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莹莹从暖瓶里倒了杯水,笑道:
“我听说,他是南省的理科状元,数学物理是满分,化学差一分满分,自恢复高考以来,整个南省理科还没出过这么好的成绩呢。”
睡在钱二喜对床下铺的女生叫单小燕,是从疆省考进来的。
听黄莹莹这么说,单小燕惊讶地直咋舌。
“他的成绩这么好啊,那他怎么没报考京大或者清大啊,反而来了东广大学。”
黄莹莹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道:“我听说,他不是应届生,他高中毕业少说也四五年了,一直没参加高考,今年不知道为什么改了主意。”
钱二喜连连点头,附和道:
“对啊对啊,我听隔壁宿舍的女生说,北大清大的老师还跟南省教育局交涉过,要求教育局开个特例,让秦定坤修改报考志愿。南省教育局还真跟他本人联系过,不过他没答应。”
单小燕满脸疑惑。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拒绝,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清大京大,他倒不稀罕。”
钱二喜一脸八卦兮兮。
“据说他对象今年也考进了东广大学,他不想跟对象分开,就执意留在东广大学了。”
何婉清听的瞠目结舌。
这年头虽然没有前世人肉搜索,可打听消息的能力和速度,还真的不逊色。
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她们就知道了这么多事。
黄莹莹惊讶地抬头看着钱二喜。
“真的假的,他有对象了,也考进了东广大学?”
“我不知道,我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钱二喜双手虚捧,做出一脸心碎的伤心模样。
“唉,好多女生知道了他有对象的事,都很难过,说好好的一株仙草,硬是被人给拱了。”
何婉清头上顿时垂下无数黑线。
她把仙草给拱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来,秦定坤他的异性缘不错嘛。
还没开学呢,就被整个东广女生仰望,成了可望不可及的仙草。
钱二喜啧啧叹道:“不知道他对象是谁,可真有福气,能找到这种极品男生,长的帅成绩又好,据说家庭背景也很厉害。”
黄莹莹是干部家庭出身,对这种事最敏感,听钱二喜这么说,立即追问。
“那他父母是做什么的?”
钱二喜摇摇头。
“这个倒没人知道,不过听人说,他跟咱们学校会聂主席是发小,在一块长大的。你们想想聂主席的家庭出身,他的背景肯定也差不了。”
黄莹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有道理,你看连聂大山都找不来车,据说他只打了几个电话就把车敲定下来了,还是免费接送,如果没有背景,根本不可能。”
钱二喜拼命点头。
“对啊对啊,听说现在他在通信工程新生中一呼百应,可有威望了,连学校领导都知道一年级的新生中有秦定坤这么号人物呢。”
何婉清吓了一跳。
她不想秦定坤被人扒皮出身世,遂转换话题道:“好了,咱们别尽讨论男生的事了,说点别的吧。”
钱二喜又笑得贼兮兮的。
“行,不说他,婉清,那就说说你。
你还不知道吧,学生会的人把你夸的跟天上的仙女似的,说你长的既美,成绩又数一数二,跟秦定坤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何婉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坐在上铺看书的何澧兰冷冷地道:
“国家早就破除封建迷信多年了,哪来的仙女,钱二喜,你是大学生,可不是乡下那些神婆子,满口尽是胡说八道。”
钱二喜的脸顿时涨的通红。
黄莹莹横了何澧兰一眼。
“整天读莎士比亚的书,连文学最基本的夸张修辞手法都不懂,真不知道大学是怎么考进来的,不会是走了什么途径才进来的吧。”
“你……”
何澧兰气的说不出话来。
“啪”地一声,她把书摔在铺上,踩着小梯子下了铺,拿些脸盆毛巾去水房了。
单小燕看她走了,才小声的道:“她这人怎么这样啊,不理人就算了,每次说话都是讥讽别人,我都不敢跟她说话。”
宿舍一直没说话的包红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黄莹莹冷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她的高考成绩是擦着边被录取的,根本就进不了历史专业,听说家里不知走了什么关系,才把她调到咱们专业来的。”
这个年代,文史哲是相当热门的专业,往往都是分数最高的学生才够资格念的。
难怪黄莹莹一句话就戳了她的肺,敢情是真的走后门进的历史专业。
钱二喜顿时一脸鄙夷。
“那她有什么好神气的,难道就因为她是松海人,就整天趾高气扬,看不上其他地方的人?既然这样,那她念松海那边的大学不就好了,何必来南省念书?”
何婉清惊讶地问道:“她是松海人,那天你不是说她是……”
钱二喜撇撇嘴。
“她高中同学也有考进咱们历史专业的,据她说,这个何澧兰是松海人,十年前跟随父母来到南省。
不过,据说她大伯早年在国内留学,家中长辈都是读书人,算是书香门第,就一直鼻孔朝天,看不起人。”
松海人,家中大伯留过学,还姓何。
不会那么巧吧。
何婉清试探着道:“我觉得,她好像对我很有敌意,你们有没有发现,她这两次其实都是针对我的。”
众人经她这么一提醒,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报到第一天,是为了宿舍的人想跟何婉清的妈妈定做衣服。
今天,则是因为钱二喜夸何婉清长的漂亮。
黄莹莹若有所思地道:“婉清,你跟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
何婉清摇摇头。
“我从来就不认识她,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好好的,我又没得罪她,她无缘无故地针对我做什么?”
钱二喜哼了声。
“还能为什么,她自视那么高,肯定觉得无论是长相还是成绩,她在东广大学都是首屈一指的。
可没成想,婉清各个方面都压了她一头不止,她心中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去啊,自然什么事都要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