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什么情况,推自己一把的家伙竟然口吐着血泡泡,浮现着有话说不出的痛苦,手仍搭在自己肩膀上。
最惊悚的是,他的后背‘噗噗噗’还在不断中箭呢,天浪的脸抽搐着,如果这不是演戏,自己会不会也被射中,该不该躲呢?
我尼玛,什么情况,怎么可能是演戏!
血都迸天浪脸上了,吐血泡泡的那位呼吸停滞,搭在肩膀上的手都凉了,天浪瞬间反应过来,他已经死啦,而且人要杀的是我,被他用身体给挡了。
准备开逃的时候,天浪这才认真起来,目光放远扫视了一下冷箭射来的方向,那里正有一群拿着刀枪疯狂互砍的人们,原本以为表演太过夸张,此时仔细起来,眼中到处是鲜血迸溅的画面。
天浪来不及细看死了多少人,只有一个胳膊被砍断的刚刚倒地的士兵发出的一声惨嚎,在天浪的心底深刻了危险的信号,随即‘咻’的一声,那人便被一刀割裂了喉管,‘噗通’跪了下去捂着脖子再也发不出声音。
想象着他脖子往外滋血的恐怖,撒丫子开跑的天浪一阵恶寒,后背是冷汗涔涔。
厮杀中一波人在阻止,另一波人在向天浪这边追来。
天浪不用去想也知道自己才是他们的追踪目标,好在自己人高腿长,跑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在河水中跨越着便奔向了对岸。
这样的天浪显得很每种,可每种总比没命强吧?
心中默念着,让‘噗噗噗’中箭的吐血男死了莫怪,若不是吐血男推了他一把并挡在他前面,变成刺猬的便是他了。
耳边听到强弓被拉开的刺耳吱呀声,天浪尾椎发麻,开始做S形的规避,显得很专业,要是换做寻常人早就吓得腿软了。
箭矢贴着耳朵‘咻咻’掠过,重重没入前方道路,还有一支箭飞过头顶,若不是鞋底太硬河滩太软脚打了滑,自己这会儿已经挂了。
他爬过河滩便不再起身,匍匐在地面上嗖嗖前进,速度依旧不减。
身后弓箭手显然没见识过这样的一幕,挽弓捕捉目标的时候,又被身边的对手干扰到了。
天浪这会儿已经爬出去数十米,感觉已经超出了射距,便探下手脱掉了很不合脚的鞋子,脱下来的就是古代县太爷脚上的那种官靴,不过鞋底也太厚太硬了,根本没法跑起来。
鞋子扔掉,赤着脚继续撒足狂奔,这下真的舒坦了。
耳边传来风声,前路排闼,宛若给自己送来一扇被推开的大门,青草和野花飞快从两旁掠过。
青翠的光影在他脚下抖动,而听者风声和自己的呼吸,感觉到这段生命的真实,脑海里凭空出现了一段记忆,在这段记忆中,画面也是一场激烈的打斗,地点却不是一条河,而是在大商场的餐厅。
眼见的并非梦境,脑海里的画幕亦非幻想,一起却都那么不可思议的失真。
自己不是因为吴勇被绿而暴打了洪有德么,怎么竟成了被别人追杀啊?
天浪思维飞速运转,便又想起了一些事情不完整的碎片。
记得是芊芊开着车一直在背后追他,口中天浪,天浪的不断呼喊他的名字。
那时候,朱天浪手里拎着两把片刀,追砍着赤着脚丫子浑身只穿一条绯红内库的男人。
男人便是洪有德,他不禁和方静雅偷,自从餐厅被天浪打了以后,丢了好大面子,便想找芊芊报复。
再往后的记忆中有那么一小段空白,接下来便是脑海里回忆起的一个晚上,洪有德的背后都是血淋淋的刀痕被天浪疯了般追砍。
两人追逐跑过绿化带,跑过草坪,逾越了几乎一切障碍。
当再次睁开眼时,便看到了飞鱼服,飞鱼服告诉他,他的马毛了,因为堕马前死命抓着马尾不妨,他那并不灵光的脑袋还差点儿被马蹄子给踢爆了。
朱天浪奔跑的长发在风中飘起,只有额前的一小撮呆毛倔强垂立着,带着一丝喜感。
可他并不觉着哪里好笑,一切都需要自己安全了才能慢慢去捋顺。
路上许多人都在跑,有些人连防身的兵器都扔了不要了,天浪便躬身拾起一把刀,防身用嘛,总是好的。
扔掉了一直攥在手里的龙袍,一手拎着刀,他仍继续跑。
后面有人把龙袍拾起来追他,天浪听那人喊自己做皇上,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个子不高,但是体格很是粗壮,奔跑时动作机械有力。
刚刚在河中央时,便有这个小钢炮为他拦着追兵,感觉身手很不错的样子。
小钢炮一追上来便把龙袍重塞到天浪手里,而后开始絮絮叨叨,隐晦地责备天浪不该把如此重要的龙袍扔掉,且说这玩意儿值几万两银子呢,再想做可没钱了。
天浪和他不熟,便不好开口,只听他自说自话。
从话里得知,这个头戴斗笠盔,身穿飞鱼服的小钢炮兄弟是自己的侍卫将军,便是自己卫队的头头。
天浪听得好想皱眉呀,心说,什么鬼,莫非自己还拥有一支卫队,自己的身份这么牛逼,都做皇帝了,为啥被追兵撵得像狗一样?
隐约判断自己可能是穿越到了明朝,追杀自己的还是一队清军,这就悲催了,历史上明朝皇帝能有被清兵追杀这种待遇的,便已经是南明了,而且南明几个皇帝死得一个比一个惨。
这可怎么办,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儿吗?朱天浪曾经多么牛逼,抱打不平,嫉恶如仇,貌赛潘安,妻比貂蝉。
结果竟然穿越了,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没了,从牛逼堕落到苦逼,苦逼到做了要亡国的南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