在已经抵达登州,那么距辽东也不远了。
虽说清军在辽东乃至北直隶一带占据绝对优势地位,倭国,明国,朝鲜,皆不能撼动。
然八旗水战不力,况且海船来去无踪,长达数百里的漫长海岸线也是防不胜防。不要说是崇祯十七年,便是后来康麻子在位期间,郑氏水师在沿海也是吊打清军,三番之乱时,吴三桂甚至联络郑克爽,让他们登陆辽东。
“五日之内,勇士们便能攻破北京城,明国命不久矣,到时本王要将朱由检凌迟处死,这时千万不要出任何变故!”
“是,是,”
宁完我连连点头,担任大学士之前,他统领下的汉八旗中便设有专门细作,散布于明国各处,尤以北直隶为多。这些细作负责刺探明国情报,禀告给他们的主子。
宁完我对李若琏当然是了解的。
”回主子的话,这个李若琏本是天启朝时的锦衣卫堂上指挥,崇祯帝继位后,大力打击阉党,锦衣卫四处抄家灭族,李若琏这个堂上指挥却因办事不力,未肯揭发同僚,被朱由检撤去职务。“
”却不知怎么,到了今年年初,明国皇帝又开始重用此人,赏赐重金,派他去倭国找个西班牙人,朱由检还许诺说,若是找到此人,不仅给李若琏官复原职,还给他升任指挥使。“
“呵呵!“正红旗旗主阿克苏冷冷一笑,旁边鳌拜也发出哂笑,就在几年前,他们两人兵临汉城,朝鲜王军望风而溃,倒是在对马驿,一伙在朝鲜经商的日本人袭击镶黄旗战甲,竟然杀了个清军巴牙剌。
“胡说!就凭他一个,去倭国找人,不是找死吗?”
多尔衮扬手示意大学士继续说下去,宁完我抬头望忠亲王一眼,忐忑不安道:
”李若琏从运河南下,沿途收拢了几个帮手,到倭国后,又和倭国乱党勾结在一块,在长崎杀人纵火,据说还炸了倭军的弹药库,长崎奉行马场利重害怕被幕府将军责罚,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就联合几个强藩,进攻江户,到今年六月底,倭国已经·····“
鳌拜听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打断宁完我。
“大学士,赶紧说李若琏,不要再说倭人了!“
坐在旁边的济尔哈朗打了个哈欠,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宁完我连连点头,慌不迭道:
“李若琏从倭国回到北京后,便被封为锦衣卫朕指挥使,连升两级,原先的指挥使,也是我大清忠义之士,骆养性大人,被朱由检凌折磨至死。今年六月,李若琏又秘密前往东南沿海,咱汉八旗派去跟踪的夜不收,到临清就没音信了,多半已经被李若琏杀了。”
大学士一口气说完李若琏光辉史,听得客厅内一众鞑子将领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