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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想重博欢心不知为何,慕挽歌突生了一丝怜悯之意。她从袖中掏出一些银两,微微弯下腰,将那银两塞进了那人冰凉的手中。慕挽歌触及那人的指尖时,明显地感觉到他冰凉的指尖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慕挽歌一把紧紧抓住他的手,不容他退避的将一些碎银塞进了他的手中。
慕挽歌伸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弯腰将披风系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瘦弱单薄的身子整个包裹其中。
慕挽歌微一勾唇,起身便直往将军府而去。
就在慕挽歌转身的那一瞬间,原本低垂着头,双手抱胸,不停哆嗦着的街头乞丐一下便抬起了头,从凌乱披散在他眼前的发丝缝隙间,隐隐能看到一双如同大海般冰蓝色的眸子,里面透着凝固得化不开的哀伤,又似是有些绝望。不过旋即,他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了一抹笑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慕挽歌渐渐淹没在夜色之中的身影。
他缓缓抬手,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抚上了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眼中神色复杂。
慕挽歌一路疾行,不过一会儿就回到了将军府,待她回到清音阁时,已经时酉时三刻,她随便用了些膳就懒懒地窝到了榻上去。
“秀,刚才大秀去桂枝院看李姨娘了。”绿茵看着慕挽歌小脸通红,将锦被全部裹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禁有些好笑。
“嗯。”慕挽歌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秀,这次她们派人暗杀不成,肯定还会想出别的招数。”绿茵声音有些着急,那意思明显就是:那边又准备出手了,秀你怎么还能如此淡定从容?
“绿茵,你家秀还就怕她们不出招呢。”慕挽歌神秘一笑,眼中光芒灼灼,她瞥眼瞧去,绿茵脸上仍是不减担忧,不由得轻笑一声,“绿茵,你还不相信你家秀了?”
“信是自然信的。与李姨娘她们交手,秀从没有大败过,每每都是弄得李姨娘和大秀灰头土脸的,可是……”绿茵秀眉微蹙,犹豫了一会儿才定定地看着慕挽歌,轻声说到,“秀,这次,奴婢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奴婢这心里总是堵得慌,就算是以前柳姨娘使计毒害秀那次,奴婢也没有这么慌过。”
慕挽歌看着绿茵一脸认真,面上更是难掩担忧,心中也凛然了几分。不过面上却仍是笑意盈盈,“绿茵,你就否瞎担心了,你家秀心中有数。”慕挽歌说着对绿茵狡黠地挤了挤眼,一脸的狐狸样。
绿茵无奈地摇了摇头,“听说陛下怜惜老爷痛失爱子,特下皇命让老爷回帝都休养半年。估摸着,老爷过几日也会回来了。”
“父亲回府,李姨娘必定会借着痛失亲子的痛苦来博雀亲的怜惜,以求能再次得到**爱。”慕挽歌嘴角挑着一抹不屑的冷笑,眼中冷光灼灼。
“那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让老爷对李姨娘生了厌恶之心,若是让她借着这个机会得到了老爷的怜惜,那以往做的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绿茵秀眉微蹙。
慕挽歌嘴角微勾,声音幽幽,“那如果让父亲以为她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死都要利用,那又如何呢?”
“嗯……”绿茵微微沉眉思索了一会儿,娓娓说到,“老爷重视亲情,又疼爱子女,这般一来,老爷定会以为李姨娘亲情淡薄,无心无情,一定会对李姨娘厌恶更甚。”绿茵说到这里脸上缓缓晕开了笑意,眸中担忧之色也退了一些,轻声说到,“如此那秀便早些歇着。”绿茵看着自家秀那副困倦样,好笑地摇了摇头,熄了灯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清音阁里有着淡淡的算计味道,桂枝院却正在谋划一场大的阴谋。
“月儿,老爷就要回府了,到时候只怕要对付慕挽歌那个喧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李姨娘此刻已经脱去了那身湿袍,斜斜地躺在榻上,强忍住下身火辣辣的痛,声音有几分虚弱的问到。
“父亲回府,又何尝不会是件于我们有利的好事?”慕挽月轻轻反问,声音幽幽而来,她嘴角也噙上了一抹阴冷的笑容,“有些事情,正好可以让父亲做个见证,你处置不了慕挽歌的地方,也可以让父亲来。而且……”慕挽月语气微顿,定定地看向李姨娘,“母亲,此次你正可以借着哥哥一事,博得父亲怜惜,重获荣**。”慕挽月眼眸微眯,里面噙着淡淡冷光。
“借老爷来做个见证和处置慕挽歌?”李姨娘神色不解,低眉思忖了一会儿仍旧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禁问到,“月儿,你心中可是已经有了主意?”李姨娘神色大亮,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了慕挽月的身上。
慕挽月嘴角一勾,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声音清幽,“这次我要让慕挽歌永远地滚出将军府。”
李姨娘闻言面上光芒大盛,直直地盯着慕挽月,好奇问到,“你且等着看,这次我必定能成功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慕挽月说到这里微微侧目看向李姨娘,声音微微沉凝了几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想怎么重获父亲的欢心,父亲过几日可是就要回府了。”
“这个你放心,这点手段我还是有的。”李姨娘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如此一来,月儿,那我便等着你排的那趁戏了。”
“嗯。”慕挽月从鼻中淡淡应了一声,拂了拂衣袖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母亲好生歇息,女儿就先行告退。”慕挽月对着李姨娘轻轻福了一礼后,就袅袅婷婷地走出了桂枝院。
经右相大人派人刺杀一事之后,慕挽月和李姨娘以及右相大人那边就完全地沉寂了下来,一时之间,慕挽歌倒过了几日风平浪静的日子。
“秀,老爷回来了,此刻正在府门呢,李姨娘拖着病体早早地便迎了出去。”绿茵撩起帘子走了进来,眉目镇定从容。
“嗯。”慕挽歌应了一声,沉声吩咐,“绿茵,同我出去迎接父亲。”慕挽歌说完便当先走在了前面,绿茵连忙跟上。
慕挽歌来到前院时,李姨娘已经将慕高枫迎进了前厅,此刻正坐在慕高枫下首的位置,拿着绢帕一个劲儿地抹眼泪,口中还悲戚地说到:“老爷,贱妾好生可怜。就尘儿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他……他却就这么没了,就连一副呵也没能留下,就……”李姨娘说到这里哭声渐大,抽抽搭搭地继续说到,“就只剩下了一个头盔。老爷,那头盔上的璎珞还是贱妾亲手为他做的,本意就是想保他平安,可是,他……他终究还是去了,贱妾这心里……心里……”李姨娘哭得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上上下下地急剧起伏着,那副样子,就好像下一刻她随时都会喘不上来那口气,然后两眼一翻就会随慕绝尘而去一般。
慕挽歌见此心中冷笑。这李姨娘装可怜博同情的本事倒是不错。难怪自己母亲以前会输给她。就像母亲自己所说,她是一个性子刚烈之人,她自然也不会在父亲身边放下身段来装可怜柔弱,甚至,她肯定对这种行为还深恶痛绝。过刚易折,母亲就是不懂得这个道理,才导致了先前与父亲的重重误会,以及李姨娘的虎视眈眈。
“姨娘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慕挽歌从门外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眉目之间含着担忧,“姨娘这病明明就好些了的。可是因为前几日在入葬尘哥哥的途中,遇刺客刺杀受了惊吓,这才让姨娘的病又加重了?”慕挽歌这话问得言真意切,面上的担忧之色也是一点也不做假。可这话却成功地让李姨娘心中咯噔了一下。
可慕高枫是何等敏锐之人,慕挽歌这番话一说出,他立马便抓住了话中的关键之处,剑眉微蹙地问到,“歌儿,你说你们在入葬尘儿的路上遭人刺杀了?”
慕挽歌轻轻点了一下头,声音听不出情绪,“当时还有一人直接就从棺椁里跳了出来,若不是三妹妹相救,只怕此刻是不能再站于这里和父亲说话了。”慕挽歌眉目轻垂,弯月眸中拢上了一层薄雾般的哀伤。
慕高枫闻言,凤眸中怒意一卷而上,眉目一转就瞪向了一旁还在抹泪的李姨娘,那眼中的意思就是,你来给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亲,姨娘也不知是从何处来的杀手,更不知有一人是如何藏进了棺椁之中,当时,姨娘也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也是差一点就丧命于那些歹徒之下。”慕挽月见慕高枫眉目沉凝,急忙解释,“姨娘先前一时受不诅哥去世的这个打击,身子一下便垮了,直恨不得能够随哥哥一块去了,姨娘更是在榻上病了好些日子,终日看着哥哥留下的那个头盔抹泪,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后来幸得月儿苦口相劝,姨娘才想开了一点,这身子才渐渐好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