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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宁武关后,顺军已然粮草告罄,继续东进是不现实的,既然不能像他们发布的檄文中所说的那样改朝换代,打出一片朗朗乾坤,那就只好恢复流贼本色,继续流窜吧。
当然,流窜也是要资本的,李自成自信自己还有这个资本。
历经乱世,还能存活下来,都是有几把刷子的。
就拿李自成来说吧,此人性格坚毅,行事偏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明史称其为枭雄,到没有任何夸饰之辞。
他虽贵为天子,然不改银川驿卒风范,随身携带兵刃,大顺皇帝身上的顺刀三眼铳可不是为了装饰之用,必要的话,他也可以像对手崇祯朱由检那样,手刃仇敌。
李自成因赌穷困潦倒时,借同县艾举人借钱,倒不是为了洗心革面,而是为翻本,结果这一翻,就翻到了九五之尊的皇位。
“大同不降,俺们就打大同,宣镇不降,俺们就打宣镇,姓王的和姓姜的这两个狗东西,竟敢和朕讨价还价!”
旁边李岩见状,在一旁低声道:
“皇上,当初太原城降,也才三万两,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一张嘴就是一百万两!”
大顺皇帝怒气冲冲,手指李岩怒道:“闭嘴!朕一文钱也不会再给这群狗官,朕踏平大同,宣镇,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周围文武官员沉默不语,事实上,顺军已经不太可能再扩大战果。
攻打宁武关让顺军损失上万人马,顺军死的壮怀激烈,而活着的,再不愿重返战场。更要命的是,宁武关坚守十日,远超顺军预期,顺军资源被消耗殆尽。
然而现在,要想继续生存下去,就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更重要的是,皇帝不能承认攻打宁武关是一个错误,当然也不能为这个错误背锅。
俗话说,想要弥补一个错误,就需要犯更多的错误。
“让牛金星他们和崇祯谈,俺们在这边攻城,这叫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李自成提议继续攻打大同。
显而易见,这样的提议是没人赞成的,宁武关战斗之惨烈,各人都是有目共睹,即使是傻子也知道,如果照这样打下去,别说是打到北京,能不能攻下大同都是个问题。
当然,皇帝的提议也没人明确表示反对,闯王腰间悬挂的顺刀可是真家伙,保不齐大顺皇帝一怒之下把谁的脑袋给剁了,也说不一定。
局势僵持不下,这种时候便需要和事佬的出现。
从前这个人是大学士牛金星,现在牛金星去北京和谈了,就由李岩来代替。
李岩往前一步,抬头望向李自成,忧心忡忡道。
“皇上,咱们在北京的探马,让锦衣卫杀的杀,抓的抓,只逃回来两个。”
就在众人以为制将军要劝阻李自成攻打大同时,却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各人疑惑不解。
死在京师的探马与大同有什么关系。
李自成听了这话,丝毫不显惊讶,只是微微不悦道:
“这些个探马,吃老子的,穿老子的,平日里只会向老子要赏钱,死球了最好!“
李岩和颜悦色道:“皇上说得是,不过这次,他们倒是带回来一点有用的情报。”
李自成微微抬头,“什么情报?”
李岩连忙道:“朱由检命令秦王率军赶赴山西,增援唐王朱聿键,同时监督宣大两镇,督促他们出兵攻打咱们!”
话未落音,中军大帐内立即炸开了锅,群臣议论纷纷,京师还不知道宁武关陷落,竟然派援军来救。
李自成亟不可待道:“朱由检不知道他亲戚已经死了吗?还有,秦王不是在西安好好待着么?从哪里又冒出个秦王?!“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崇祯皇帝的确不知道唐王已经殉国。
通往山西的驿道官道,因为宁武关战事,皆已断绝,晋商在山西的崩溃让商路濒临崩溃,消息难以传到京师。
此外,朱由检安插在山西的锦衣卫,夜不收,要么殉国,要么降敌,所以等到宁武关陷落的消息传到京师,恐怕要在几天之后了。
李自成疑惑不解,秦王朱存极早在崇祯十六年,也就是去年便已投降顺军,主动献出西安,被封了个顺义王,在西安过得优哉游哉。现在突然又冒出个秦王,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李岩见状,连忙向大顺皇帝解释:
“回皇上,朱由检早在上月月初便让礼部下旨,昭告天下,废除秦王朱存极封号,将其贬为庶民,还说将来收复陕西后便将他交由镇抚司问罪。“
”至于这位新任秦王,是朱由检的远亲,原住在湖广郧西府武当山下,叫什么朱常渭·····”
“够了!”
李自成心情烦躁,打断李岩。
好不容易熬死了唐王朱聿键,顺军伤亡过万,现在又冒出个秦王朱常渭!
一个朱聿键在宁武关就让顺军伤亡过万,现在又来了朱常渭。以后这仗还怎么打!
“奶奶个腿,老朱家还有多少藩王!”
李岩面露为难之色,他虽是进士出身,自诩学识渊博,与不在牛金星之下,然而对这样一个纯粹人口学问题,制将军却是无可奈何,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人口学这门学科。
“估摸着至少有万把人吧,”制将军眼珠子上下转了转,犹疑不决:”要是再连上各家宗亲,那就数不胜数了,”
听见这话,群臣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朱聿键就让顺军吃了不少苦头,一万多个藩王岂不是要要了他们性命?
猛将郝摇旗不以为然,哈哈大笑道:“四大藩王,咱们杀了俩儿,降了一个,还怕个球儿!咱们一路往东打,别说他秦王唐王,就是崇祯皇帝,俺们也给他大卸八块!丢到野外喂狗!”
李岩附和道:“藩王人数虽然众,然坐吃山空,多是碌碌无为之辈,要么沉湎酒色,要么贪财好利,真正像朱聿键这么能打的,还找不出第二个!”
李自成不耐烦道:“李岩,你说这么多,到底要说个啥?”
众人目光投向制将军,他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应该不会只是要说明军如何骁勇吧。
“臣从逃回来的探马那里听说,上个月,京师盛传朱由检将会御驾亲征,亲自来山西与我军决战,被群臣阻止。于是令兵部发文,督促宣大尽早出兵,探马禀告,他们发现短短十日之内就有五趟八百加急的驿马离开京师。“
”那又怎样?那姓王的,性姜的,还不是一直做缩头乌龟,根本不敢打咱们主意!”郝摇旗撇一撇嘴,不以为然道,他在军中战功仅次于刘宗敏,不过与刘宗敏不同,每次战斗,郝将军总是身先士卒,见惯了明军怯弱不堪,因此从不把对手放在眼里。
李岩抬头看他一眼,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郝将军有所不知,朝廷欠宣大镇粮饷已久,今年正月以来,朱由检近来对宣大镇开始戒备,派遣锦衣卫夜不收潜入山西,然多被宣大镇俘获。朱由检近来抄家所得百万白银,不肯给宣大发一文,而宣大镇,对京师也是阳奉阴违,不仅扣押锦衣卫,而且与和大顺交通,据说与建奴也有联系。不顾朝廷号令,坐视宁武关沦陷,“
”朱由检派秦王率兵来山西,就是要逼迫王,姜两人对咱们动手!好让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咱们虽在宁武关前折了些兵马,然大军主力尚存,宣大镇断不会这两个老滑头断不会贸然攻打顺军,除非他们不想活了。近来夜不收禀告,说建奴八旗多股人马在口外活动频繁,看来是要山西有所行动,宣大镇若是同咱们开战,只会两面受敌,因此我推测,他们很有可能会”
随着李岩层层剥茧的分析,李自成脸上阴郁的神情稍稍缓解,接过制将军话头道:
“他们会投降俺们!”
“正是,只是现在还抹不下脸面,确切的说,是想要更高的筹码。”
李岩微微笑道,目光扫视群臣,一副胸有成竹模样。
李自成微微咳嗽两声,示意侄子不要太招摇,转身对群臣道:
“京师派兵来了,宣大镇没钱没粮,日子算是到头了,不投降咱们,还有活路吗?派两个文官,继续去和他们谈,他们要十万两白银,就给他一万两,要像晋商那样,讨价还价!”
李自成说罢,沉吟片刻,冷冷道:“至于建奴嘛,就让他们先去抢大明,最好跑到京师也去抢一抢,这样崇祯皇帝才知道谁才是他最大的敌人,牛金星他们或许才能谈成,不过咱们得赶紧回到陕西!离开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