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挨了傅炎用凳子的那一下重击,是打在了膝盖上,商正臣没有动,头上的伤血流不止,也没有让他动,可是情牵那一个关切的眼神,却让他一下子如遭雷击。
好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他一下子萎蔫了下来。
松了手,他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被他松开后,情牵直接虚软的跌在地上,重重的咳嗽两声,喘过气,立刻连滚带爬的到了傅炎身边,扶着他,大声的叫,“炎哥!你怎么样!”
看她抱着那个男人一脸的紧张,那一声炎哥让他心里裂开了无数口子――
商正臣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
闭了闭眼,他抬手去摸,一手的红色。
原来是头上的伤口流血了,一直流了满脸都是。
他站在那儿看着她,紧握着的拳头一点点松开。
眼神里的怒火瞬间熄灭,他目光中一片荒芜。
站在那儿,他开始察觉到膝盖上的剧烈疼痛,头上也在疼,那种疼来的汹涌突然,叫他几乎承受不住。
身形晃了晃,他差点跌在地上。
扶住洗手池,血一滴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地上。
傅炎没怎么样,只是因为腿不方便,他没法很快的爬起来。
情牵扶着他,抬起头,用仇视的眼神看了眼商正臣,指着他,“你走!我不要再看见你,你马上走!永远也别出现了!”
眼前愈发模糊,商正臣却将她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反差极大的两种表现,她紧张那个瘸子,却对自己视如粪土。
他嘴角挑起,一片凄惶的神情。
把轮椅立起来,情牵扶着傅炎坐到轮椅上,拍了拍他的衣服,“怎么样?摔坏了没有?我们去医院!”
傅炎捧着她的脸,“我没事,你呢,他有没有弄伤你?”
情牵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被掐的火辣辣的疼,不过倒是没事,过会儿就没事了。
确认了彼此没事,再抬头,屋子里已经没有那个人的踪影了。
看着地上的一串血迹,她嘴唇抿起,一阵默然。
傅炎握着她冰冷的手,“我没能保护你,对不起情牵。”
情牵用力的摇头,商正臣会这样,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想到。
那个人的脾气,她最清楚,他有多残暴,她是最了解的一个。
咳嗽了两声,她只希望从此以后他别再来了,她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太平日子,不想再被他打乱。
推着傅炎回了卧室,情牵拿了拖布擦着地上的血迹。
从洗手间开始,一大滩的血,一路延伸到大门口,到刚才停车的位置才消失。
她心里一阵窒闷,商正臣始终是个隐忧,以他的脾气,他不会轻易罢休的。
她可以死,可以疯,唯独不能跟别人在一起。
在他眼里,自己就算死了,也是他的死人。
跟别人结婚,无异于对他的挑衅和背叛。
他不会允许的,今天的事只是个开始,往后,说不定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情牵动了再度离开的心思,看了眼空空的巷子,她关上门锁好,回头朝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