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新远走后,秦定坤百无聊赖地在县城的街上逛着。
其实杜新远倒真没说错,原本今天来县城送货的是柱子,是他在半道上截住了车,把柱子撵走了。
好在柱子没多嘴多舌,尽管当时他的惊讶不下小杜,听老大让他回去,二话不说跳下车就回村了。
临江县不大,前前后后不过三四条街,他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更没有什么可逛的。
走了半个钟头,眼看太阳快落山了,他肚子也饿了,就想着在饭店吃顿饭再回住处。
还没走几步,他就隐隐觉得背后有人在跟踪他。
他不动声色,慢慢向前走着,很快走到了一排居民房,眼见前方有个拐角,顿时加快脚步,转过拐角,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跟踪他的人拐过来,左找右找不见人,不禁气得直跺脚。
“姜楠竹,你跟着我干嘛?”
低沉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姜楠竹吓得转身退了一步。
看着秦定坤英俊的脸庞上满是厌恶不屑,姜楠竹心中突地一跳,急忙讨好地笑了起来。
“没有,我没跟踪你,今天我来县城报社转工作关系,从报社出来,远远看见你,本想上前跟你打个招呼,没想到被你误会了。”
秦定坤实在懒得看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微微点头,转身就走。
姜楠竹急忙追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秦定坤右臂微微一振,姜楠竹一下子被甩出了两米外。
她不敢再靠近他,只得从兜里掏出两张电影票。
“定坤,这么晚了,县城也没了去双水公社的车,我这有两张电影票,等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没兴趣,你找其他人吧。”
说完,秦定坤三步并两步离开了。
姜楠竹不敢去追,看着手中的电影票,不甘心地直跺脚。
望着秦定坤远去的背影,姜楠竹眉头紧紧皱着,浑身上下刺挠得难受,仿佛下乡来第一次收稻子,被满地的稻茬扎得站立不住。
就在一周前,她一觉醒来,发觉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一岁,决定了她一生命运的那一天。
五年前,她为了能让家中的两个弟弟留在东广市,父母硬是给高中刚毕业的她办了下乡,让她来到了临江县石家大队来当插队。
她有过心理准备,知道农村条件不比城市,也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可没想到,比起那些穷困的农村,石家大队的条件还算不错。
更让她意外的是,秦定坤竟然落户在这里,而且在大队里混的很有声望。
她自小跟秦定坤的姐姐秦定霜一同长大,跟秦定坤自然也是熟识的。
知道他自幼丧母,跟父亲后母关系不合。
尤其是秦定霜死在乡下后,他跟父亲大吵了一架,从此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过家。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知道他在姐姐的坟前坐了整整三天,然后闯进了户籍管理人员的办公室,硬是把自己的户口给带走了。
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
众人当着他父亲秦文斌面不敢多说,私下纷纷传言,说他听信老婆柳春菊的枕头风,前妻的两个孩子,一个下乡惨死一个被活活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