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清心中巨震,面上却不露分毫,反而一脸好奇。
“那个,不好意思,各位领导,能问问重生是什么意思吗?”
三人对视一眼,还是姜处长回答了她的话。
“就是人死后,又重新活了过来,甚至还发现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
“哦,原来领导说的重生是这么个意思啊。”
何婉清一脸恍然大悟,“不过,借尸还魂什么时候还叫重生了,这词听着还挺新鲜的。”
三人同时一怔。
没错,这种情况,说是借尸还魂倒更准确些。
姜处长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你对这种事怎么看?”
何婉清笑着摇摇头。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借尸还魂这个词是来自八仙中的铁拐李,说到底,不过就是些子虚乌有的神话传说罢了,再高级点呢,可以说这都是道家的信仰,我又不信道教,还能怎么看?”
自从社会开放后,宗教信仰也渐渐放宽了,很多原本在地下的宗教活动,也慢慢浮上了水面。
何婉清这么回答,三人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曾处长面色阴郁,紧紧盯着她。
“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重生的人存在吗?”
“开什么玩笑嘛,这怎么可能。”
何婉清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不经意地一挥手,见三人都神态严肃,笑容慢慢僵在脸上。
“不是,三位领导是认真的,你们真见到了重生的人啊。”
何婉清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嘴唇紧抿,好似在沉思。
“三位领导大老远从京市赶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跟我开玩笑.这么说,三位领导确实见到了这样的人,而且这个人应该跟我有关系,我说的对吗,姜处长?”
姜处长跟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宋处长轻轻点头。
何婉清看出来了。
三人之中,曾处长跟姜处长负责盘问她,两人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
而宋处长则隐隐是三人之首,其他两人都以他马首是瞻。
果然,他点头后,姜处长就道:“你猜的没错,我们确实遇到了个自称是重生的人,而她就是你的奶奶梅月湘。”
就知道是她在捣鬼。
在这个世界,估计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来历。
而她眼下犯了杀人重罪,为了脱罪,就使出了这一招,既能保命,也能把自己拖下水。
何婉清嗤地一笑,摇了摇头。
曾处长冷着脸道:“你笑什么?”
“跟三位领导说句实话吧,自从我出生到现在,我见过她的次数,一巴掌都数的过来,就这几次见面,我是没真没看出她是什么重生之人。”
说到这,她好奇地看着三人。
“三位领导,你们别怪我多管闲事,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怎么确定她是重生之人,难不成她那么说了,你们就信了?”
姜处长很含糊地道:“她说了些将要发生的事,有些还算是比较准。”
何婉清飞快地在脑海中盘算。
梅月湘如果想要人相信她是重生之人,尤其是高层的人相信,自然是要拿出些干货来的。
姜处长这么说,估计梅月湘说了些未来这两年将要发生的事。
否则说的年份离现在太远,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自然没法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眼下是1982年11月,在她的印象中,这一年末并没什么震撼级别的大事发生。
那梅月湘说的,十有八九是1983年的。
而对普通人来说,1983年发生的一系列事中,影响最深远的,莫过于严打。
当然,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对于历史专业的人,能说出更多的国家和国际方面的大事来。
但是,就两人仅有的几次见面来说,何婉清可以断定,梅月湘前世并不是学历史的。
因为大年初二那次,何婉清因为感激何鸿渐主动向她提供她父亲的手稿,破天荒在吃午饭时,聊了聊政策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如果梅月湘是历史专业的人,这话题明显是她感兴趣的,无论再怎么讨厌自己,她肯定会插上几句。
可当时,她全程闭嘴,尽管对这个话题没有明摆着厌恶,却显然不感兴趣。
所以,何婉清大胆判断,她应该是对三人提及了1983年会严打。
这是三人能接触到的领域,估计也听到了风声,所以才会对她的话有了几分信任。
何婉清微微一笑。
“如果她对未来的事说的很准,那未必就是什么重生之人,也许是有预测能力呢。”
“预测能力?”
何婉清点点头。
“对啊,各位领导,我是学历史的,知道中国历史上有不少人对未来预测的很准,像是袁天罡李淳风,能推出距他们所在时代二千多年后的事。
国外也有这样的人啊,眼下u国有个老人叫珍妮,她不就很受权贵的欢迎吗,我在学校的杂志上看到,38年前,她第一次见总统,就说出总统只剩下半年的寿命,这样的人尽管少见,并不是绝无仅有的。”
曾处长打断了她的话。
“起初我们也是这么怀疑的,可她自己承认,她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只是强调自己是重生的。”
“行吧,她说是就是吧。”
何婉清似乎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也懒得再讨论下去。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倒能解释她为什么会下狠手杀了她亲生女儿。”
曾处长沉着脸道:“你似乎很讨厌她。”
何婉清冷冷一笑。
“三位领导,我不是圣母,我这个便宜奶奶,杀了自己亲生女儿妄图栽赃到我头上,失败后又想要亲手杀了我,换成是你,你会喜欢这样的人?
我没有对着你们骂她祖宗三代,是我有修养,还想让我说她的好话,抱歉,别说她是我后奶奶,就是她是我祖宗,也办不到!”
两人之间的恩怨,三人都是清楚的。
她这么说,三人倒没法怀疑她。
姜处长笑笑,“小同志倒是个恩怨分明敢爱敢恨的性子。”
何婉清有些不好意思。
“让领导见笑了,我就是想起,她当时想杀我的那个狠毒样,我就气得要命。
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跟他家走动,更没打过我爷爷财产的主意,她凭什么以己推人,老是把别人想的跟自己一样。”
以己推人?
她这话一出,三人顿时又沉了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