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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卿在慕挽歌的目光下,抬步,一步步向着慕挽歌走来,最终在**榻前站定,他头一偏,如同大海般蔚蓝的眸子,就直直地迎上了慕挽歌的眸子,语气平静无波的继续说到,“歌儿,你应当也知道你与旁人是有些不同的。”
北辰卿的话语如同他整个人一般,温婉淡然。这一年多未见,慕挽歌觉得,北辰卿身上的气质沉静内敛了许多,就像是一柄入鞘的宝剑,虽然厚重剑鞘阻挡住了他的锋芒,可那种光华内敛,仍旧让人无法忽视。
直觉,慕挽歌觉得,北辰卿与以前不一样了。慕挽歌甚至不知道,曾经和现在,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不同……”慕挽歌抿着唇,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自她在边关用自己的血救了金曜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血与旁人是不同的,而且,正是她的血,将她和五美令紧密地在了一起。
难不成……她的血不仅可以救五美令,还可以缓解这个诅咒发作?
慕挽歌有些将信将疑地蹙了蹙眉头,垂眸看向自己臂弯中的男子,眼神深邃了几分:只要是能够救她,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北辰卿仿佛看出了慕挽歌心中所想,眼底略微凝固的蓝眸,微微一转就看向了慕挽歌所在的方向,语气平静地继续说到,“不过这血可不是普通之血……”北辰卿说到这里,顿住了话头,碧海蓝天的眸子深邃了几分,看向慕挽歌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稍纵即逝,不过还是被慕挽歌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慕挽歌瞬间意识到,北辰卿所说的话,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慕挽歌微垂下眼眸,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缓慢地说到,“说,什么血。”
北辰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微垂,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别的味道,“歌儿,你不后悔吗?”
慕挽歌闻言,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唇角溢出轻笑之声,“后悔?只要做了,我从不后悔。”
慕挽歌说着抬眸,双目灼灼地看向北辰卿,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可慕挽歌还是想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坚定,所以,慕挽歌双目一眨不眨地直盯着北辰卿。
北辰卿闻言,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淡笑,眉目间,有几许赞赏之意,语声中也透出了几分爽朗之意,“既然如此,那我也便明说了。”北辰卿说着目光直直的看向了慕挽歌,声音越发平寂无波起来,“你的心头血,可以救他。”
心头血?
慕挽歌双眸不自觉地微瞠,眼底难掩惊异地瞪向北辰卿。
可那人,眉目之间不动声色,那模样,看来一点也不像是说假。
慕挽歌抱着花祭渊的手臂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心头血,这个东西怎么取?
“你的心头血,可以暂时压制住他的诅咒发作,这也为你找寻解决之法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北辰卿声音仍旧没有一丁点的波澜,碧海蓝天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瞧着慕挽歌,似乎在等待着慕挽歌的下话。
慕挽歌抿了抿唇,眼中坚定之光一闪而过,正准备开口讲话,却被一旁的灵一兮出口打断,“歌儿,不可!”
慕挽歌心口“咯噔”一下,转眸,眸子晦暗不明地看向眉头紧皱的灵一兮,开口正欲说话,却被灵一兮抢过话头,“歌儿,先不论这人所说是真是假,就单心头血而言……”灵一兮说着顿住了话头,看向慕挽歌的眼中满含担忧,她目光一转,瞧向慕挽歌臂弯中昏迷不醒的花祭渊,眉头紧皱了几分,语气低了几分,“你那样做,渊儿,是不会同意……”
慕挽歌闻言,嘴角抿出冷硬的弧度,声音坚定了几分,“这事,不需要他同意。”慕挽歌这话说得坚决,微眯着的眼眸里,闪过凛凛的寒芒,“他欺骗我一事,等他醒了,我还得好好地,和他算一笔帐。”慕挽歌后面一句话时,眼底寒芒盛了几分,灵一兮看得下意识地就低下了几分头。
话说,这件事情,她也参与了其中,慕挽歌那丫头,心眼小得很,这件事,她不会也把自己给惦记上了?
灵一兮此刻心头有些打鼓,这个丫头……
灵一兮说着,抬眸看向慕挽歌地眼中,含上了几丝躲闪的味道,迎视而去,就看到了慕挽歌微眯的眼眸中的凛凛厉意。
“母妃,这么大的事儿,你也和他一起瞒着我。”慕挽歌这话凉飕飕的,让灵一兮不自觉地后背一凉,下意识地磕巴着回到,“这……这事渊儿不让我告诉你,我……我也……”灵一兮说到这里,看向慕挽歌的眼神中,含了几分的闪躲之意。
慕挽歌斜眸淡淡的剜了灵一兮一眼,薄唇轻启,“你既然联同那**蝴蝶骗我,那这事,你也没权利阻止我,所以,这事……我意已决,你不要再劝我。”慕挽歌语气虽然轻飘飘的没有一丁点的重量,可,话语中地坚决凛然之意,却让灵一兮觉得异常的沉重。
渊儿前世是修了多大的福气,今生,才能得到一个人这般相护。
灵一兮一念及此,嘴角微抿间弯出一抹浅细的笑意,清凌凌的眼眸中,满是柔和之意,声音也低了几分,“你这丫头是个聪明有主见之人,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也少不得支持你了。”
灵一兮说着伸出有些冰凉的手,轻而坚定地按上了慕挽歌的手背,声音里含着几分故作的轻松之意,“丫头,你和渊儿都会好好的,别忘了,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灵一兮说着,抿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慕挽歌闻言,沉沉地眼底里闪过一丝笑意,抿着唇,轻应了一声后后,抬眸看向北辰卿,语声沉寂地问到,“这心头血,你可有办法取出来?”
慕挽歌的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
北辰卿闻言,身微不可察的一僵,眼眸深处,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光芒,他垂下眸子,目光似是看向慕挽歌,却又不像。
“你就不怀疑我?”北辰卿喉头上下滚动了好一番,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问到,看向慕挽歌的眼中闪过别的光芒。
慕挽歌闻言,抿唇轻轻一笑,一双弯月般的眸子,含着融融的笑意,“我自然相信你,有什么好怀疑的?”慕挽歌说着双眸直勾勾地看向北辰卿,眼底笑意更甚。
不管曾经的北辰卿是个怎样的人,现在的他又是个怎样的人,她始终相信,这个男人,他一定是不会伤害她的,她坚信这一点,从在那个下着雨的嵩灵山上初见时,她就相信着。
北辰卿听了慕挽歌的话后,眼底有什么光芒飞快地一掠而过,快得连慕挽歌都没有察觉到丝毫。
“此生得你信任至此,死而无憾了……”北辰卿目光低垂着,嘴角抿出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缓缓攥紧了几分。
“这人的心脏的某个部位,用利刃刺了之后,是不会导致人丧命的。”北辰卿说到这里,缓缓地从袖中伸出手来,其余指头微蜷,中食两指伸直,轻轻地指在了慕挽歌的左胸口偏外处。
“这里……”北辰卿桃花瓣一般的薄唇轻启,说出的轻轻低低的,异常柔和平静。
在他指尖触到自己胸口处时,慕挽歌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在了原处,面上神色一时有些变幻莫测。
她觉得,自己的心,在他手指触及那一刻,似乎有些停止了跳动。
“你……”北辰卿话语中带上了几分征询之意。
“动手。”慕挽歌眼底光芒灼灼,俱是一片坚定之意。
北辰卿闻言,缓缓阖上了双眸,指尖寒芒闪烁,只听得“哧”的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慕挽歌的闷哼声。
慕挽歌编贝般的牙齿难以忍受般的咬上了红唇,额头渗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扶着花祭渊双肩的手,紧紧地扣进了花祭渊的皮肉中。
慕挽歌强忍住左胸口处传来的剧痛,硬是没有哼哼出一声。
“会有点痛,忍忍……很快就好了……”北辰卿对慕挽歌的一言一行似乎颇为了解,没有看,也能够对慕挽歌的行为做出大致的猜测。
慕挽歌咬着唇,在薄唇上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心中刺心之痛,可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她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一种独属于金属的冰凉质感,慢慢地陷入了自己的皮肉之中,轻轻地刺入了她的心口中,那种痛感那般清晰,清晰无比地传进了她的每个毛孔之中,让她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不过短短地时间,慕挽歌就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浸湿一片,整个人更是仿佛从水中打捞起来一般,汗津津的一片。
慕挽歌向来是个忍耐力极好的,一般的痛楚,她都是可以忍受的,可这刺心之痛,慕挽歌觉得,痛得就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