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莲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东西还用得着花钱买吗,她既然看到了,直接找人做不就行了?”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没有什么版权观念,凡是出现的事物,都是默认可以通用的。
就拿何婉清设计的衣服来说,许多人看着好看,又不舍得花钱来请杨文莲做,就买了布料来自己裁。
眼下国内商标法还没有颁布实施,何婉清打算等法律一落实,就给自己设计的衣服申请商标,保护自己的服装版权。
毕竟,那些自己做了衣服自己穿的,都是些小打小闹,并不算什么。
何婉清防的是,有企业直接捡了她的设计,大规模生产,那她的损失就大了。
眼见杨文莲一头雾水,何婉清笑着给她科普。
“妈,版权是很值钱的,正规做生意的人,都是选择花钱买,而不会直接拿别人设计的东西来用,否则就会被设计师告上法庭。
咱们国内目前只是法律欠缺,所以大家才没有这样的观念。等日后法律健全了,自然就会好很多了。”
杨文莲似懂非懂地点头。
尽管她不知道以后的事,不过女儿是大学生,她说的准没错。
“那兰兰妈妈打算花多少钱哪买啊?”
“我看她信里的意思,是想出五十万港币买断设计版权。”
五十万港币?!
那在内地差不多顶四十万了。
这简直就是天价了。
杨文莲的嘴张的足足能塞下个鸡蛋了。
“就那四件衣服,值那么多钱啊。”
“妈,兰兰妈妈挺够意思的,是按大牌服装设计师的身价报的钱。”
何婉清笑眯眯地点头。
“这些只是前期的钱,等服装生产了,每卖出一件衣服,兰兰妈妈还要给咱们两毛钱。也就是说,以后只要这衣服卖的好,卖的久,咱们什么都不用做,躺着就能收钱。”
躺着就能收钱?!
杨文莲简直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重新洗礼了。
自从她的裁缝店开张后,很快就来了生意,附近街区的人几乎都找她做衣服。
她还听从何婉清的建议,母女俩经常穿着漂亮衣服去东广繁华地段逛街吃饭,经常有人拦下她俩,问她们的衣服从哪买的,听说是自己做的,就花钱定做。
这样一来二去,杨文莲还拥有了一批较为高端客户,每次都要何婉清单独设计衣服,当然她们出价也高。
往往一件衣服,能挣到普通衣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钱。
渐渐的,杨文莲的裁缝店算是小有名气了。
她每天辛辛苦苦地做衣服,尽管挣的比在双水公社多了,但是女儿的设计图纸,卖出去不用做什么,就能拿到那么多钱。
钱来的真简单啊。
“婉清,那你要不要答应呢?”
何婉清沉吟了片刻。
“妈,这事先不忙决定,我看兰兰妈妈在信里说,他们夫妻俩也要参加年底的深市招商大会,到时我到深市找他们谈合作的事。”
杨文莲点头,“行,你决定吧。”
她不是个贪财的人,儿子救下兰兰,她从来就没指望别人谢。
更不用说拿这么多钱来谢了。
“妈,你看,兰兰妈妈说,这些日子,兰兰一直惦记着二兵,可咱家那个臭小子,早就把兰兰忘到九霄云外了。”
兰兰跟爸妈走后,家里人偶然还会提到兰兰,打趣过二兵。
不过,一提到这事,二兵就跟炸了毛的公鸡似的。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提了。
杨文莲笑着摇头。
日子过得很快,如同流水一般,很快就到了元旦。
这两个月来,何婉清过的很舒心。
先是何澧兰从溪浦县回来后,很快就在外面找了房子,搬了出去。
宿舍少了她,气氛登时就变得格外和谐。
何婉清待在宿舍的时间明显变多了。
她跟秦定坤每天都会见面,两人早就针对各自的课程表,安排好了相处的时间,自然愈发情投意合。
至于功课,那更是不在话下。
她一进学校时,班主任就想指定她当班长。
她不想操太多心,就婉拒了,最后只同意担任班里的学习委员。
凡是进了大学的人,学习没有不认真刻苦的,根本不需要别人监督。
她这个学习委员就是挂着个职位,平日里几乎什么都不用做。
班里的事务都有班长和团支书操心,轮不到她的。
就像这次的学校元旦联欢会,照规定每个系都要出个节目,就是团支书和班长带着文艺委员去系里商讨的。
历史系这次准备的是歌舞表演,还从系里挑选长的漂亮的女生参加。
何婉清是第一个被选中的。
或许是去年姜楠竹带给她的阴影太深,让她对乱七八糟的表演都生了恐惧。
唯恐一个不留神,又得罪了什么人,来报复自己。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反正她对唱歌跳舞都没什么兴趣,更愿意在台下当个看客。
至于秦定坤,那更是个对节目表演退避三舍的人。
据说通信工程准备的节目是眼下社会上开始流行的霹雳舞。
原本确实选中了秦定坤。
不过,没人能抵挡他的冷冽,文艺委员邀请他时,他只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文艺委员就识趣地走了。
何婉清倒是有几分遗憾。
在这个时代,霹雳舞就跟她前世的街舞一般,很受年轻人的追捧。
她是真的很想看看,一贯高冷的秦定坤,跳起动感有力的霹雳舞,会是什么样子。
元旦联欢会是学生会牵头组织的,是东广大学一年一度的盛事,几乎全校师生都会去凑热闹。
这样一来,学校的礼堂就太小了,所以学生会每年就移师到学校北边的大操场。
元旦前后,东广的气温降低得很快,日间温度还能维持在十五度以上。
然而一到傍晚,就格外冷。
所以,联欢会就定在元旦前的中午十二点半开始,一直到下午五点半结束。
元旦联欢会已经成功举办过四届,在东广大学学生中人气很高。
中午十一点,就有大批学生赶来食堂吃饭,吃完好早点去占位。
何婉清和四位舍友也不例外。
钱二喜吃得飞快,还不停地催促其他人。
何婉清无奈地扶额。
“二喜,你别着急,总会有位子的。”
钱二喜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别人不急就算了,你怎么能不急呢,你可别忘了,通信工程那个蝴蝶迷,盯着你家秦定坤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