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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言罢,胖子接口说道,“还想啥呀,我还不知道你,你能眼看着她死在里头?”
南风摆了摆手,“我想的不是救与不救,而是出手救她会有什么后果?囚禁犯戒异类的这些屏障都是上清祖师亲手布下的,一旦损坏,上清祖师立刻就能有所感知。”
“这人是挺可怜,但也不值得为她惹祸上身。”胖子貌似懂了。
南风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即便我破除了这处禁锢,上清祖师也不会与我为难,这一点我有把握。我现在担心的是被囚禁的这个异类,如果她本该命丧此处,我一旦破除屏障,上清祖师可能会立刻取她性命,也可能将她移到别处的禁锢。”
“哦。”胖子真的懂了。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会救的,快动手吧。”诸葛婵娟催促,胖子是南风一同长大的伙伴,自然了解南风。但她是南风同床共枕的女人,更了解南风。
“不忙,容我细想利弊。”南风摇头。
“行啊,你慢慢想,”胖子手指不远处的红衣男子,“这家伙怎么处置?”
南风在想别的事情,没有接话,诸葛婵娟接口道,“你想怎么处置?”
胖子先前封了人家的穴道,殴打了半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再加上这毒蟒幻化的红衣男子交代的还算彻底,便感觉杀了它不太合适,但是就这么放了又感觉太便宜它了,皱眉想过之后面露坏笑。
胖子面露坏笑时诸葛婵娟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与此同时拔了腰间匕首递给胖子,胖子坏笑接过,阴笑着冲那红衣男子走去。
红衣男子见胖子拿了匕首过来,以为胖子要取它性命,哀求乞命,胖子也不接话,到得近处蹲身下去,解它腰绳。
红衣男子见他这般,这才明白他想做什么,吓的亡魂大冒,哀求不已。
诸葛婵娟站在南风旁边,背对胖子和那红衣男子,胖子这时候正在宽慰那红衣男子,只道去势之后能够去除杂念,有利修行,可以早证正果。那红衣男子哪里肯听他胡扯,只是悔罪不已,告饶连连。
听得二人言语,诸葛婵娟吃吃的笑。
南风皱眉看了诸葛婵娟一眼,“馊主意。”
“哈哈,”诸葛婵娟忍不住笑,又担心南风继续数落,便指着禁锢里的女子岔开了话题,“这人是什么修为?”
“有灵气屏障阻隔,看不出来。”南风摇头,所谓禁锢,其实也是灵气屏障,用来保护就叫灵气屏障,用来囚禁就叫禁锢。
“这人应该是二十多年前被囚禁的,很可能跟燕飞雪是同辈。”诸葛婵娟又道。
“有可能,不过上清宗除了祖庭,还有很多外支门派,这人不一定就出自祖庭。”南风说道,他先后自太清和玉清待过,却从未长时间的自上清滞留,故此对上清宗的事情并不是非常了解。
“哎呀,快来看。”胖子自二人身后不远处惊呼。
南风没有转头,诸葛婵娟想转头,却忍住了,“怎么了?”
“这家伙怎么长了俩呀?”胖子好生惊讶。
诸葛婵娟自然不会问什么东西长了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雄性蛇蟒都是两根。”
那红衣男子此时已经吓破了胆,嚎叫不已,南风听得烦心,“把它哑穴封了。”
胖子对封穴不很在行,接连出手,那红衣男子仍能说话,到得最后他也烦了,手起刀落,红衣男子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惨叫很快又变成了乞求,求胖子留它一根,胖子自然不会心软,又是一刀,这才解开它的穴道,放它走了。
“喏,拿着,兴许还能接上。”胖子在后面叫嚷。
听动静那红衣男子是调头回来了,拿了什么东西又跑掉了。
胖子回来将匕首还给诸葛婵娟,转而冲南风说道,“你想好了没有啊?”
“想好了,此人被困受苦却感念神明法外开恩,自醒过失,没有怨恨天地,很是难得。今日能遇到我也算她的造化。”南风说话之时迈步上前,右手附于灵气屏障。
“我们要不要避一避?”胖子问道。
“不用。”南风摇头,想要破除灵气屏障有两种方法,一是轰击震碎,二是吸收消耗,他此时用的是后者。
等了片刻,不见异动,胖子又问,“怎么还不动手?”
“我已经在动手了,这处屏障所蕴灵气浩瀚非常,想要尽数吸收至少需要半个时辰。”南风说道。
南风言罢,胖子好奇问道,“上清祖师的灵气和天地灵气一样不?”
“不太一样。”南风摇头。
“有啥不一样?”胖子追问。
实则在胖子发问之前,南风已然察觉到组成屏障的灵气与天地灵气有所不同,听得胖子发问,便闭目静心,详加感觉。
见南风长时间闭目不语,胖子更加好奇,“有啥不对劲儿吗?”
“复杂玄妙,很难言表。”南风摇头。
“说来听听。”诸葛婵娟也心生好奇。
“屏障上所蕴含的灵气与天地灵气不同,与我体内的灵气高低无异,左右有别,在灵气之外又混杂有一些缥缈的东西,这些缥缈的东西很是陌生,但又有些许的熟悉。”南风说道。
胖子和诸葛婵娟闻言尽皆皱眉,面面相觑,果然复杂玄妙,他俩都没听懂。
南风也知道二人很难理解,便他很难描述这种复杂的感觉,沉默良久,方才想到胖子和诸葛婵娟可能明白的说词,“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灵气与练气之人自身的灵气并不相同,是生和熟的区别,外来为生,吸纳入体则为熟,屏障上所蕴含的灵气是熟的,而天地之间的灵气是生的,二者自然有所不同。”
南风说的直白,胖子和诸葛婵娟都听懂了,但二人都没有插话,因为南风的话明显没有说完。
南风又道,“屏障上的灵气与我体内的灵气同等精纯,只有细微的五行差异,没有优劣高下的区别。”
二人闻言骇然大惊,诸葛婵娟能忍住不打岔,胖子忍不住,“你的意思是说上清祖师的灵气跟你的差不多?”
南风正色点头,“不比我更精纯。”
二人除了惊讶,更多的还是疑惑,胖子又问,“你能打得过三清祖师?”
“不能,”南风缓缓摇头,“但他们也杀不了我。”
“此言怎讲?”诸葛婵娟急切追问。
南风解释道,“不同品阶的练气之人,体内所蕴含的灵气除了多寡不同,精纯程度也会有所差别,我与上清祖师的灵气纯度位于同一层面,但灵气的多寡有所区别,似这种灵气屏障,可能只是他挥手之间布下的,而我想要吸收破除,却需要耗时良久。”
见南风停顿,诸葛婵娟接话道,“如果灵气是金银铜铁,你与上清祖师所持有的都是黄金,只不过你持有一两,而祖师持有万两,是不是这样?”
“可以这样说,”南风点头,“我不可能战胜他们,但同为黄金,他们也无法彻底消除我。”
“你这只是练了八卷天书,怎么能跟人家练了九卷的一样?”胖子问道。
南风说道,“参研八卷和九卷的区别不在灵气上,而在于灵气之外的东西。”
“什么?”胖子追问。
“神识。”南风说道,“上清祖师的灵气之中蕴含有他的些许神识,但我所发灵气却并不具备,我刚才自屏障所蕴灵气里感觉到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是他的些许神识,这些虚无缥缈的神识我感觉很是陌生,但也有些许熟悉。”
“你这到底是陌生还是熟悉呀?”胖子处在糊涂的边缘。
南风没有开口,他是想解释的,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很多东西真的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你对上清祖师的神识感觉熟悉?”诸葛婵娟排除纷扰,直抓纲要。
“熟悉,”南风缓缓点头,点头过后突然明白诸葛婵娟为何有此一问,急忙摇头说道,“但我可以确定,我绝不是他,他也不是我。”
诸葛婵娟本以为自己找到真相了,听南风这般说,又糊涂了,“你如何能够确定?”
“因为那些许熟悉之外的陌生与熟悉格格不入。”南风说道。
南风言罢,胖子和诸葛婵娟无奈叹气,南风这话估计也只有他自己能懂了。
二人不再发问,南风也不主动说话,继续吸纳构成屏障的灵气,过了片刻,再有虑得,开口说道,“吸纳如同蓄水,施放如同泄洪,蓄水缓慢,但泄洪剧烈,上清祖师之所以有黄金万两,乃千百年积累所得,若是与我千百年,我也能有黄金万两,也能在挥手之间布下这种灵气屏障。”
南风说的飘忽,但诸葛婵娟却能勉强理解,南风的言下之意是他此时的灵气修为已经与上清祖师比肩,即便参悟了最后一卷天书,灵气也不会再有本质变化,唯一的作用就是神识会有提升。
随着体内灵气的增多,吸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到半个时辰,灵气屏障已有消散势头,在灵气屏障消散之前,南风催动灵气,令灵气屏障产生异动。
在此之前,那身穿道袍的女子并没有感知到灵气屏障的变化,一直蜷坐在屏障边缘一动不动,此番灵气屏障产生异动,她终于有所察觉,茫然抬头,惊惑四顾。
此人一抬头,三人看清了此人的长相,这是一张美丽而恐怖的面孔,说她美丽是因为她的五官轮廓很是清秀,而说她恐怖则是因为她的五官也只剩下轮廓了,无比消瘦,近似骷髅。
这自然是常年饥饿所致,不管是早些年那道人送来的白色乳汁还是近些年那黑衣女子送来的五行天瓜,都只能保命不得果腹,这些年她一直在忍饥挨饿。
南风接连催发灵气,令屏障产生异动加以提醒,三番过后,灵气催吐,将薄弱的灵气禁锢彻底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