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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高枫眼神示意一旁的下人,立马便有人知意地铺好了笔墨纸砚,慕高枫疾步走去,笔毫挥洒间一封休书就已经写好。慕高枫拿起那封休书,抬手就扔给了跪倒在地的李姨娘。
李姨娘大睁着眼眸,瞳孔里茫然无神,如同一汪死潭般失了焦距,双眸怔怔地看着那个自空中飘洒而下的纸张,心中悲痛。
李姨娘缓缓伸手,动作僵硬而又缓慢地抓过那封休书,素手紧紧地攥紧,那封休书在她的手中渐渐皱成一团。她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怔怔地看着面色沉凝的慕高枫,声音凄惨至极,“老爷,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李姨娘这话说得辛酸,话音未落泪水就径直从她脸颊划落。
“你拿着这纸休书离开吧。”慕高枫眉目不动,说出的话却是冰凉到了极致。
“休书……”李姨娘轻声呢喃了一句,低头缓缓展开手中的休书,她眼珠子艰难地转动着,定定地看着那力道苍劲的笔锋,当看到“休”那一个字时,李姨娘的面色瞬间便委顿了下来。
“不,不——”李姨娘尖声叫着,转眸便愤恨地瞪着慕挽歌,整个人犹如来自地狱的厉鬼一般,恨不得将慕挽歌撕为粉碎,“贱人,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还不算,你现在还想夺走我最后一样东西!你好狠的心,你……”李姨娘气得面色扭曲,原本双腿不便的她,此刻却仿佛昂注进了无穷的力量一般,整个人一下从地上暴跳而起,双手张成利爪之 势,直往站在一旁的慕挽歌扑去。
慕挽歌静静站在原处,不见丝毫慌乱,身子也不闪不躲,就那么眉目沉静地看着李姨娘的魔爪越逼越近。
一、二、三……
慕挽歌心中默数,三声一落地,李姨娘脚下一软就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腿脚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剧痛,痛得她整个人面色扭曲得不成样子。她右手扶住自己的腿,左手攥住那纸休书,眉目狰狞,“慕挽歌,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蛇,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今日我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慕挽歌闻言不怒反笑,嘴角噙着冰凉的笑意,声音也是字字锥心,“姨娘这不还没做鬼呢。”
“慕高枫,你做了什么!”正在这边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一道沉稳愠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过一会儿,一个蹬着红底金丝软靴的男子就出现在了屋中。
“父亲!”李姨娘一看到那人,如同见着了救星一般,急声唤道,满面的泪水诉说着她刚才受了多大的委屈。
“慕将军还真是好气度,竟然这般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来人正是右相,他目光冷冷扫了一眼站于一旁的慕挽歌,眼神示意身后之人将李姨娘从地上扶了起来。
“梦儿嫁入将军府,她的事我本不应该再过多过问,可你今日这般行事却实在令人不齿。”右相嘴角勾着冷笑,说出的话夹棍带棒的。
“父亲今日如何行事?右相大人知道得这般清楚,难不成在正二品将军府中安插了眼线不成?”慕挽歌冷冷地接过话头,这话说得意味不明,右相闻言,果真面色难看了几分,紧抿的嘴角隐隐抽动,“你还真是伶牙俐齿,这可与你父亲一点也不像。”
右相这话说得颇有几分深意。
“李姨娘遇事慌乱,右相大人临危不乱,看来李姨娘这脾性与右相大人也一点不像呢。”慕挽歌反唇相讥,听得右相心中一梗。
“父亲,枫大哥休了我,你快让他,让他不要休了我,不要!”李姨娘慌乱地抓住右相大人的衣袖,急切地说到。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右相大人狠狠地瞪了李姨娘一眼,声音含着怒意,“你身份尊贵,当初你执意要嫁给他为妾我都是反对的,你不听我的,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也是你活该!”
“父亲,我……”
“住口!”李姨娘的话才出口就被右相大人给冷声喝止,“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右相大人话一说完,目光一转就冷冷地看向慕挽歌,声音含着一股阴冷之意,“你这丫头心思歹毒,迟早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这事歌儿不敢劳右相大人费心。”慕挽歌闻言倒是不急不怒,面色从容地应到。
右相闻言冷哼一声,对跟随身后的下人冷声吩咐,“来人,带小姐回府。”右相话音一落,立马便又几个丫鬟走了上来,扶着李姨娘就直往外面走去。
“我不走,放开我,放开!”李姨娘双手不停地挥打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吼到,可那些个丫鬟又哪里是吃素的,紧抓着李姨娘的手丝毫不松开,拖着李姨娘就直往外面而去,对李姨娘撕心裂肺的吼叫完全不放在心上。
“枫大哥,梦儿不要离开你,枫大哥,你不要休了梦儿……父亲,你让她们放开我,父亲,求你了……”李姨娘的声音渐渐远去,逐渐地开始听不清了。
慕挽歌眼神深邃了几分,这个李姨娘对父亲倒是一片深情,可惜她千不该万不该害死了母亲,不然此时父亲也许会对她心存一些怜惜。
“慕高枫,你这是明着要与我为敌了?”右相一双如同狐狸般的眼睛,老奸巨猾地眯了起来,里面闪着诡谲的光芒。
“右相这是何意?姨娘不守妇道,暗中与他人媾和,父亲休了她乃是名正言顺。”慕挽歌嘴角抿着一抹不明的弧度,言辞犀利,竟是丝毫也不肯退让。
“呵……”右相冷笑一声, 声音讥讽,“这偌大的一个将军府,什么时候说得上话,做得了主的人变成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
“依此看来,右相大人安在将军府中的眼线的本事还有待提高。”慕挽歌这话说得不疾不徐,不含丝毫情绪,就好像是在说着今日天气不错的闲话一般。
右相目光一转,幽幽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慕高枫,声音寒凉,“慕高枫,你会为你今日写的这封书而后悔的,还有你……”右相大人说着将目光剜向一旁的慕挽歌,声音更加沉了几分,“你手上沾的那些我李家人的血,我会让你一点点地还回来!”右相眼眸一眯,里面冷光凛凛,嘴角勾出残忍的笑意。
慕挽歌弯眸一笑,里面仿佛沉了一轮弯月一般,灼亮逼人,她只是微抿着嘴角,并不说话,那样子好似在说,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我绝不退一步。
两人目光相对,里面火光乍现,暗潮涌动。
右相嘴角的肌肉隐隐抽动着,看得出来忍耐极限已是达到了极致。他就不明白了,他在朝堂多年来摸爬滚打,早就练就不怒自威的气度,朝堂那些个高官见了他还要夹紧了腿,小心翼翼的说话,可偏偏这两个东西,一老一小竟都丝毫不惧他,还敢这般与他明面上叫板!真是气死他也!
右相狠狠地剜了眉目不变的慕挽歌和慕高枫一眼,冷哼一声,猛地一甩袍袖,转身就大踏步地离开了桂枝院。
慕挽歌看着右相渐渐走远的背影,眼神深邃了几分,心中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你们都先退下吧。”慕高枫冷声吩咐了一句,那些丫鬟们恭声应了声是就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歌儿……”慕高枫轻唤了一句慕挽歌,瞳仁里面闪过挣扎,喉头也往复地上下滚动着,似乎有什么话犹豫着说不出口。
“歌儿知道父亲要说什么。”慕挽歌轻声回到,面上神色从容,“李姨娘确实是被陷害的,她害死了母亲,她总该为母亲的死付出些代价,不然……”慕挽歌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恨意,她只要一想起母亲死时的模样,她心里就难受得仿佛万蚁噬心一般难受,她的手紧攥着,尖长的指甲陷入她的肉中仍不自觉。
“为父没有怪你。”慕高枫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来,慕挽歌身躯一震,猛地抬眸看向慕高枫。
父亲刚才能那般配合她已是让她感动不已,她本以为自己用这种让他戴绿帽子的方法来除去李姨娘,一定会让他大发一顿火,至少,他会责骂自己几句,可她万万没想到,他就这般毫无犹豫地说出了这么一句不怪她的话。
慕挽歌心中一时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
“她害死了婉儿,她早就该给婉儿偿命了!”慕高枫眼中涌过一层风暴,声音冰冷,“她当初给还是个孩子的你下毒,这般残忍狠毒之事她都做得出来,现在,她还有什么值得同情的?”慕高枫说着几步走到慕挽歌的面前,大掌一捞就将慕挽歌给扣进了怀中,声音透着一丝心疼,“为父只懂在战场上如何布兵剿敌,对于这些事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为父只恨不能帮你!”
慕挽歌感受着慕高枫规则有力的心跳声在耳畔盘旋,一时眼眶有些发酸,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要挤着涌出眼眶。
慕挽歌吸了吸鼻子,强自忍住鼻头的酸涩,瓮声瓮气地说到,“父亲,歌儿得罪了右相大人。”
“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何事,我们父女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