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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山,祖辈几代都是老实巴交的山里人,多数穷极一生都见不到半个铜板儿,当然,这并非是他们懒惰不思进取,而是在那个被压迫的年代,穷人想要翻身堪比登天。
俗话说:“穷不过三代。”我父亲说这句话非常有理,当一个家族穷了几代之后必然是讨婆娘的本钱都凑不到了,那还有下一代呢?
不过在解放初期,他五十岁的时候还是砸锅卖铁凑了几个子儿娶了我的母亲,尽管我的母亲有小儿麻痹症,但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为祖上续了香火,可谓是功德无量了。
老来得子并未给父亲带来多少改变,他非但不高兴,反而是整天神神叨叨的,对我和母亲也经常拳打脚踢,直到我五岁那年才知道原因,因为那一年村子里好几个人都死了,而且都是刚到六十岁。
六十花甲而已,并不算很老,但是村子里从来没有谁活到了六十一,基于这个原因,父亲五十岁得子的确难以高兴起来,想必也是担心百年之后,我又年幼,邻里乡亲各自顾及不暇,谁还有心情来照看我呢?
其实父亲的担忧是多余的,民间有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在五岁的时候便就学会了提水砍柴,帮忙农活了,剩余的时间就和村里的几个小伙伴打打架,骂骂嘴打发日子。
值得一提是,那一年年末的时候天寒地冻,村里各家的收成都不见好,我为了撵一只野兔改善生活而闯进了后山,那后山的山脊上有个巨大的石头嵌在山边,好像随时都会滚下去碾压村子,巨石的下面放着一块已经发黑的木头撑住,木头上面还绑着一块鲜艳的红布。
我心想着这么好的一块布丢在荒郊野岭实在有些浪费,于是就解下带回家,没想到第二天就病得不省人事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那天已经是元宵节了,外头热闹哄哄的,我家的破旧的小房子里也挤满了人,三姑六婆,甚至连高高在上的村长也来了。
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对我指指点点,他们平时见我家穷,避之不及,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心里非常害怕,哭喊着父亲和母亲。
人群里走进来一个白头发的道士,他很瘦,用鹰一样的眼神瞧着我,伸手过来就摸我的额头,见我本能的躲闪后,他就将众人都轰走了,并告诉我恶鬼已经赶走了,让我好好的休息。
那天晚上,父亲将唯一能下蛋的老母鸡宰了,又在村头的小卖铺软磨硬泡的赊来了一瓶红星二锅头,以此款待这个来历不明的道长。
道长很健谈,尤其是喝了酒以后,天南地北的就开始吹嘘起来,说自己是清朝人,并直言这个村子的风水不好,所有人都活不过六十岁。
父亲虽然穷,但心地善良,见道长说得丝毫不差当即就跪在地上,求道长解救,然后回房将一年的积蓄都拿出来,恭恭敬的给了道长,那些钱都是一分一分攒的,虽然只有几块钱,但我从母亲的眼神里看到了难以割舍的痛。
“这是甲子咒,钱我不能收,你让孩子明天陪我上山看看,能不能破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道长不肯收钱,反而将手里的鸡腿递给我,摸着我的头,问我愿不愿给他带路,他的眼神虽然可怕,但摸头的动作很和蔼,可是我一想到后山那块石头,脑子里就闪出它碾压村子的画面,惊恐的躲到母亲身后。
“别害怕,有我在,那些恶鬼不敢来”
道长打着饱嗝,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来塞给我父亲,说是让我带路的辛苦费,我父亲当即拒绝收钱,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骂我。
“你个小兔崽,人家仙长将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让你带个路你还不愿意了,看我不揍死你”
父亲铁青着脸,扬起手来就要打我,我不敢躲,抬起头来瞧着那个白头发的道长,心想着鬼门关是什么,他又是谁?
“我带你去,但是我要五块钱”
道长很爽快,阻止父亲,并且将五块钱塞到我手里,摸着我头,竖起拇指笑呵呵的说道。
“不错,小小年纪就知道钱的重要,这样吧,咱们也算有缘分,以后就跟着我,好歹也能讨个生活”
父亲和母亲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又磕又拜,末了瞧着我手里的五块钱,让我去村头小卖铺买点兰花豆和酒回来。
瞧着父亲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我便知道他很开心,捏着五块钱就去了……
等到第二天,村子里所有的劳力都下地干活了,我带着道长在后山转悠,一路上道长总是喋喋不休,不厌其烦的说着他的往事,我听得精彩的地方也跟着拍手叫好,等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便开始崇拜他了。
“小子,你们村当真没有人活过六十岁吗?”
道长走累了,让我休息下,他靠在树上,摸出一把米糖塞给我,他自己则是掏出一包饼干吃着,见我眼巴巴的瞧着他手里的饼干,他笑了笑就全塞给我了。
我心想着这些东西村头小卖铺都有,只有村长的儿子才买得起,这道士必定是很有钱了,见他问我话,我贪婪的吃了一块饼干,砸吧着嘴就告诉他。
“父亲说族谱上的人都没有活过六十岁,道长,你有多少钱,这饼干可贵了”
道长摸着我头,伸手掏着耳朵呵呵的笑着,让我将他带到有水的地方,我想了想,整个后山只有一条很小的山泉,旁边有很多坟包,平时路过都是飞快的跑,于是就摇头拒绝了他,但是我还是给他指了下方向。
道长点头,摸出四个五块钱给我,让我明天中午送吃的给他,然后就让我回家了,看着他钻到林子里消失的背影,我很好奇他到底有多少钱,怎么出手都是五块的大钱呢,要知道村长家最大的也只是五毛。
二十块是一笔巨款,相当于一个劳力一年不吃不喝的收入,我回家后不敢和父亲说,也不敢去小卖铺买东西,等到第二天只能从地窖里偷偷的拿了几个红苕,灌了一壶清水送到后山。
可是从晌午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也不见道长来,我只好将红苕和水挂在树上回家了,等到晚上父亲问起道长,我只好将二十块钱都给了父亲,并说道长让我送吃的。
父亲一辈子都没见过五块钱,摸出一把一分一分的纸币让我去小卖铺买酒买菜,等到第二天让我和母亲一起送到山上。
昨天留的红苕和水都不见了,我心想着肯定是道长昨天晚上回来取走的,于是将酒菜挂在树上,和母亲一起下山,往后几天都是如此。
直到第九天我独自上山的时候,忽然发现树杈上吊着一本书,而昨天送的酒菜都原封未动,我当时见书上的插图很古怪,也没想那么多就带了回来。
往后几天上山,那些饭菜都没动,道长再也没回来过,我很失望,心想着不是说让我跟着你吗,你怎么不讲信用就走了。
从那以后我再没上过后山,等到下半年,那道长的二十块还是整的,父亲就将我送到小学里去,并千叮万嘱,让我好好学习。
当然,作为穷人家的孩子,我没有理由不去努力,不用多久,我就认全了道长留下来的书名——《万法归藏》。
这是什么书我当时并不能理解,只知道它很宝贵,也不愿意被别人知道,所以我将它藏在了茅厕的横梁上,并且用了好几层破布包着,每天夜里上茅房就取下来记下不认识的字,等第二天到了学校问教书先生。
如此一来,花了一个月时间我才弄清楚出第一页上的几十个字,大意是说这本说讲的是机关巧术,后来怕教书先生觉察到就没敢再问了。
那年秋收以后,村里忽然开会说要实行农田到户的政策,我父亲人善,好田好地他也不敢要,最后村里将山脚下一大片的水库分给他。
父亲很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他瞅着水库当中有几大块贫瘠的沙土地,于是和母亲合计一下,将家搬到了水库中央。
为了方便我上学,父亲将一颗大树掏空,我每天划着独木舟往返在水库上,有空就翻看下《万法归藏》,偶尔帮父亲在水库里弄些鱼虾到小卖铺换些粮食回来。
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也没什么烦恼,直到我在学校和几个小伙伴们打赌以后,这平静的生活才被彻底的打破。
那天正午,天气非常炎热,我的学校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屋顶上的瓦片都被晒得蹦蹦的作响,那墙壁的四周摸上去十分烫手。
这件事情实际上得怪村长的儿子,他当时是班长,带着我们就直奔水库,泡完凉水澡以后,他又要我们打赌比耐力,输了的给他一毛钱,不参加的就说给教书先生打小报告。
他是村长的儿子,同学们都不想和他作对,不过他的打赌方式让人很意外……