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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时间改变了一切
他现在的一切让她觉得无比陌生,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钟越了。时间改变了一切,包括曾经最亲密的人。
小意人虽小,却也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声喊:“姐姐,姐姐……”她回过神来,忙说:“姐姐没事,想事情呢。”不管怎样,孩子终归是可爱的。
何姑姑叹气,“如初,看在孩子的分上,你不要再跟你爸爸怄气了好吗?”何如初故意装出恼怒的神色,愤愤地说:“原来是你们设计好的!”拿小意当诱饵,让她有气都生不起来。
夏原忙笑着说:“姐弟相认,大团圆的场面,有什么好气的?来来来,大家喝一杯,庆祝如初回国。”如初有点儿尴尬地说:“可是这个弟弟也未免太小了点儿。”牵出去,十个人有八个人会误会。夏原笑:“小才好玩啊!大了干自己的事去了,谁还肯理你啊?”
韩张教小意:“如初姐姐是你亲姐姐,知不知道?她也管你爸爸叫爸爸呢,你欢不欢迎姐姐回家?”小意转头问何如初:“你就是爸爸的心肝吗?”她不解,笑问:“这话怎么说呢?”小意睁大眼睛说:“爸爸说,姐姐是爸爸的心肝,小意是爸爸的宝贝。”她听了,只觉眼眶一热,赶紧忍住了,笑着说:“是啊,姐姐是爸爸的心肝,小意是爸爸的宝贝。”
大家听了小孩子稚嫩的童言,都十分感慨。何姑姑叹气说:“如初,你爸爸这些年来一直都很想你,只是不敢去看你。他知道他伤了你妈妈的心,但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连他们自己都剪不断、理还乱。现在,你总算肯回来了。你爸爸怕你还是不肯原谅他,因此大家想了这么一个法子。你看小意都这么大了,大人的事就由大人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何如初默默地听着,一直没有说话。何姑姑瞧她的神色,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气也早消了,于是笑着说:“既然是接风洗尘,大家就痛痛快快喝两杯,祝如初在国内有一个好的开始。”大家都站起来,小意竟然也摇摇晃晃地跟着爬起来,大家见了都笑。如初怕他摔下来,忙抱在怀里,笑着说:“好好好,小意也干杯。”给他倒了一小杯橙汁,还把吸管插上。
夏原跟韩张臭味相投,见了面就互损。夏原眯着眼睛嘲笑说:“你说你一天到晚待实验室有什么出息?干脆下海跟着兄弟我干得了。如今不是兴这么一句话吗,叫‘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韩张骂他一身的铜臭气,他点头,“我就铜臭,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咱俩再喝--”都是能喝的主儿,两人杯来盏去,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何姑姑夫妻俩早走了,由他们几个年轻人去闹。何如初一开始还陪着喝了几杯,后来见他俩拼上酒了,便拉着小意说:“咱们出去透透气,等会儿再回来。”照他俩这样喝下去,只怕还得她回来收拾残局。
何姑姑故意留下小意,让何如初等会儿送他回家。小意对给大厅做装饰的各色金鱼非常感兴趣,眼巴巴地望着。她便抱他贴近玻璃看。小意问:“姐姐,这是什么鱼?”她哪知道是什么鱼啊,胡乱说是黑金鱼。小孩子的精力真是旺盛,看完这个又看那个。小意毕竟不小了,又动来动去的,她一直抱着,觉得手酸,便哄他:“不看了好不好?姐姐下次带你去海洋馆看海豚去。”牵着他的手往回走。
小意高兴地拍手跳起来,“好,小意要去海洋馆。”她笑着称赞,“小意真乖。”一抬头,居然迎面碰到钟越、孟十他们从里面出来。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孟十见到她,大吃一惊,好半晌才笑着说:“何如初?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钟越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手边的小意,吃惊地看着她。眼前的一幕太过震撼,击得他当场无法反应。本来说好是去圆山饭店的,哪知道孟十突然从国外回来,说要在凯悦饭店宴请外商,让他也过来陪饮,圆山饭店那边让部门经理去就行了。
阔别八年的两人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也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不能不说是天意。
她勉强挤出笑容,回答孟十:“刚回来不久。”眼睛却在打量钟越。虽然还是那个人,可是和记忆中的他却是完全不同了。西装革履、自信沉稳的他已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一个决策就动辄数百万资金,和当年一无所有的学生怎可同日而语!他现在的一切让她觉得无比陌生,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钟越了。时间改变了一切,包括曾经最亲密的人。
她拘谨地站在那里,他却一直没说话。久别重逢,再怎么样,也应该打个招呼,方不失礼。尴尬过后,她客客气气地说:“钟先生,你好。”
钟越听她叫他“钟先生”,只觉得荒谬。钟先生?什么时候开始她称呼他为“钟先生”了?现在,自己对于她,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陌生人了吗?深深的无奈涌上心头,他点头,淡淡回应了一句:“你好。”
几人站在大厅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小意不耐烦地扯了扯她的手。她这才回过神来,说:“我要先走了……”孟十忙说:“我们送你回去。”她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还得回去。”眼睛看着远处,见他不解,忙解释,“我跟朋友一起来的,带小意出来转转。”孟十“哦”了一声,“那我们先走一步。”钟越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夏原和韩张喝得一塌糊涂,醉倒在桌上。何如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醒他们,出了一身的汗。
孟十直到上了车还在感慨:“没想到她回来了。样子还是没变,只是头发留长了。巴掌大的瓜子脸本来就显得小,现在更觉年轻,一点儿都看不出孩子都那么大了。”转头又说,“那孩子跟她长那么像,应该是她儿子吧?”
钟越许久才吐出一句话:“不,她变了!”当然是变了,不然怎么会叫他钟先生?怎么会对他那么冷淡呢!瞧她对小孩子的关爱之情,到底怎么回事还用说吗?就在昨天,他还设想过两人见面时各种各样的情况,甚至想到她会跟夏原在一起,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有一个那么大的孩子!震惊,愤怒,羞耻,绝望,痛恨……各种复杂的情绪纠集在一起,让他简直无法呼吸。
孟十见他许久不说话,多少能理解他的心情,叹气说:“钟越,看样子,她已经结婚生子了。你总不能一直这么蹉跎下去……”这些年,不是没有人追求他,可他总是冷冷淡淡的,不予理会,和身边的年轻女性总是保持一定距离。就连范里这样优秀的女人,他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因此,孟十或多或少猜到他的心思,他应该还是在等何如初回来。
钟越听了他的话,转头看向车外,紧紧拽住车门的右手指骨泛青。
孟十喃喃自语了一句话:“那小孩的父亲会是谁呢?”
钟越当场僵在那里。
何如初打发夏原、韩张他们回去后,不得不送小意回父亲那里。何爸爸图清净,住在郊区。车子越往外开,空气越来越清新,高楼大厦逐渐减少,野地越来越空旷。小意毕竟年纪小,现在已经累了,趴在她身上睡熟了。她探头往外瞧,竟然看见稀稀疏疏几点繁星,零乱地散在半空中。
下了车,寒风兜头吹来,她瑟缩了一下。抬起一只手,吃力地紧了紧小意的扣子。深吸一口气,准备按门铃,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何爸爸已从她姑姑那里知道今晚的经过,一直在等她。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开门。一个人样貌也许会变,可是某些东西却永远不会变,比如走路的声音,比如亲情。
已有数年没有见到父亲,乍然一见,何如初不由得大吃吃惊。曾经意气风发、儒雅****的父亲如今额上已有了一条又一条的皱纹,突然之间就老了。她只觉得心疼,不由得后悔,自己当初实在是太任性了。
何爸爸接过她怀里的小意,白宛如听到动静,连忙过来抱他回房睡了。何如初一直站在门外,见了她,既没点头也没打招呼,只装作没看到。白宛如知道他们父女有话要说,进卧室后,就一直没再出来。
何爸爸拉着她,连声说:“外面冷,进来说话。”她摇头,没有进屋的意思。父女俩静静立在门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何爸爸开口:“在国外的这些年都还好吗?”应该吃了不少苦吧,寄给她的钱全都退回来了。
她点头,轻声说:“还好。”说完,觉得自己该走了,于是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何爸爸拉住她,缓缓说:“当初买这个房子的时候,特意为你布置了一个房间。里面的陈设都是你喜欢的,留下来住吧。”期待地看着她。
她的心微微震动,最终还是说:“不了,我一个人其实挺好的。”在这个家里,她应该算是外人吧,父亲也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了。何爸爸以为她还不肯原谅自己,焦虑地叫了一声:“初初--”
她抬头笑了笑,挥手说:“我走了。爸爸,你自己多注意身体。”
她已有将近五年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了。何爸爸听了,又惊又喜,眼里突然有了眼泪,连忙偏过头去,抬手擦了,只知道点头应道:“嗯嗯嗯--”看着她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呆立半晌,心里一阵喜一阵悲的--女儿终于长大了,不再事事需要他这个父亲了。
这几天钟越很烦躁,对人老是皱眉,开会的时候因为一个主管出了差错,竟毫不留情地当众斥责他,搞得身边的人暗中窃窃私语:“钟帅这几天怎么了?沉着一张脸,不言不语,怪怕人的。”钟越跟人虽不亲近,但平时还是相当客气礼貌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位绅士。
孟十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劝他说:“早就说了,你需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才能忘掉以前的事。”说完,掏出一张精致的请柬递给他,“这周末章慧明过生日,章家要为她举办个盛大的派对。她特意来送请柬,恰好你不在,我就代你收下了。一起去吧。”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