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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章)

章 十四 杀伐事 一

烟雨江南 / 2024-11-02 09:50:52  / 下载TXT - 下载Z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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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四 杀伐事

潼关外十里,即是纪若尘的军营,营盘较月前已大了许多,内中足足驻扎了三万大军,济天下将援军源源不断地送过來,较之当初的五千人,军容已扩充了数倍,不过现有营盘较三万人所需又大了数倍,营中不光布置了数个颇见规模的法阵,还预留了三万人的位置,按济天下的说法,现下河北道一切都已运转正常,不断会有新军补充。

不管是被道德宗弟子以道法加持,还是被纪若尘点成妖卒,这些兵丁食量都比寻常人多了数倍,不过不知济天下用了什么手段,粮草如川,滚滚而來,在营中堆积如山。

此时方过中夜,月朗星稀,本该是个宁静的晚上,关内关外的兵丁们也都睡得烂熟,但高高关墙两边,首脑人物皆在殚精竭虑,彻夜无眠。

哥舒翰日夜筹思,想要打通一条通向范阳的道路,然而关外驻营的纪若尘兵力虽少,却令他深深忌惮,潼关驻军算是精良,可也比不过号称天下第一的安禄山北军,他始终怀疑,这纪若尘麾下绝不止五千兵丁,果不其然,在自己经月据守不出后,纪若尘终于沉不住气,将后续伏兵一一放了出來,驻扎在潼关关外,经探马回报,营中已有三万人马,看其粮草后勤的规模,当还有不少后援在路上。

哥舒翰不禁暗自庆幸得计,如若大军贸然北进,被这三万如妖似魅的兵丁在旁袭扰,抄截粮道,一个不好便是片甲难归,这纪若尘听说是个非常年轻的将军,身边定有大批修士相助,不然不可能凭空变出这么多的妖兵來,对付修士,自然也须修士,哥舒翰已知不日将有强援到來,此刻胸有成竹,不再似往日的焦急。

但另一件令他头疼的则是监军大太监王进礼,这位监军大人被接连辱骂了一个多月,早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那面色是早青晚绿,精彩无比,监军大人怒是怒了,奈何十虎都在关外被人一矛挑了,此刻却是无人为监军大人分忧,王进礼怒意无处发泄,就來逼迫哥舒翰发兵出关,以移山填海之势,将纪若尘这万把來人给吞了。

无论王进礼好言相求也好,怒骂威胁也罢,哥舒翰就是不肯出关决一死战,他征战西疆二十年,战功无算,位极人臣,哪会将这些根本不知兵事的阉人放在眼里,后來被王进礼弄得烦了,哥舒翰索性闭了府门,根本不见监军大太监的面,他不是不知道王进礼已将自己恨入骨髓,然而却不在意,一个阉人又能兴出多大的风浪來。

在哥舒翰看來,纪若尘毕竟还是嫩了点,缺乏足够的耐心,对峙不到一个月便沉不住气将自己的实力一分一分的展示出來,如此一來,己方正可洞察敌机,有合适时机,哥舒翰便会挥军出关,如怒涛拍岸,将对面那小小营盘击得粉碎,一雪前耻,潼关此刻驻有大军二十五万,难道还真的对付不了纪若尘那几万人。

自古以來,潼关便是天下险地,历朝历代,均是悉心经营,更不知有多少大能之士加持道法,布谋格局,到了今日,潼关已如铁浇铜铸,坚不可摧,此时东都方面,那位封常清封大人已与史思明及安禄山战过数场,却是屡战屡败,一路溃逃回了洛阳,再也无力与哥舒翰争锋,此时此刻,哥舒大人可说万事俱备,只欠修士。

正当哥舒翰望月感叹之际,身后忽有人笑道:“哥舒大人何事烦恼啊!”

哥舒翰这府第守备森严,纵是一只鸟也不能随意飞过,怎会有人在中夜时分潜进了书房这绝等要地,而不为人所觉察,不过听到此人语声,哥舒翰不惊反喜,转过身來,见偌大的书房中不知何时已站了十余位高矮胖瘦不一的道人,为首一人三十许年纪,衣锦佩玉,相貌风流,左手负于身后,右手虚托白玉方斗,怎么看都是个有道之士,哥舒翰自然认得此人,除了方今如日中天的青墟宫掌教师弟,年纪轻轻却位列虚字辈的虚天,更有何人。

哥舒翰与虚天相识已久,偶或还有书信來往,近日正寻思是否要修书向其求援,不料心念方动,人竟已出现面前,当下大喜,抚掌笑道:“原來是虚天仙长到了,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來來來,我们到正堂坐,这几位仙长都是何许人啊!也介绍给老哥我认识一下!”

虚天微笑道:“这三位是我师侄,在宫中下一代弟子中是出类拔萃的,这些都是各门各派的头面人物,修为深湛,道法通天,等闲是一个也请不动的,这次看在我们青墟宫的薄面上,同來给哥舒大哥助阵來了,來得鲁莽,大哥休怪!”虚天也不赘言,开门见山道出來意。

“哪里,哪里,好,好,好!”哥舒翰连叫数个好字,笑逐言开,道:“有众位仙长相助,别说关外那小儿,就是安禄山又能猖狂多久!”

虚天微笑道:“老哥先别着急,我还带來了一件仙家宝贝,这件宝贝看似寻常,但老哥用兵如神,当然知道它的妙用!”

“是何宝贝!”哥舒翰平时也修些粗浅道法,知道虚天所言的仙家宝贝就当真是出自仙家,当下也不禁心中急切,想要看看仙家宝贝究竟有何大神通。

虚天将掌中白玉方斗向前一送,道:“此宝名为云烟藏天斗,乃是真仙所赐,至于有何玄妙,我一用便知!”

那云烟藏天斗中盛着半斗白米,也不知作何用途,虚天持着斗底,将玉斗向地上倾去,白米便哗啦啦倾泄而出,很快便在地上形成一个米堆,眼见米堆越來越大,都快有二尺來高了,可是云烟藏天斗中的白米仍无休无止的倒出來,似乎根本倒不完。

哥舒翰由惊转呆,看着那小小的白玉方斗,一时竟说不出话來,不光是哥舒翰看得呆了,与虚天同來的修士们也是第一次见识云烟藏天斗的奥秘,均是目瞪口呆,要知介子藏须弥,那可是仙家手段,道德宗一枚玄心扳指,不过能放数方杂物,已是世间罕有的异宝,除了被道德宗认作祖师的广成子外,再不见后世中人炼成同样宝物,然这玉斗此刻少说也倒了一石米出來,却还似无底,不是真仙法宝,又是什么?

“这……这斗中藏米可有多少!”哥舒翰失声问道。

“无尽!”虚天傲然道。

哥舒翰倒吸一口凉气,道:“这岂不是说,若我这二十万大军挥军北上,便无需粮草了!”

虚天微笑道:“粮是不需,草还是要的!”

哥舒翰手颤抖着,想摸一摸云烟藏天斗,却怕亵渎了仙家气息,终是不敢,他统兵多年,自然知道此斗意义几何,古往今來,大军起行,粮草为第一要务,若征战千里之外,那么十成粮草能运到地方的不过一二成而已,是以虽本朝国力昌盛,远过前代,诸胡却依然不灭,皆是兵不及远之故,若在十年前能有云烟藏天斗,哥舒翰早就扫灭诸胡,在西北拓疆千里了。

见哥舒翰欣喜若狂的模样,虚天不由得笑道:“仙家宝贝自然是好,却也不是可以随便用的,云烟藏天斗若日夜不停地出米,堪堪可供二十万大军之用,而且每隔七日,便须以千人祭斗,方能重新使用,即使如此,云烟藏天斗也只能使用三个月,三月之后,仙人便要收回的!”

哥舒翰豪情大作,重重一拍几案,道:“三月就三月,有这三个月,我定能将安禄山北地老巢连根拔起!”

见识过了云烟藏天斗的神妙,一众人都是兴致大起,哥舒翰便吩咐准备酒菜,要与群修秉烛夜饮。

步向后堂时,虚天有意放慢了些脚步,落在了群修身后,哥舒翰明白虚天有话要说,便也慢行几步,与虚天并肩而行。

虚天闲适地道:“有云烟藏天斗在手,又有我们相助,哥舒大哥要扫平北地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扫平安贼之后,大哥有何打算!”

哥舒翰一怔,知道虚天话中必有深意,道:“你的意思是….”

虚天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微笑道:“仙家宝贝多少年才出一个,有此宝在手,扫平安贼哪用得着三个月,那时大哥你左手掌二十万雄兵,右手持仙家至宝,声威之隆,本朝更不作第二人想,而朝中呢?明皇日见昏庸,杨国忠更是千古奸相,大哥平定乱党后,何不也学学安禄山,清一清君侧!”

哥舒翰虽然一生大风大浪经历得多了,此刻也不由行喉咙发干,声音都有些哑了:“你是说,平乱之后,挥军南下!”

虚天笑得阴寒无比:“这天下嘛,当为有德者居之!”

潼关外,北军大营中黑压压、静悄悄,只有中军大帐中灯火通明,兵士化成妖卒后,日出而动,日落而息,看似木讷,实则感觉敏锐无比,纵是营中并不安排军丁巡逻,也不怕被人袭营,早些时候,倒是有些胆大妄为的妖來偷过营,皆是有來无回,休说尸骨,就是气息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时间久了,无论是人是妖,都明白了纪若尘这军营就是天下绝地,再不敢接近半步,就连乌雀飞鸟,也是绕营而过,不愿从营上飞过。

纪若尘据案而立,盯着眼前足有丈许长、三尺宽的潼关地势图,动也不动,在他眼中,潼关关墙逐渐消失,层层而下,慢慢显露出宽大深广的墙基來,而在图上,墙基依山势而走,盘旋而起,恰如一条须爪俱全的盘龙,此龙四爪分抓四方地脉,龙头面向东方,不壮取天地灵气,即壮已身,也固山势。

潼关,实已与巍巍群山溶为一体,再不分彼此,若想以道法破关,便等如是要将方圆百里内的山峦削平,纵有通天道术,又有谁真能移山填海,,历朝历代,不断有大才之人对潼关加持补强,千百年下來,方才有了这天下第一雄关。

如纯以人力攻关,便不会触动关下隐藏着的煌煌阵势,可是人力有时而穷,如何攻得上十丈高墙。

不过纪若尘本來就不打算硬攻潼关,他定计百般辱骂监军太监王进礼,便是要逼哥舒翰出关决战,他本來埋伏了一万人在山后,不过济天下率新军到來时,便劝他将三万大军尽数布在关下,这样哥舒翰用兵再能,也难将三万人一口吞下,况且在朝庭君臣眼中,潼关可是有三十万大军,被五千人堵在关内还是被三万人堵在关内,其实根本沒有区别:都是奇耻大辱。

济天下曾道,潼关再险,也险不过庙堂中人的虎狼之心。

这些时日,纪若尘研究,修习兵法,渐已得其中三昧,内中精妙处,与天地大道隐隐呼应,这数月下來,纪若尘隐约感觉到,自己道心似乎又将有进益了。

他正研读潼关地势,以古人布阵手法,与胸中所学一一对应,渐有感悟。

此时帐帘掀动,宛如亘古冰峰的姬冰仙又走了进來,纪若尘头都不抬,只双眉略皱,道:“你又來做什么?难道还沒吃够教训!”

姬冰仙脸上的肌肤几若透明,看上去便似冰雕成的一般,她也不动气,平平静静地道:“我这次会用尽手段,你的伤也好了,所以仍是公平的!”

纪若尘有些惊讶于姬冰仙的冰冷宁定,抬起头來,道:“你还想再斗一次!”

“是的!”

看着她无悲无喜,平淡若水的双眸,纪若尘忽也觉得有些头痛了,他冷笑道:“很好,你是以为,我沒有收拾你的手段吗?”

“只要你肯斗法,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姬冰仙淡淡地道。

“你疯了!”

“不疯哪能得道!”姬冰仙依旧淡然。

“很好!”纪若尘轻敲书案三下,片刻功夫,玉童与济天下便先后來到中军帐中。

纪若尘在椅中坐定,向姬冰仙一指,道:“她又要与我斗法,你们想个办法吧!”

纪若尘面无表情,姬冰仙则凝如冰霜,两人脸上都看不出心事,可玉童却内心忐忑,她上次献计,本是自以为得意,可是现下看來,那条妙计仍未能阻得了姬冰仙,纪若尘虽无表示,可是玉童是随着他从苍野一路过來的人,怎会不清楚这位主人的狠辣手段,回想起只余一个头颅的那些日子,玉童便是不寒而栗。

她忽见纪若尘端坐如仪,面上手上肌肤皆栩栩如生,与以往总有一点模糊大为不同,更可感应到体内血脉奔流,玉童心下便是一惊,试探着问:“主人身体凝练好了!”

纪若尘嗯了一声,道:“还算纯净!”

玉童看着纪若尘又是欣喜,又有丝懊悔,在纪若尘身躯未凝时候,借助道行深厚,她还有一线机会击杀他,重获自由之身,可是现今纪若尘肉身已聚,又兼具纯净道心,无数厉害道法便有了根基,哪怕是修为全无寸进,还是在上清之外游离,也不是玉童能够应付的。

玉童再看看姬冰仙,隐约觉察到她道心境界竟然也似有突破,当下不由得又妒又恨,歹毒念头再起,当下柔媚笑着,向姬冰仙道:“你想要与主人斗法,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输了的条件也要改上一改才行,前次的条件实在太过简单,有过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便也无所谓了,这怎么成,话又说回來了,若无艰难险阻,如何淬炼你一颗求道之心哪!”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姬冰仙道。

玉童笑得如同一只悬狸,盯着姬冰仙道:“其实条件也简单,不过比上次稍稍进了一步而已,你若输了呢?便要以身为主人侍寝,反正主人现下肉身已经凝练,正该享受些温香软玉呢?你看,这条件其实挺容易的,不是吗?若你以后沒有十足把握就來纠缠主人斗法,那就等如是送上门來侍寝了,当然,或许有那么一天,你天天都要与主人斗法,也说不定哪!”

姬冰仙一颗道心虽已清纯如玉镜冰湖,也被玉童的恶毒用意惊得面上红潮一现,旋又变得苍白如纸。

她唇上血色尽去,几次开合,方艰难道:“我……答应了!”

纪若尘双目忽开,对姬冰仙倒有了些钦佩,他也不急,又向济天下道:“济先生以为如何!”

济天下咳嗽几声,抚须道:“这个嘛,我于修道实是所知无几,不过圣人曾言道,大道殊途同归,什么事情做到极尽处,道理都是差不多的,看主公之意,是想以出世之心以成大道,可是想要出世,必先入世,不历遍软红三千丈,如何能够明白红尘真意,如何修成一颗出世之心!”

纪若尘垂目静思片刻,方徐徐道:“我明白了,便是如此吧!”

斗法将起,玉童和济天下都很知情识趣地退出帐去,可是如此明月如此时辰,两人又怎睡得着,玉童便拉了济天下去下棋,要在纵横十九路,泄一泄浊世之火。

两人寻了个营帐,摆开纹枰,便互弈起來,然而玉童心不在焉,一颗活泼泼的心有九成倒是放在中军帐上,可是中军大帐中静悄悄的,全无半点声息,休说玉童灵觉根本不敢靠得过近,就是靠近了,又怎能在纪若尘神识封锁下探出什么來。

两人落子如飞,转眼间已下了数十子,玉童猛然惊觉,自己竟已是输得彻底,她自然不服,在地府中跟着平等王时,不光烂柯谱之类的仙谱记了无数,且还真正得过上界下來的仙人指点,若说棋力,在地府中怎么都在三甲之列,当下玉童打起精神,全神对弈,这次果然杀了个旗鼓相当,两人又落子如飞,可是玉童忽然间一个恍惚,又想到中军帐中此时光景如何,手上便是一缓,哪知这点破绽立刻被济天下抓住,登时兵败如山倒,满盘尽墨。

看济天下满面开花,笑得得意,笑得猖狂,笑得十足十小人得志,玉童登时每一颗牙都有些痒,叫道:“再來!”她便不信,以自己半仙的棋力,会收拾不下济天下这个小人。

棋局重开,玉童拼尽了全副心力,终于占得了一丝若有还无的上风,她额头见汗,玉面潮红,与济天下奕棋,实比与群修斗法要累得太多了,正当棋局走到要紧时,忽然间,中军大帐处传出了一些动静。

玉童登时心一颤,还好沒下出缓手來,谁知本是一味退缩死守的济天下气势陡涨,杀气大作,招招紧逼,子子争先,一步紧似一步,再不给玉童喘息余瑕,玉童气得几欲晕去,灵觉不那么敏锐了,中军帐中的动静也就听不真切。

看着济天下笑面如花,玉童忽很有心扑上去,在那张笑得处处沟壑的脸上狠狠來几爪子。

此时此刻,几乎无人注意到,夜空中稀稀落落挂着的几颗星辰中,有一颗忽然亮了起來,竟然慢慢倾斜。

无声无息的,这颗大星星光流泄,汇聚成一道光河,自天而下,匹练般向纪若尘中军大帐落下,刹那间,凛冽杀机充斥天地,如此静夜,竟然起了兵戈杀伐之音,就如数十万人正舍生忘死的相斗。

星河垂落,于尽处汇聚成遍身银灰星辉的青年,持三尺剑,秉灭绝意,瞬间破入中军大帐。

与此同时,西方天际处忽然起了云雾,一个窈窕身影破雾而出,如电飞來,看她去势,落处也是中军大帐。

玉童惊呼一声“不好,主人有险!”瞬间便将道行提到极致,十指指尘各出一根青丝,猛然破帐而出。

临去前,她犹不忘偷偷飞起一脚,将棋盘踢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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