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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被元仪拖了去“微服私访”时,纪若尘尚有些感慨元仪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毒辣心思,这一次“微服私访”,杨元仪倒是花了许多心思,特意准备了两套相应的平民装束,与纪若尘换上了,便摸出了相府边门,扬长而去。
杨宛仪及一众权宦子弟包下洛阳闻名的得月楼,來举办那“诗剑论道”大会,所谓诗剑论道,无非是一众纨绔子弟聚在一起饮酒作乐,吟几句歪诗艳词,耍几下绵软剑术而已,哪会有什么真才实料,杨元仪便是早料定了这点,方拉了纪若尘前來砸场,在她心中,至少神仙哥哥会的隐身术,便足以力压全场、狠狠羞辱姐姐那群人一番。
这些纨绔年纪不一,还有二十余岁的,杨氏二姐妹其实年纪最小,只是为着杨国忠的权势,这些人方才奉了二姐妹为主,另有洛阳王世子,与杨宛仪打得火热。
洛阳城中,有邀月楼与得月楼比邻相伴,皆以佳肴名曲出名,并为洛阳名楼,时近元宵佳节,洛阳城虽是劫后余生,但刻下也是满城张灯结彩,鞭炮阵阵,看來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这座千年古都已恢复了元气,得月楼与邀月楼上,都是人影幢幢,酒乐阵阵,说不出的热闹繁华。
纪若尘此时虽无实体,但撑起一身衣服却无问題,再修饰一下外表,便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若无相当道行,根本无从看破他的本來,若说道行真元,他勉强达到了太清前三境的筑基阶段。虽然真元微弱,可若与这些纨绔相比,高个十七八倍还是有的,洛阳地脉破碎,阴火四溢,正合他的修炼,收伏贪狼星君后,更能引來一缕星力补偿已身,因此如无干扰,纪若尘修行之速,几可十倍于过往。
十年生死沉浮,于他是开辟了一条修道坦途,奋勇精进中惟一阻碍,便是他自身的心境。
破空而至后,除却一些散碎记忆,纪若尘实对人间界一无所知,于人情世故更是不太通晓,但他又自前世记忆中得知人情世故忽略不得,于是杨元仪相邀,便欣然同意了“微服私访”,实也是想品一品世事百态,看一看人间繁华。
纪若尘与杨元仪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行,一路向得月楼行去,自觉得了撒手锏的杨元仪兴奋得小脸通红,脚步飞快,在人群中穿來绕去,一路疾行,纪若尘足下片尘不染,不远不近地跟着,然就在行过一个岔路口时,他忽然停了脚步,向右方望去。
人流如潮,瞬间都宁止了下來。
纪若尘目光如月,越过五道街,无数人,落在了一个洒然当街穿行的道士身上,那道士如有感应,立时抬起头來,也望见了纪若尘,便在这一瞬,老道浑浊的双眼中骤然亮起如剑光华,然他随后便面有疑惑,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随着人潮远去,这道士一袭粗布道袍洗得已有些发白,看上去貌不惊人,然而只踏出几步,就已在人潮中消失。
纪若尘独立街口,双眼瞳孔深处已是一片湛然的蓝,一头黑发无风自动,几乎无人注意,那根根发丝的末梢,会化作星星点点的湛蓝炎屑,慢慢在风中消散,他双眉如剑,神识运转如电,瞬息间已推算过万千种战况,只是无论采用哪种战法,他都会大败亏输,于是纪若尘心湖中浮上一片冰寒,慢慢将隐约的杀意镇压下去,此刻他道行与对方差距过大,已经不是靠运气与拼命可以弥补的了。
然若过上数年,结局便或会不同。
洛阳东门处,那老道已施施然出了城门,也不知他如何在数息之间,就从城中央走到了东门外。
老道抬首望天,但见一半蔚蓝,一半铅云,不觉摇了摇头,暗道:“不过是个刚刚筑基的雏儿,怎就把你惊得丹气也动了,唉!想当年洛阳一战,输了玉虚半筹,这数年來游历天下,本以为大有进益,可现在看來,这心境仍得磨练啊!就是不知玉虚那杂毛,现下进境如何……”
纪若尘眼中蓝色徐徐褪去,回复成寻常模样,但他立时一怔,杨元仪已经不见了。
他当下也不惊慌,心如止水,缓步向前,神识已如水般四下铺散开去,将周围一切变化尽收心底,方才与那老道对峙时候并沒多久,杨元仪想必走不远。
神识散出后,不多时他便自万千嘈杂声音中分辨出又惊又怒的一声哭叫,正是來自杨元仪,方位不过百丈之外。
纪若尘身形一动,如游鱼过隙,向声音來处行去。
此时一个一身戎装的魁梧大汉正大踏步走入邀月楼,这人一脸如钢针般的短髭,面色紫红,相貌凶恶,身后还跟着十余名披甲挂刀的随从,这些亲随披的都是熟铜护胸甲,腰间挎的是四尺斩马长刀,神情彪悍,与本朝寻常军卒大为不同,领头大汉怀中还抱着一个粉妆玉琢般的忻娘,任她如何呼喊叫骂,也不放手,只是嘿嘿笑着,毫不掩饰笑声中的淫邪之意。
这些人声势极大,掌柜的忙迎了上來,只作沒看见大汉怀中的小女孩,陪笑着刚想搭腔,那大汉身后一名随从便擎起斩马长刀,在掌柜脸上啪的一拍,将他拍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那随从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将军你也不认识了,今天将军借你这地方乐上一乐,那是给你面子,再敢啰嗦,大爷一把火烧了你这鸟楼!”
那掌柜的在洛阳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但知道这些來自北地胡疆的军爷招惹不得,当下心中暗自叫苦,又不住咒骂,那女孩不过七八岁年纪,哪经得住这等大汉蹂躏,还不得把性命送在楼上了,她死在邀月楼上,日后客人必定嫌弃这里不吉,沾染了血气邪秽,哪还肯來,掌柜的思前想后,一咬牙,暗中派了个伙计从后门溜出去报信。
这时得月楼三楼上立着十余名锦衣貂裘的纨绔子弟,将邀月楼的争执看得清清楚楚,居中一个十來岁的少年面色有异,望向身边立着的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女,道:“咦,那粗人怀里抱着的怎么看着有些象元仪,她怎么穿了身平民衣服!”
少女面色瞬息数变,最后清秀的眉宇间透出一丝阴冷,道:“就是她!”
“那我们怎么办,看着不管吗?”这少年衣饰华贵,以黄色为主,显是有帝室血脉的,正是洛阳王世子,不过看上去他却以身边这小女孩为尊,不为其它,只因这小女孩乃是相国杨国忠长女宛仪。
宛仪面色阴冷,道:“当然不能不管,但不是现在,等会那喧人叫上一会后,再让卫士过去要人好了!”
洛阳王世子心头一寒,暗想那大汉如此粗壮,元仪年纪幼小,如被他弄上几下,说不定命都沒了,到时候杨国忠暴怒起來,知道自己就在左近,怎会不迁怒,其余纨绔子弟也惊于宛仪的狠辣,个个噤若寒蝉,拒觉得不妥,也不敢有所表示。
那大汉登登登上了邀月楼三楼,三楼上早被一群军卒层层把守着,此时一个雅间房门一开,走出一个全身披挂的雄壮将军來,向那大汉瞪了一眼,不悦道:“老二,你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洛阳闹事吗?”
那大汉将元仪一举,嘿嘿笑道:“大哥,你看这小娘皮,生得就跟个天仙儿似的,咱们北地哪有这等宝贝,你知道俺只好这一口,现在实在忍不住,等办完了事再來和大哥吃饭!”
将军皱眉道:“这孝是什么來历,你弄清楚了吗?”
元仪尖叫道:“我爹是杨国忠,谁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让爹杀他满门!”
大汉哈哈大笑:“你爹从洛阳知府一路变成了相国,这官升得挺快哪,接下來是不是要说皇上也是你爹啊!你爹要是杨国忠,那俺就是李蛮了!”
说话间,他挟着杨元仪进了边上一个雅间,随手将门关上。
只见那将军眉头紧锁,向窗外望了一眼,他目光锐利之极,似一把出鞘之剑,在得月楼上一众探头探脑的少年少女脸上扫过,这将军亦是个杀人如麻的人物,杀气极重,那些沒经历过什么风波的权贵子弟被他如此一瞪,立时个个脸色发白,或转身,或缩头,再不敢向邀月楼望上一望。
那将军身旁副将看出他的担忧,便道:“看那小女孩衣着,最多是个匈家的女儿,沒什么好担心的,这洛阳城中,还有什么人物能放在将军您眼里啊!”
将军眉头仍未见舒展,吩咐道:“你立刻出城,令全军拔营列队,准备启程,这边等老二完事,我们便会出发!”
副将领命,飞奔下楼。
对面得月楼上也是乱成一团,宛仪俏面雪白,紧咬嘴唇,硬是不肯开口叫人去救元仪。
其它人面色可都是难看之极,这些人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毕竟不是傻的,知道如果元仪出了事,杨国忠必是雷霆之怒,那时还不知要牵连多少人进去,有那胆小的,已偷偷溜了下楼,一路往家中飞奔去了,洛阳王世子虽然身份特殊,额头上也是遍布冷汗,心中反复想着是否该不顾宛仪气恼,命卫士去对面拦阻。
邀月楼掌柜正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时,忽觉眼前一花,楼门大开,门口处不知何时已立了一个散发布衣的年轻人,这人立在门口不动,缓缓扫视着一楼的客人。
此时尚是寒冬,他在门口这么站着,登时寒风呼啸而入,不论客人或是小二,皆是一个寒战,当下便恼了许多人,可他们与这年轻人那全无生气的目光一触,立时又是一个寒战,哪敢多言半句。
纪若尘将一楼扫视一周,并未看到杨元仪,便向楼上走去,这时掌柜的拦了上來,道:“对不起,客官,楼上已被人包了……”
掌柜的话音未落,纪若尘便伸手在他胸前轻轻一推,似是要他别來烦扰一般,掌柜一怔之际,忽然腾空而起,身不由已地向后飞出,凌空撞在立在墙侧的酒架上,登时撞碎无数酒坛,他后脑又重重在墙壁上一撞,立刻晕死过去。
楼中一名粗壮伙计见了,马上高叫一声“有人捣乱哪!”,便挽起袖子冲了上來,其余伙计听得招呼,也各自抄起板凳木棍,围将上來,邀月楼便是放在整个洛阳,那也是有财有势的主。虽然得罪不起朝庭大佬、封疆大吏,可弄死一两个上门惹事的布衣白丁,岂在话下,这些伙计不敢与楼上的军卒相斗,但群欧一个白面后生,当然武勇可嘉。
纪若尘此时胸中杀机渐起,怎肯与这几个伙计纠缠不清,于是一把抓住最先冲來的胖大伙计的拳头,就势反转,再轻轻一送,只听扑的一声,那伙计的拳头竟已插在自己的腹中。
一众伙计失声惊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纷纷硬生生刹着步,呆呆看着纪若尘拾级而上,向二楼行去。
纪若尘行得不急不慢,一步步拾级而上,此时楼上脚步声响起,一名军校疾奔而下,看到纪若尘正上楼,那军校便是一刀鞘当头击落,大喝道:“大爷紧急军务在身,让路!”
但刀鞘距离纪若尘尚有半尺,便再也落不下去,不知怎地,纪若尘一只手已握住了他的咽喉,一边慢慢收紧,一边问道:“杨元仪在哪!”
军校骇然听着自己颈骨正劈啪作响,他久经沙场,知道对手只消再加一点劲,便会捏碎自己颈骨,可是他哪知道杨元仪是谁,只得挣扎叫道:“我不知道…”
又是扑的一声闷响,纪若尘五指收拢,竟是将那军校的脖颈生生捏断,他看也不看那颗掉落的头颅,也不擦拭指间淋漓的血肉,正想拾级而上时,忽然楼上传來一声凄厉的尖叫,听那声音,正是杨元仪。
纪若尘听了,便向前迈了一步,身影已然消失。
楼上雅间中,大汉浑身燥热。虽然尚是寒冬天气,他仍用力扯开前襟,露出了毛茸茸的胸膛,他心中骚痒难耐,头上大滴汗珠滚下,化成腾腾热气,不住上升,杨元仪小小的身体就摆放在大汉面前的桌子上,她挣扎了许久,早就沒了力气,眼见那大汉脱了上衣,又伸手去解腰带,吓得用决余的力气,全力尖叫。
杨元仪的叫声听在那大汉耳中,如闻仙乐,立时便觉得一道酥麻酸冷直透到了骨髓里,险些便要把持不住精关,大汉嘶地一声吸了口凉气,不敢稍动,方才将流精忍了回去,他忽然有些舍不得,犹豫着是否该将这小女孩养大,好收了做房小妾,若现在下手,她定会丧命,实在有些可惜。
就在犹豫刹那,大汉忽觉胯下升起一点寒意,随后一种诡异的酸胀湿凉感觉,瞬间自胯下升至咽喉。
雅间楼板无声无息地碎裂,纪若尘冉冉升起,手中握着一根丈许长的红木木杠,竟然是邀月楼的楼梯扶手,此际红木扶手已从那大汉胯下插入,几乎沒入一半。
纪若尘面无表情,右手一转一送,大汉一声闷哼,身不由已地仰首向天,大嘴一张,红木扶手竟已从他口中穿出。
如此血腥凄厉场面,居然沒吓住杨元仪,她看清來人,叫一声“神仙哥哥”,不知哪來的力气,一下从桌上跃起,扑到了纪若尘怀中,大哭起來。
纪若尘只知杀伐,哪会安慰人,他皱了皱眉,伸手将杨元仪从身上摘下,走到雅间房门处,一脚将房门踢飞,安然步入中厅,便在一众北地军校面前,将穿了那大汉的红木扶手往楼板上一插。
十余名军校轰的一声叫,然后便是呛啷啷一片拔刀声,寒光闪闪的斩马长刀指向纪若尘,将他团团围住。
那将军听得骚动,已自最大一间雅间中步出,猛然见了**在中厅的大汉,双目立时变得血红,失声道:“老二!”
那大汉仍未断气,听到叫声,眼珠勉强转了转,手足抽动了一下。
将军知那大汉已然沒救,可一时又不会死,仍得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当下嘴角抽动,沙哑着嗓子道:“老二大哥亲手送你上路,你就安心去吧!”
将军劈手夺过身边亲随手中斩马长刀,挥手一掷,长刀已将大汉穿心。
直到那大汉眼中最后一线神光也散去,将军方才望向纪若尘,轻声细气地问:“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藉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